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72 因為我沒有家
密不透風的樓道内,燈光一閃一閃,顯得詭異而幽暗。
黑暗中,傳來拳腳相撞的肉搏聲。
樓道深處,兩道黑影你來我往,彼此不讓。
其中一個黑衣人就是剛才進衛生間找人的其中一個,另一個倒在地上,跟他動手的那人個子很高,出手淩厲狠辣,一直壓着黑衣人打,直把黑衣人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黑衣人反應也很快,見打不過,找個機會虛晃一招腳底抹油溜了。
蔣斐正要追上去,身後傳來猴子的聲音:“别追了,計劃有變,老大讓咱們回去。
”
蔣斐冷冷的看了眼黑衣人逃離的方向,一拳狠狠的砸在牆上。
“艹,别讓老子再碰到他。
”
猴子注意到他臉上有道傷痕,忍不住笑道:“你也能挂彩?
”
蔣斐狠狠啐了一口:“不要臉的狗東西,偷襲老子。
”
“你警惕性下降了啊。
”猴子嘲笑道,蔣斐這家夥神經高度緊繃,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一人,他都懷疑他晚上咋睡覺的,就這樣也能被人偷襲到。
“行了,趕緊回去,老大還等着呢。
”走到黑衣人身邊的時候猴子伸腳踢了踢,拽着衣領直接把人從地上拖走了。
江垣的人?
蕭雲和見過猴子,他是江垣的人,他在這裡,是不是江垣也在這裡?
兩個黑衣人是什麼身份,為什麼要追擊一個受重傷的人,那個人受傷又是為什麼?
江垣又是什麼身份,為什麼會卷進這件事情裡?
不過這些問題也隻是在蕭雲和腦子裡轉了一圈,她并沒有繼續探索下去的興趣,這些人暫時跟她的生活沒有任何交集,而且她直覺這些人都很危險,在沒有實力之前,還是最好不要趟這趟渾水。
這時辦生日場的包間門打開,蕭雲和看到徐彥晖攙着葉暖走了出來。
葉暖腳步虛浮,意識不清,整個人幾乎要挂在徐彥晖身上了。
蕭雲和眯了眯眼。
“學長……。
”葉暖忽然撲在徐彥晖身上,徐彥晖猝不及防之下後背撞在牆壁上。
“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
”葉暖趴在徐彥晖懷裡,雙手緊緊的環着他的腰。
徐彥晖愣了愣,懷中的少女軀體柔軟而芬芳,美好的令人不忍推開。
徐彥晖伸出去的手默默的收了回來。
葉暖趴在他懷中,已經昏睡過去。
徐彥晖低頭看了一眼。
少女面龐嫣紅,如同染了胭脂一般,多了幾分少女的嬌羞可愛,此刻像隻柔軟的小貓一般,安靜乖巧的窩在他的懷中,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愛。
徐彥晖喉頭滾動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頂。
蕭雲和冷笑的看着這一幕。
徐彥晖拿出手機發了條短信出去,然後攔腰抱起葉暖離開。
等人都走光了,蕭雲和走了出來。
衛生間裡,那個受傷的男人已經消失,地上的血迹也已清理幹淨,幹淨的之前的一切仿佛根本不曾存在過一般。
蕭雲和離開會所,大廳莫名多了很多保安,會所外停了幾輛警車,氣氛有些緊張。
進進出出都要盤查,蕭雲和走出去的時候,門口的一個女警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眼神十分警惕。
一連問了好多問題,蕭雲和表現的耐心又有些年少不經事的緊張,很符合漂亮小姑娘的定位。
可這個女警還是一個勁兒的盤問,蕭雲和終于不耐煩了,她正要出聲時,身後傳來一道好聽的男聲。
“她是我的朋友。
”
蕭雲和扭頭,少年走的很慢,但有一種莫名的氣勢,紅衣顯得他肌膚如雪,眉間清冷霜色多了幾分旖旎絕豔。
女警看到紅衣少年,臉上的傲慢瞬間收斂,戰戰兢兢的迎上去:“江……江少。
”
江垣輕輕點了點頭,并沒有看她,而是将目光落在蕭雲和身上。
皺眉。
女警看了眼蕭雲和,再看看面前不怒自威的少年,心中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趕緊說道:“原來是江少的朋友,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江少勿怪。
”
然後看向蕭雲和,态度不知道比之前端正了多少:“抱歉這位小姐,我也是奉公執法,請您諒解。
”
蕭雲和笑得無懈可擊,“看來我是沾了江少的光啊,否則今日恐怕走不出這個會所的大門了?
”
語氣很溫柔,卻莫名夾雜着一股冷意,女警看到那雙眼睛,下意識縮回了目光。
果然是江少的朋友,一點都不好惹,虧她剛才還覺得這女生是個軟柿子呢。
江垣眼神冷冷的掃了過來。
女警再不敢有任何怨言,乖乖的道了歉,蕭雲和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接受了道歉就離開了。
這江垣來頭不小,連個小警察都對他畢恭畢敬的。
“不好打車,我送你吧。
”身後飄來江垣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
這個時間确實不好打車,蕭雲和點點頭答應了。
“麻煩你了。
”
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身前,從外觀看沒什麼特别的,很普通的牌子。
但是一進去,蕭雲和就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精緻奢華。
她剛坐下,江垣就在她身邊坐下了。
副駕駛座上,小五笑着扭頭打招呼:“嗨美女,又見面了。
”
蕭雲和點點頭算作回應。
“福山路如歸酒店。
”
小五挑了挑眉,司機發動車子離開。
一路上很沉默,蕭雲和不是主動的人,她也沒什麼好說的,江垣更是個沉默的人,小五時不時接個電話,再抽空回頭講個笑話。
很冷的笑話,使得車内的氣氛更尴尬了。
“你為什麼住酒店?
”實在受不了小五,江垣開口打斷節奏。
小五摸了摸鼻子,自覺的将頭轉了回去。
蕭雲和挑了挑眉:“因為我沒有家。
”
一句話、說的雲淡風輕。
江垣扭頭,皺眉看着身邊的少女。
車窗外霓虹夜景,五光十色的光線透過車窗投射在少女的臉上,在斑斓的光影中切割出一束束的光線,映的那張美麗的面容多了幾分諱莫如深的冷靜和沉凝。
越是平靜,越是顯得那句話諷刺。
莫名的、讓他有點心疼。
要受過多少傷害,才能說出如此無波無瀾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