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章先别訂哈,我還在修。
)
(今天放個番外吧,這一段是純感情戲,時間背景是兩年多前五哥還未堂除的時候,他跟清菱一起提前從京城往贛州去探訪民情,下面是途中發生的小片段,生活向。
不感興趣的親可以跳訂=3=。
)
夏日的天,小孩的臉。
前一刻還是烈日懸空、驕陽似火,轉瞬之間,整片天都烏壓壓地黑了下來。
季清菱看了看天色,忍不住轉頭問道:“五哥,鬥笠在不在你那兒?
”
顧延章也跟着擡頭望了一眼天上的濃雲,很快回道:“莫要找什麼鬥笠了,夏日雨大,戴了鬥笠也未必能擋得住雨勢。
”
他說完這話,略停了一下,指了指遠處道:“方才見得前邊好似有一張招子,往前去瞧瞧,跑了這一路,按理也當有驿站了。
”
季清菱點了點頭。
她的馬不如顧延章的快,是以也不廢話,輕輕一夾馬腹,便往前帶頭飛馳而去。
行了一裡路左右,果然見得一旁的樹上挂了一方爛木塊。
把馬勒住之後,季清菱仔細看了一回那木牌子,隻見上頭歪歪斜斜畫了個酒壇子,又打了個往前的箭頭,便回頭叫道:“五哥,前頭有驿站!
”
此時乃是盛夏,兩人為了趕路,已是錯過了德安縣的宿頭,本想着去前頭一處叫做‘溫泉’的小鎮上頭落腳,誰料到偏遇得這等天氣,也不清楚屆時雨會多大,更不知道會下多久,眼下,找個住宿的地方便成了首要之舉。
顧延章很快跟得上來,看了看那牌子,正要說話,隻聽遠處轟隆隆的雷響,天上的雲翳越發的黑厚,眼看就是這片刻之間,雨水就要下來了。
走了快一個月,類似的情況也不是第一次遇得,季清菱很熟稔地就要翻身下馬,正要把自己的鬥笠從馬背上的行囊中給翻出來,不想聽得後頭馬蹄達達兩下,緊接着,整個人眼前一黑,登時被什麼東西給輕輕蓋住了。
是一個半軟半硬、罩子似的東西,把她從頭到腰半個人都擋了起來,叫她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了。
季清菱伸出手在裡頭摸了摸,隻覺得手感十分奇怪,因有一層薄薄的布隔在當中,也摸不出來是什麼。
她隔着一層東西在裡頭蹭來蹭去的樣子,看得外頭顧延章忍不住笑出聲來,打馬上前兩步,幫她把頭給放了出來。
季清菱好容易“重見天日”,便回頭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道:“你還笑,把我罩在裡頭,黑乎乎的。
”
顧延章不禁莞爾,伸出手去給季清菱撥了撥有些亂了的頭發,又幫着她把身上披的那一層東西整了整,方才笑道:“前幾日在集市上買的鬥篷,稻草紮的,我想着上回下雨,你頭上戴着鬥笠倒沒事,身上雖然裹了兩層油布,還是有雨水滲得進去,就尋了這個,穿穿看合不合适。
”
一面說,一面把鬥笠也輕輕搭在了季清菱頭上,又給她系下巴上的帶子。
季清菱又要低下頭去看那稻草紮的新鮮鬥篷,又要仰起下巴好方便顧延章系繩帶,還要去抖正裡頭那一層有些被蹭歪了的布,實在是忙得不行,她隔着一層鬥篷,什麼都看不到,隻能憑着感覺在裡頭摸摸索索的,怎麼都整不正。
正要開口說話,忽然唇角一熱,卻是顧延章笑着低下頭偷了一個吻。
兩人騎在馬上跑了這一路,身上都熱得很,眼下又是暴雨之前,更是悶熱難耐,季清菱被他親得這一下,倒覺得沒有那樣燥了,隻抿着嘴望着他笑,小聲道:“你把這鬥篷放歪了,我裡頭蹭得衣擺都卷了。
”
“靠過來,我幫你。
”顧延章輕聲道。
兩人已是挨得十分緊,腿都快挨在了一處,又是騎在馬上,哪裡還靠得動。
季清菱聽得他這般說,明明見對方面上帶着微笑,語氣也十分溫柔,隻是不曉得為什麼,竟是莫名地聽出了點别有暗示的意思。
“這要怎麼靠?
”她忍不住問道。
顧延章的坐騎要比季清菱的高上半個頭,此時本是側着身,便往左右看了看,見官道前後都沒有人影,便矮下身子,将頭搭在了季清菱的肩上,左手扶着她的左腿,右手拖着她的右腿,就這般整個将她抱了起來。
季清菱吓了一跳,還未來得及驚叫,已是被換到了顧延章那一匹馬身上。
她踩不到腳蹬,幸好有顧延章在後頭摟着,倒也還算平衡住了,隻兩人騎在馬上,又挨得這樣緊,整理衣裳倒是更不方便了。
騎着的馬兒倒是難得,被這般折騰,居然也隻踱步往前動了動而已,半點沒有受驚,倒是季清菱原本的那一匹,見得沒自己事了,估摸着缰繩的長度,優哉遊哉地把頭探到一旁的雜草、灌木叢中吃起葉子來,時不時還回頭瞄上一眼。
“你這樣還趕不趕路了?
”季清菱隻覺得顧延章慢吞吞地在自己穿的鬥篷裡頭正來正去,好似當真是在整理裡頭的衣裳,好像又不是,倒是時不時蹭到不該蹭的地方,一時有些臉熱,忍不住問道。
顧延章低低一笑,道:“我都瞧見前頭的驿站了,這裡過去也不遠,也不急這一時。
”
話雖然這般說,他還是很快幫着季清菱把鬥篷給穿好了,牽着缰繩勾了旁邊那嚼着草葉不肯動的馬兒過來,把懷裡人像方才那般依樣畫葫蘆地放得回去。
季清菱一回到馬背上,便覺得不對起來,問道:“五哥,眼前就是驿站,我還穿這稻草鬥篷作甚?
”
顧延章正色道:“誰曉得這一路過去會不會落下雨來,雖是夏日,淋得濕了,若是得了病又該如何是好?
”
說着竟打馬往年前頭去了。
明明應當是得了照顧,季清菱卻總覺得怪怪的,好似自己暗地裡吃了什麼虧,卻又不自知一般。
***
驿站确實并不遠,往前行了一會,季清菱就見一副招子被狂風刮得飄來飄去,上頭一個大大的“驿”字立在官道旁,不遠處辟了一條小道進去,擡眼一望,就能見到一處不大不小的正堂。
眼下黑雲壓境,離得半丈遠便看不清人臉,那正堂當中竟沒舍得點火把,隻把門大開着,算是借了點外頭的“黑光”。
季清菱翻身下馬,見沒有驿卒來迎,又顧延章的馬兒拴在外頭的馬槽處,便跟着把那缰繩也栓了,伸手捏起一把槽中的草料,摸着覺得不濕,又放在鼻端聞了聞,沒查出什麼不對,也不再理會,卸了行囊背着跟了進去。
屋子裡頭黑洞洞的,隻勉強看清了幾張桌子并圍着的椅子,另有顧延章同一人站在一處說話。
走得近了,季清菱才聽清原來對方聲音稚嫩,應當隻是個八九歲的小兒。
“我爹在山上采藥摔得傷了,叔叔送他去鎮上尋大夫,叫我在這一處幫看着莫要亂跑。
”
季清菱站着聽了一會,很快把事情給弄明白了。
原來這小兒他爹是當地的采藥客,今日帶着兒子上山采藥,不小心從半山坡上滾得下來,摔傷了腰腿,半身都是血,自己撐了半路,被兒子勉強扶得下山,因這客棧裡頭的驿卒乃是他的族弟,便來求救。
這種小驿站,一般裡頭都隻是一個驿官配上一個驿卒,都是本地人,也熟識,那驿卒見自家族兄傷成這樣,去請了大夫來還要浪費時間,便求了上官一齊把人送去前邊鎮上了。
因驿站乃是朝廷特設,沒有特殊緣故,不能随意關閉,免得遇上了什麼無事找事的官人,隻好把那小兒留在此處幫着看管。
那小兒隻知道後頭有廚房,有水井,樓上有住宿的屋子,旁的俱不知曉了。
顧延章便亮了路引給他,問明白了驿官、驿卒出發的時辰,方才轉頭同季清菱道:“樓上房屋鑰匙都被帶得走了,當是要晚間才能回得來,你在此處坐一坐,我去後頭給你尋點吃的回來?
”
季清菱倒不覺得有什麼,搖了搖頭道:“我同你一起去罷。
”
兩人便去後頭廚房裡頭摸了一圈。
挨了這一會,外頭的傾盆暴雨已經下來了。
季清菱伸出手在裡頭摸了摸,隻覺得手感十分奇怪,因有一層薄薄的布隔在當中,也摸不出來是什麼。
她隔着一層東西在裡頭蹭來蹭去的樣子,看得外頭顧延章忍不住笑出聲來,打馬上前兩步,幫她把頭給放了出來。
季清菱好容易“重見天日”,便回頭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道:“你還笑,把我罩在裡頭,黑乎乎的。
”
顧延章不禁莞爾,伸出手去給季清菱撥了撥有些亂了的頭發,又幫着她把身上披的那一層東西整了整,方才笑道:“前幾日在集市上買的鬥篷,稻草紮的,我想着上回下雨,你頭上戴着鬥笠倒沒事,身上雖然裹了兩層油布,還是有雨水滲得進去,就尋了這個,穿穿看合不合适。
”
一面說,一面把鬥笠也輕輕搭在了季清菱頭上,又給她系下巴上的帶子。
季清菱又要低下頭去看那稻草紮的新鮮鬥篷,又要仰起下巴好方便顧延章系繩帶,還要去抖正裡頭那一層有些被蹭歪了的布,實在是忙得不行,她隔着一層鬥篷,什麼都看不到,隻能憑着感覺在裡頭摸摸索索的,怎麼都整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