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吳老爺子的話,葉七夕其實并無任何心動。
雖然她用藝術交流這個理由來拜訪吳老爺子,但哪裡是對吳老爺子這些藏品感興趣呢!
眼看着要無功而返,葉七夕也隻能拽了拽厲墨謙的衣袖,笑容彬彬。
“好,我跟墨謙确實喜歡這些畫,那個藝術畫廊都是一些還未成名的畫手作品嗎?
”
“不全是,也有成名已久的,要看你運氣了。
”
吳老爺子卻以為葉七夕認了真,所以十分熱忱地給葉七夕做推薦。
“其實葉小姐你沒有必要執着于畫手是否成名已久,畢竟你要知道哪怕連梵高文森特,他也是死後才功成名就,所以有時候我也會去那邊撈金,有鐘意的作品也就買下了,至于畫手是否名氣大,倒成了其次。
”
“不知道葉小姐相不相信滄海遺珠這個說法,有時候不管是成名還是别的,都需要一定的運氣,你的實力未必比别人遜色多少。
”
……
聽到吳老爺子這一通認真的安慰,葉七夕有些哭笑不得。
她是不是不該用自己畫不出作品這個理由來找吳老爺子拜訪?
感覺現在倒讓吳老爺子真的以為她靈感衰竭了似的。
欺騙别人的感覺不大好,但葉七夕明白案子更重要,她不可能和盤托出所有的内情。
“謝謝老爺子,下次有空再來拜訪您和您的收藏品。
”
“好好好,老爺子我最近幾年身子骨不如以前剛健了,大多數時候也都在别院靜養,你要是和厲少有空,我自然是歡迎的。
”
厲墨謙非常有默契地攬住葉七夕的腰,而後朝吳老爺子微微颔首。
“那就謝過您今天的招待了。
”
厲墨謙思考了半秒,而後返回自己的車子,拿了一款本來打算帶給秦之南當禮物的百達翡麗男款手表。
“不知道老爺子對鐘表這類東西是否感興趣,這裡有個小小的心意,還希望您能笑納。
”
厲墨謙總覺得,這個吳老爺子并不像他表面展現出的這般單純無害。
當然,這個單純無害不是指吳老爺子做人上,畢竟他能在法國以華僑的身份混到這種地步,絕對是個心思深沉之人。
厲墨謙想的是,吳老爺子對趙曉曉案子的事情,或許是知曉一二的,隻是他迄今為止都表現的很好,讓人抓不出半點錯漏之處。
攻人先攻心,厲墨謙知曉吳老爺子除了名畫文玩以外,也就對男表還有幾分興趣。
原本打算給秦之南送的東西,現在借花獻佛,說不定也能派上幾分用場。
……
“厲……厲少,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
吳老爺子驚訝了一瞬,但是看到那個百達翡麗的盒子,也知道裡面的東西恐怕價值得至少七八十萬,說不心動是假的,但如果自己輕而易舉地接受了,反倒會引來禍端。
無功不受祿。
古話如此。
如果他為了一時便宜而心動,隻怕會惹出大禍。
……
厲墨謙看到吳老爺子眼中那抹轉瞬即逝的熱切,就知道他沒有賭錯,這個吳老爺子恐怕還真的喜歡手表。
百達翡麗這個牌子好歹也是有口皆碑的。
“您要是覺得拿了我的東西不好的話,要麼我們來做個交換吧。
”
厲墨謙轉身,看了一眼大廳中陳列的許多畫作,他知道有不少都價值昂貴,遠比這個手表還要值錢許多。
但是厲墨謙随手指在了葉七夕先前看的那副月夜鲨魚食人圖上。
“不知道顧星宇當初将這幅畫賣給你,給了多少錢?
如果價值差距不大,不如就用這幅畫跟我的手表做個交換如何?
”
想到葉七夕先前盯着那幅畫看的眼神,厲墨謙心裡就很是不爽,大不了買回去燒了算了。
“這……”
吳老爺子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一把年紀了,倒像個毛頭小夥般赧然。
“說來其實有點運氣成分,顧星宇的畫如今也是頗為值錢的,恐怕您這樣一隻手表也買不走,但是我收這幅畫的時機比較巧合,我是買了顧星宇其他三幅畫,大概花了兩百多萬美金吧,恰好看到了這一副鲨魚圖,問顧星宇賣不賣,結果顧星宇很是嫌棄地将它丢給了我,說嫌棄太晦氣準備扔的,就白送我了。
”
“所以我也不好說這幅畫的定價多少,厲少您願意交個朋友的話,我拿了您的表,将這畫轉贈給您也成。
”
吳老爺子話裡話外之意,可不僅僅是他自己占了顧星宇便宜這麼簡單,都提到兩百萬美元,足以說明顧星宇的畫作升值空間不菲,他能接受這場禮物互換,也是給厲墨謙面子。
厲墨謙挑了挑眉。
“晦氣?
他也知道自己畫的東西太礙眼?
”
葉七夕是知道内情的,所以拽了拽厲墨謙的衣袖,小聲開口。
“這幅畫是在趙曉曉死的的那天畫的,所以顧星宇才不要它吧。
”
“……還有這事?
”
厲墨謙眉眼陡然沉凝下來。
不知為何,再看那副鲨魚食人圖,已經不像先前那般順眼了。
準确來說,厲墨謙就沒有看顧星宇及他的東西順眼過,可是一聯想趙曉曉的案子,這幅畫未免有些太靈異滲人了。
這世上,真的會有這樣的巧合嗎?
“墨謙,你是懷疑?
”
意識到吳老爺子還在場,葉七夕連忙将原本想對厲墨謙說的話吞了回去,轉而先交換了東西,兩個人便驅車離開。
……
“七七,我們去一趟藝術畫廊。
”
“啊,去那裡做什麼?
你不是先前看顧星宇那畫看了好久嗎?
我還覺得你懷疑顧星宇有嫌疑呢。
”
“他确實有嫌疑,一個是他是葉纖兒婚禮當天受邀的賓客,二是他的畫……主旨太巧合了。
”
“這跟我們去巴黎藝術畫廊有什麼關系?
”
葉七夕驚異地挑眉。
……
“那邊繪畫師很多,我想請專業人員鑒定一下這幅作品。
”
“……”
葉七夕頓時無語了,敢情厲墨謙就沒把自己當專業的看。
行吧。
……
兩個人很快抵達了目的地。
讓他們意外的是,剛下車,便看到了那個在橋上作畫的少年。
狹路相逢,莫不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