正文卷 第797章 自欺欺人
她冰冷的眼神望向他:「季清羽,你綁我來這種地方,想作甚?
」
将她綁來這種地方,是極大的侮辱!
季清羽沉默。
清歌卻笑了:「綁來花畫舫,太子妃難道想不到是作何目的麼?
自然是糟踐了!
若将此事傳揚出去,太子妃的臉面無地可放喽。
」
黎語顔憤懑不已。
她雙手撐在地上,暈船加藥物作用,體内的不适牽扯着五髒六腑,使得她小臉泛白,額頭很快沁出細密的汗水。
清歌盯着黎語顔清澈潋滟的眸子,哼笑:「上了這裡的女人,能幹淨到哪去?
」
眼前的黎語顔那清亮的眼眸,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曾幾何時,她的眼睛也清澈過。
她們在花畫舫上的女子,哪一個不是幹幹淨淨上來,被逼着做那等營生,到如今成為玉臂萬人枕的貨色?
她當初也不願,如今好不容易有個男人能包她,她必然牢牢抓住!
說她心理扭曲也好,說她妒忌也罷,若能将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拖入塵埃,是件極爽之事。
黎語顔強忍着難受,有氣無力道:「跟你這種女子說話,本殿覺得惡心。
季清羽,你與這種女人勾搭在一起,更讓我惡心!
」
清歌又笑:「惡心?
」
黎語顔擰眉掩唇,實在忍不住,側頭吐了。
:
清歌擰眉遮鼻,惡心到吐?
季清羽蹲下身,取了一方帕出來,欲幫黎語顔擦拭唇角。
黎語顔嫌棄地撇開頭,卻被他捏着下颌,重重地擦了她的唇瓣。
唇瓣用帕子擦了擦,唇色卻更顯櫻紅撩人。
而帕子上絲毫不沾口脂的顔色,可見她原本的唇色就是如此誘人。
季清羽收回手,手心攥緊方帕,嗓音盡可能地溫潤:「你暈船?
」
視線卻仍直白地盯在她嬌柔的唇瓣上。
隻有因她暈船,上次瞎子才會命人固定畫舫。
黎語顔難受道:「是,我暈船。
你若想以此折磨我,你做到了。
」
「來人!
」季清羽對門外喊,「去别院。
」
兩個老媽子很快入内,一左一右地架起黎語顔。
黎語顔渾身難受,綿軟無力,即便有身手,也使不出分毫。
一出畫舫房間,便有人在她頭上套了個黑布袋。
如此一來,黎語顔看不到外頭,想來她在茶樓時,也是這般被人帶走。
下了畫舫,她被老媽子推進車廂。
一路晃晃悠悠地,不知過了多久,她被老媽子拉下了車,頭上的黑布袋才被摘去。
強光忽然出現,黎語顔眯眼,隻見院落圍牆甚高,她望不見外頭。
身上越來越難受,像是無數螞蟻啃噬一般。
她一側頭,正想查看有何出口可逃生時,季清羽緩步過來。
「将你帶走,我很謹慎,你放心,瞎子一時半會找不到你。
」
不容黎語顔說一句話,她就被那兩個結實的老媽子扯進了屋裡。
老媽子很快出去,房門關上,屋裡就剩下了季清羽與她。
「你将我捉來,究竟想要幹什麼?
」
黎語顔一面說話,分散他的注意力;一面悄悄拔下發間短簪,紮在手心。
「阿顔,咱們要不要試試看?
」
季清羽伸手去扶她。
黎語顔搖晃着身子,側身躲開:「好好笑,你在說笑嗎?
」
男子手指觸了個空,溫潤的語氣絲毫不在:「你是太子妃,倘若失蹤幾日,也不用幾日,隻要過一晚再回,屆時天下人都會認
為你不潔。
瞎子也會如此認為,你覺得到時候他還要不要你?
咱們拭目以待,如何?
」
原來他打的是這個注意,氣得黎語顔心肝脾肺俱顫,忽感小腹一陣絞痛,她連忙按住。
瞧她眉頭皺緊,季清羽再度伸手去摟她:「你怎麼了?
」
黎語顔躲開他的手,卻不想整個人極度不适,痛得軟倒在地。
看她小臉比在畫舫上還要慘白,季清羽蹙眉:「阿顔,你到底怎麼了?
」
黎語顔渾身難受,她不想與他說話,緩緩閉眼,暈了過去。
「阿顔——」
他喚她,她卻毫無反應。
季清羽俊眉緊蹙,連忙将人抱起,放到了床榻之上。
不經意間,看到她裙裾上沾了血,将她的身子往床内挪了些許,床單立時也沾了血。
「來人!
」他又喊。
嗓音裡含了幾分掩不住的驚慌。
兩個老媽子聞聲入内。
季清羽憂心不已:「快看看她怎麼了?
」
老媽子上前一看便了然。
其中一位老媽子道:「爺,這位小娘子是來了月事,她大抵有宮寒之症,故而痛暈過去。
」
另一位老媽子道:「方才清歌姑娘下了媚藥,媚藥作用下,月事來血量會大增,這位小娘子瞧模樣嬌弱得很,怕是遭罪了。
」
季清羽面上劃過愧疚,阿顔中了***媚藥,方才暈船,此刻又來了月事。
「宮寒之症嚴重嗎?
」他問。
老媽子道:「宮寒會導緻痛經,疼得死去活來的人都有。
」
季清羽神色擔憂,嗓音焦急:「如何處理?
」
老媽子道:「弄些溫熱的東西讓小娘子吃下,爺可以幫小娘子揉揉肚子,減緩疼痛。
」
另一位老媽子也道:「當務之急,還需先給小娘子處理下,換身衣裳之類。
」
季清羽忙不疊地點頭:「好,你們快幫她更換。
」
以往覺得她身手很不錯,沒想到她嬌弱得不行。
就這時,黎語顔猛然醒來:「都别碰我!
滾,都滾!
」
厲喝間,她竭力坐起身,有氣無力地操起床頭的燈盞往老媽子身上扔去,手邊能扔的東西都扔了。
「你們先出去。
」季清羽擰了眉,對外喊,「冷松,你去将妙竹帶來。
」
屋内的兩個老媽子走了出去。
與此同時,屋外候着的冷松應聲稱是,很快離開别院。
季清羽坐到床沿,眸子直視她的眼:「阿顔,你來月事了,以往也會腹痛麼?
」
黎語顔按住小腹,撩起眼皮,冷冷看他,嗓音更冷:「你問旁人的妻有關月事之事,你覺得合适嗎?
」
話落,側過身,不再與他對視。
季清羽捏了捏拳,伸手扳過她的肩頭,逼她看着自己。
「此刻在我眼裡,你不是瞎子的妻!
」
黎語顔倏然冷笑:「自欺欺人,真的好麼?
季清羽,你勸你收手,否則殿下不會放過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