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回到自己的院落,好好地在浴桶裡泡了一個澡,然後趴在床上讓人給她做了按摩。
舒服太過睡着了,夜宵都沒吃。
夏香取了毯子給溫婉蓋上,悄悄地說道:“郡主也太辛苦了。
”
夏娴卻是笑着說道:“其實郡主這樣才好。
”
夏香知道夏娴的意思是什麼。
将軍在前線,郡主要擔心,大公子跟二公子現在也在不在身邊,郡主想念的厲害。
郡主若是不忙,空閑下來心情就會不好。
先前裝病的時候,郡主氣色一直都不大好。
就是想丈夫兒子給想的。
哪裡像現在,雖然說很忙碌,但是氣色卻甚好。
溫婉一覺睡到點醒了。
夏香一見着她醒來,讓吩咐了人端水過來給溫婉洗刷。
等溫婉出了卧房,膳食已經擺放好了。
溫婉看着幾個面生的女人。
溫婉也沒奇怪,她的院子裡要添人,肯定是要跟她通禀的。
這些人,背影、才能等溫婉都知道的。
夏影從暗衛裡挑選出兩個女子,從郡主府裡挑選出四個。
溫婉更傾向于暗衛挑選出來的女子。
這類女子忠心不說了,他們受過專業訓練,本事是本府裡出來的女子無法匹及的。
溫婉的意思是暗衛挑選出來的兩個女子是要放在身邊用的。
至于其他的四個到時候就放到前院去伺候着。
溫婉打算放在身邊用的兩個姑娘先放在後院裡,一是為了更好地讓她們了解溫婉的脾性,二也是好讓嬷嬷好好教導。
學規矩。
兩人學規矩禮儀也不是說當什麼大家閨秀,隻是正常的禮儀還是要學的。
畢竟跟在溫婉身邊代表的就是溫婉的臉面。
溫婉這會瞧着兩個女子都是二十歲上下,兩人有一個共同的特征,那就是長相一般。
勉強算清秀。
溫婉看了都免不了嘀咕着暗衛之中是不是沒有美女啊(有美女,不過沒給你)。
溫婉想了下後道:“你們就以秋字開頭,就叫秋芸秋娥。
”夏是夏瑤這一輩的。
自然是不能再用了。
溫婉為了省事幹脆就直接用了秋了。
夏香小聲地問道:“郡主,另外四個姑娘也請郡主賜名。
”
溫婉果斷擺手:“我不大會取名,那四個讓夏影取名吧。
”看看夏影取名的天份。
不過溫婉覺得身邊的幾個大丫鬟,就夏影的名字最讓她嘀咕了。
也不知道這樣死心眼是不是因為與名字有關,一輩子都逃脫不過影子的陰影。
跟在自己身邊都沒沾染到一絲的陽光。
夏香點頭,名字而已,哪裡有郡主說的那麼麻煩。
溫婉用完早膳就去早朝。
溫婉真的很想取消早朝的。
可惜從上到下一緻反對。
溫婉隻好悲苦地繼續過着每天雞沒叫就起來的日子。
溫婉下了早朝。
在院子裡打拳。
夏影回來了。
夏影除了第一日跟在溫婉身邊,第二天天沒亮就出去了,這都過去兩天才回來。
夏影本來先去見祁仇。
但是看守祁仇的首領說,沒有郡主的親筆手谕,他們不讓見。
哪怕夏影是溫婉的親信也一樣不能。
隻有見了手谕才成。
夏影隻能回來找溫婉了:“郡主。
我想要見一下祁仇,了解一下情況。
”溫婉是知道夏影最近在忙,她也沒過問夏影的行蹤。
溫婉聽了夏影的話,搖頭:“你去請他過來。
三天過去了,他也該休息好了。
我要跟他好好談談。
”
祁仇現在的心理很微妙,必須小心處理。
她得親自出馬,對夏影,溫婉是真不放心。
以夏影的性子,夏影去做這件事很容易适得其反。
夏影聽了這話。
猶豫了一下。
夏影覺得那天的事情太容易,事出反常即為要。
太過容易反而讓人不相信。
夏影不相信祁仇,所以不願意讓溫婉過多接觸祁仇。
溫婉見着夏影的神色笑着說道:“你不用疑心祁仇。
你沒經曆過祁仇那種生活在陰暗之中,對于永遠見不得光地活着的痛苦。
你若是不放心,到時候就在我身邊。
他若是有異動你再處置不遲。
”這與當初她陷入絕望之中有着異曲同工之處。
沒經過的人,是永遠不明白這種痛苦的。
物資*上的摧殘永遠比不過精神的摧殘。
夏影無語地看着溫婉。
什麼叫她不知道見不得光的痛苦。
她當初就是暗衛好不好。
溫婉一眼看過去就猜測到夏影的想法:“你跟祁仇是不一樣的。
”夏影是暗衛。
但是她的職責,恩,夏影當初的職責她不清楚。
但是兩個人的性質截然不一樣。
夏影想了下高速溫婉,祁仇在這三日裡也遭遇了幾次暗哨。
還被他身邊的人在祁仇的茶水裡投毒,想要毒死他。
不過都被祁仇發現然人處置了:“還好郡主英明,沒答應放祁仇在身邊。
”
溫婉輕笑:“你當趙王精心留下的人會這麼傻?
他們會不知道祁仇的性子?
”溫婉當初不擔心祁仇,而是擔心祁仇身邊的人。
若是心懷不軌,可不就給刺客便利。
事實證明,溫婉的顧慮是對的。
而祁仇在這三之中,将身邊十二個人除掉了九個,到如今身邊隻留下三個。
溫婉認為這樣也好,讓祁仇看到了區别。
也會多說一些實話吧!
說起來,這幕後主使到底是什麼人,這麼神秘的。
溫婉看了夏影一眼:“還不快去請。
”夏影的能力遠遠比不過夏瑤。
隻不過,夏影能做的事也不是夏瑤能做的。
夏影應聲而去。
溫婉正在與米相商議政務。
夏香看着溫婉處理政務,時時問米相意見,然後思索後才最後下結論。
那模樣哪裡是當自己是高高在上的攝政郡主,不知道的絕對以為郡主跟米相是同僚,而不是上下級别的關系(你真想多了。
你家郡主就當自己是一個朝臣,壓根就沒覺得自己這個攝政郡主有多了不起。
更沒有覺得攝政郡主就該是脫離人群)。
米相在這個位置也好幾年了,對于朝政那是了如指掌。
開始米相還是有所擔心,就算知道溫婉常常與皇帝商談政務。
但畢竟沒親眼見過溫婉處理政務,沒實踐經驗。
就是太子當了這麼多年儲君,有了這麼多年聽政的經驗。
處理朝政的時候還出了不少的差錯。
六皇子那就更不要說,政務被他弄得一團亂麻。
也因為如此,米相很擔心溫婉适應不過來。
萬萬沒想到,郡主雖然有點,恩,恣意妄為。
但是處理朝政卻很謹慎,不大清楚的都會問。
米相開始歡喜。
但是到後來心裡就暗暗叫苦了。
溫婉不懂的事就問他,勞累就不說了。
他就擔心萬一有什麼不妥當,到時候頭個負責的就是他了。
畢竟溫婉以前沒在朝堂之上,更沒直接插手過過政務。
而他可是入仕幾十年了,宰相也當了好幾年了。
萬一出了什麼事。
到時候他臉面就全沒了。
所以,米相這會是戰戰兢兢,生怕有錯。
溫婉批閱的每一份奏折隻要過他手,都會看一遍。
若是有不恰當的,還會提意見。
好在有一點讓米相很欣慰,郡主一直都謙虛學習。
沒沒多心懷疑他想要冒犯她的威嚴,挑戰她的權威(溫婉壓根就沒有這種意識)。
也正因為溫婉的謹慎态度,米相的傾力輔助。
溫婉這麼長時間,政務别說大纰漏。
小纰漏都沒出過。
這也是朝臣除了噴溫婉有點任意妄為,其他沒噴的原因(沒噴的地方呀)。
夏香走過來,在溫婉耳朵邊上嘀咕了一句。
溫婉點頭,對着米相說了一句,就出去了。
米相送了溫婉出去,自己也沒留在書房。
到了偏廳等候。
雖然溫婉的書房不是禦書房,但是規矩如此,他不敢破。
溫婉見到祁仇,祁仇這會穿着一身寶藍色繡着莽紋的華麗錦袍,襯得人器宇軒昂。
之前溫婉見到的陰氣沉沉,此時也沒有了。
衣服是溫婉讓人送過去的。
溫婉是按照王孫的規格配備了祁仇的吃穿用度。
所以去掉暗殺這些,祁仇這小日子還是不錯的。
溫婉原以為有着投毒暗殺什麼的,會讓祁仇沮喪。
可是看着祁仇精神頭非常好。
溫婉汗顔了,這才幾天,怎麼感覺換了一個人。
這調節能力也太好了。
比她強多了去。
溫婉也不想想,祁仇以前趙王不重視,作為私生子的他得不到别人的尊重,受人白眼被人欺辱。
趙王失敗以後,又東躲西藏,強逼着報仇雪恨,謀朝篡位。
現在不用東躲西藏,壓迫他的人也全都處死了。
還有比這更讓他舒适的嗎?
祁仇見着溫婉疑問,笑着說道:“雖然這幾日也有暗殺,但是還是睡了幾日安穩覺。
”
夏影對溫婉說的暗殺,其實這些殺手根本就沒靠進祁仇的身就被發現,然後被處理了。
至于飲食下毒。
當年瓊嬷嬷就是在溫婉中毒後,先皇帝送給溫婉的。
能在瓊嬷嬷手裡動到手腳的人才還沒出來。
在郡主府,出頭的是夏娴,瓊嬷嬷的本事沒顯露出來。
這會就三天功夫,就讓衆人知道,郡主府出來一個老廚娘都是不一般。
祁仇對身邊的人,除了貼身那兩個跟他一起長大的,對其他的人都不是很信任。
這次帶了他們進去,其實也是一種另類的考驗。
也因為這三天時間,不管是從吃穿用度上,還是配備的人上,溫婉都讓辦理得很妥帖。
而且溫婉說了三天,這三天沒有任何人去打擾他。
從這方方面面可以看出,溫婉是誠意十足。
溫婉也不跟祁仇廢話,她很忙的:“我上次說讓你好好休息幾日,等人安穩下來就再好好談談。
現在三天了,應該可以說了。
”溫婉的态度就是既然是交易,那肯定有來有往。
我的誠意已經給出來了,你也得表露出你的誠意。
祁仇聽到溫婉沒用本宮,而是用我,心裡很受用。
這代表着溫婉是用相等的地位與他說話(你真心想多了,溫婉特殊場合才會本宮本宮地稱,其他都是用我字稱呼自己)。
九月初的天氣,還是有一絲悶熱。
書桌旁邊放了青花纏枝花卉紋銅盆。
裡面放着滿滿的冰塊。
夏香則是拿了一把精巧的玉扇在旁邊輕輕地扇風。
冷氣向溫婉吹去。
祁仇坐在溫婉對面,陷入了思索之中。
溫婉也不急,讓他理好思路。
祁仇從他逃亡那年開始說起,将他所知道的都說了。
秋芸跟秋娥此時正在奮筆疾書。
将祁仇所說的每一句每一字都寫下來。
不能漏掉了半點。
祁仇對于自己什麼的自然是省略了,主要說的是與那位前朝出來的人的會面情況:“此人自稱是前朝的皇室後裔。
一直想要恢複他們的江山。
”他哪裡願意跟這樣的人合作,隻是當年他還是個孩子。
都是身邊的人為了複仇,勾搭上這些人的。
溫婉才不理會祁仇為自己的開脫之詞。
她現在想的是抓住這個前朝的皇室後裔。
溫婉将秋芸跟秋娥做的筆錄取過來,一一看過。
将有疑問的全部圈出來,然後再問了祁仇。
祁仇也盡量将當時的情況複述一遍。
祁仇也将自己所知道的,收攏的官員名單都說了。
這些收攏的官員名單,一部分是以前暗地裡投奔趙王的;一部分是後來拉攏的。
祁仇報了人員名單不少。
京城就有十幾家,外面的就更多了。
溫婉聽了滿頭黑線。
真想要讓祁仇别說了。
這些名單一旦落入李義的手裡。
估計全部都得死了。
祁仇回去的時候,上馬車對着身邊的随從說道:“一直都聽說溫婉郡主很厲害,這下是終于嘗試到了,溫婉郡主确實很厲害。
”這些問題,反反複複地問。
祁仇甚至一度懷疑。
溫婉是不是在試探他。
可是溫婉緊鎖的眉頭卻是看得出來,她是有疑問。
而就在這短短的的時間,溫婉好像從這裡解答了不少的疑問。
也因為祁仇看出來溫婉不是懷疑自己,而是對這件事有疑慮。
所以也相當的配合。
盡量複述當時的情況。
哪怕溫婉問了很多一樣的問題,他仍然耐心地回答。
這些人要是被抓了,他才能真正的高枕無憂,過上太平安穩的日子。
若不然,這些人若是沒被滅,在他離開京城之前是不會消停的。
祁仇還不知道。
溫婉暗地裡埋怨他也太實誠了。
說出那麼多的人出來。
又得多死很多人了。
溫婉拿着這個名單,眉頭皺得就要打結了。
見着身邊一直默不出聲的夏影:“這個名單暫時還是不交給李義了。
”若是一下動了這麼多官員,京城還能鎮得住。
但是地方上,溫婉擔心會亂。
夏影張了張嘴,可是還沒等她說話。
溫婉就擺擺手:“這事我已經決定了。
你不用再說。
名單等皇帝舅舅回來我會給皇帝舅舅。
”溫婉是不相信李義有這個耐力的。
所以她是決定不交給李義的。
等皇帝回來在處理。
皇帝一回來,朝局就穩了。
到時候再處置這些人也不遲。
夏影沒吭聲了。
溫婉這麼說。
已經表明她主意定了,不會改了。
說再多也沒用。
溫婉将祁仇的筆錄拿在自己手裡研究。
研究了大半天,研究出一些問題。
但對于這幕後人卻沒多少頭緒。
溫婉也不再想了,怕自己進入死胡同鑽了牛角尖反而不好了。
想了下,繼續前去處理政務了。
夏影則是等溫婉去前院就出了郡主府。
溫婉睡覺之前都沒見到夏影回來。
睡覺前溫婉對夏香道:“等夏影回來叫我。
”結果等到第二天溫婉起床,夏影都沒回來。
一直到中午,夏影才回來。
手裡也拿了很多的資料給溫婉。
這些都是被抓的人的口供。
這幾天一直在審訊了,一直到剛才才審訊完。
溫婉接過來對着夏香說道:“讓他們都回去,有緊急的事先跟米大人說再來禀報我。
我這裡還有要事處理。
”朝政不是非她不可,但是這件事她非參與不可。
不是所有人都能熬得過酷刑的。
這不,這重要成員也有幾個招供了。
溫婉将夏影說的幾個重要份子的審訊筆拿出來看。
溫婉一句一句認認真真地看,不能放過蛛絲馬迹。
最後再對照祁仇說的話,溫婉總覺得疏漏了哪裡。
可又抓不住重點。
急得溫婉抓狂,都想将東西摔了,
溫婉到最後幹脆放下手裡的審訊筆錄。
走到院子裡。
擡頭看着天空,灼熱的眼光晃了溫婉一下。
夏香忍不住說道:“郡主,現在光線很刺眼,你這樣會傷了眼睛。
”
溫婉點了下頭。
回到屋子再拿起筆錄,看了一會後問了夏影:“為什麼沒有田氏跟餘鏡的筆錄。
”這兩個人身上的疑點還是她發現的。
為什麼會沒有筆錄。
隻有一個原因,他們什麼都沒招。
如溫婉所預料的。
兩個人都沒招供。
餘鏡還好,隻是說自己是冤枉的,并沒有牽扯上溫婉。
田氏卻是直言不諱地說溫婉這是在公報私仇,故意陷害他們戚家。
口口聲聲說溫婉要報複。
大齊朝的人都知道郡主不願意将軍身邊有其他的女人(不好明說郡主是妒婦),田氏這麼叫囔着,聽的人心裡肯定犯嘀咕。
可惜再犯嘀咕,天牢的牢卒也不可能将消息散播出去。
攝政郡主的謠言。
沒人有膽子散播。
溫婉輕輕一笑:“故意陷害?
報複?
還挺有意思的。
”可真會轉移視線呢。
李義到現在什麼都沒查到,怕是心裡也嘀咕是否真是她公報私仇呢!
恩,應該是有懷疑。
夏影瞧着溫婉的模樣,小聲地說道:“郡主,是否要見見他們?
”夏影覺得溫婉的見解獨到。
而且很擅長從細微之處找到問題。
所以希望溫婉能幫助一下。
溫婉笑了:“你是不是覺得我事情不夠多,還沒累趴下,你很看不過眼是不是?
”他的事情已經夠多了,政務後她忙的了。
還想着連審訊的事情也讓她接手了。
真當她是女超人。
祁仇的事情比較特殊,她才親自過問的。
溫婉不放心将祁仇交給夏影還有暗衛的那個人。
雖然溫婉沒見過暗衛的負責人,但是溫婉從内心就不喜歡這個人。
不是因為這個人防備着他,而是這個人,心眼太小,恩。
能力也不咋地(你就是因為别人防備你,小心眼)。
夏影見着溫婉譏諷的神情,也不敢再說話了。
溫婉對于夏影的态度冷笑一聲:“你也覺得我沒有盡力?
那你覺得,我該如何才叫盡力?
”她這幾天忙得真的是連上吊的時間都沒有了,可是瞧着夏影那模樣,好像她還沒盡力。
要知道。
這幾天她都沒時間做其他了。
用晚上沐浴後沾床就睡着了。
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在這裡,她從來沒這麼辛苦過。
夏影語塞:“郡主,我隻是想讓郡主看看。
是否能從他們那裡得到蛛絲馬迹。
”她真沒這麼想過。
溫婉懶得跟她說話。
她事多着呢,哪裡有時間去跟夏影鬥心眼。
至于說那邊的人,她是真沒那麼多的精力。
每天政務都要累死人。
一連工作好幾天,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
溫婉都不理解,那些工作狂到底是懷有怎麼樣的熱情呢!
夏語過來給溫婉禀事。
夏語今日穿着一身簇新的的銀紅色羅衫素,下這繡淺碧菊花的裙子,梳着圓髻,發髻上除了戴一對雙喜雙如意鑲嵌珠簪子,還别着兩朵鑲珠銀梅珠花。
看着哪裡像是一個内院大管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家的當家奶奶。
溫婉如今是攝政郡主,郡主府裡的人自然水漲船高。
溫婉防備上次借名這樣的事再出來。
當下讓夏添跟夏語嚴謹約束府邸裡的人。
若是出了差錯,給予重責。
府邸裡倒也是安然無恙。
但是在着裝上,通通都上了幾個檔次。
溫婉聽到夏語回禀說三皇子妃下了帖子,而且來人還說有要事找溫婉商議。
夏添覺得事情特殊,所以讓夏語來通報。
溫婉聽到三皇子妃說有要事找她商議。
輕輕一笑,她跟三皇子妃又不熟,能有什麼要事商議。
估計是見着了太子廢了,三皇子眼見要起來,而她偏偏處理朝政帶了翎昸,所以想要見她探探口風了。
溫婉才懶得應付呢:“我忙着呢,沒時間會客。
”她是不會支持三皇子上位的。
當然,也不會去反對三皇子上位的。
她培養翎昸,也是遵從皇帝的意思。
三皇子妃聽到溫婉的答複是沒時間會客,面上無失望之色。
因為這個結果本就在預料之中的。
三皇子妃其實是擔心,太子倒了,二皇子跟六皇子全都廢了。
而她丈夫眼看着就要立下軍功。
眼看着回來就能順理成章上位。
卻偏偏半路殺出一個翎昸。
也不知道溫婉到底是怎麼想的。
太子妃是知道她見不着溫婉的。
但是派了人過來說想翎昸了。
這意思就是讓翎昸回去一趟了。
溫婉也沒瞞着翎昸。
皇家的孩子一般五歲就懂事了。
十歲的孩子了,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翎昸該什麼都知道了。
溫婉将三皇子妃過來的事跟翎昸說了。
翎昸望着溫婉,眼神有着恐慌。
知道是一回事,但是還總抱有一分的期望。
現在溫婉将這層窗戶紙捅破。
翎昸不安心。
溫婉摸着翎昸的頭:“翎昸,姑姑在這裡必須跟你說明白一件事。
姑姑能将所會的東西都教給你,但姑姑不會處力幫扶你的。
能否上位。
必須靠你自己。
”就算等翎昸長大了,溫婉也不會明着支持翎昸。
最多暗中給予一些幫助。
翎昸拉着溫婉的手,抿着嘴,好半天沒說話。
隻是眼裡有着恐懼,是真的恐懼。
他能有今天,都是姑姑給的。
現在姑姑說以後不管他,怎麼能不讓他心慌害怕。
溫婉輕輕說道:“翎昸。
你能不能上位,最主要不是身邊有多少有實力的人扶持。
最主要的是要得到你皇爺爺的認同。
得到他的認同,他到時候就會為你掃清所有的障礙。
相反,若是得不到他的認同,扶持你的人越多。
勢力越強大,就死得越快。
你要明白一個道理,皇帝的權威是不容去冒犯,皇帝的龍椅是絕對不能受到半絲的威脅。
”
翎昸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
溫婉輕笑:“這一段時間,你心裡肯定很疑惑。
為什麼姑姑不聽下面的人的勸說,執意要罷了十多位官員?
”溫婉處理政務的能力,下面的朝臣是沒意見的。
但是溫婉的态度,卻很有問題。
絕對不是一個好的上位者。
下面的大臣都一肚子的牢騷。
溫婉将手攤開:“姑姑是攝政郡主。
你姑父是邊城大元帥。
兩人的身份都很敏感。
你皇爺爺相信姑姑,所以我跟你姑父都不會有事。
但是,就算你皇爺爺相信姑姑,姑姑也要把握一個度。
”
翎昸疑惑地說道:“姑姑,需要把握一個什麼度?
”皇爺爺那麼信任姑姑,為什麼姑姑還說要把握一個度。
溫婉拉着翎昸到了院子裡。
院子裡此時沒有人。
溫婉望着院子裡青翠的松樹出神。
翎昸沒有打斷溫婉,站在邊上靜靜地等候着。
溫婉回轉頭:“所謂的度其實就是底線。
姑姑不管做什麼,隻要不超了你皇爺爺的底線,姑姑就會一直平安無事。
但是若是越了底線,那就會失了聖心。
”失了聖心,也就陷入了危險之中。
一陣風吹來,柔柔的,讓人全身舒暢。
溫婉伸開手,好似要讓清風撫摸他的手,又好似她在撫摸清風。
翎昸目愣愣地:“姑姑,那皇爺爺的底線在哪裡?
”
溫婉輕笑:“你皇爺爺的底線,因人而異。
等你以後跟你皇爺爺相處一段時日了,你慢慢琢磨,看看你皇爺爺對你的底線在哪裡。
翎昸,以後在你皇爺爺身邊必須時刻保持警惕,不能越了這條線。
一旦越線,你也就失去了機會了。
”
翎昸聽到溫婉說,以後他會跟皇爺爺相處時間很長。
吃驚地看着溫婉:“姑姑,我跟皇爺爺……”
溫婉笑着點頭:“姑姑會給你争取這個機會的。
不過能不能把握機會,就看你自己的了。
翎昸,姑姑說不扶持你,是不能在面上扶持你。
畢竟姑姑跟你姑父的身份敏感。
但是該你的幫助,一樣都不會少。
”所謂的幫助,就是給翎昸争取最大的資源。
溫婉現在已經在給翎昸籠人才。
為将來做準備了。
翎昸想到皇帝,整個人不由地緊張起來了。
溫婉也沒再說什麼,這個需要翎昸自己慢慢适應。
相處時間長一點,也就不害怕了。
翎昸去了皇宮。
溫婉照樣将身邊的幾個貼身侍衛給了翎昸,這樣可以保證翎昸的安全。
溫婉雖然聽夏影說,京城裡的逆賊基本抓住了。
但是這個基本,到底是八成,還是九成。
溫婉不得而知。
翎昸走後一個半時辰就回來了。
溫婉很吃驚:“怎麼了?
”
翎昸為難了半天,最後還是說道:“皇祖母聽到我回宮了,就讓我過去去見她。
母妃安撫了皇祖母,武昭就帶了我回來。
”
溫婉聽了。
沉默半天,拍了拍翎昸的背。
什麼都沒說。
其實不用問,更不用想。
溫婉就知道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翎昸回來以後,整個人都很沉默。
溫婉看了奇怪,問起武昭發生什麼事了。
武昭面色怪異:“皇後要翎昸殿下求了郡主,将她跟六皇子給放了。
翎昸殿下說這是國家大事,他一個孩子說不上話。
被皇後訓斥了一頓。
”訓斥還是其次,還想責罰。
溫婉輕笑:“皇後是不是瘋了。
”沒瘋怎麼拿翎昸來出氣。
誠如翎昸所說,他還是一個孩子。
哪裡有發言權。
溫婉也沒想過去處置皇後,皇後再如何隻要沒廢後那就是皇後。
好吃好喝供着她,讓她享受最後的時光。
等皇帝舅舅回來再收拾她。
溫婉倒是希望皇後有自知之明,别在折騰了。
越折騰,到時候連個求情的人都沒有了。
當然。
也許皇後就是太清楚,知道早晚是個死。
所以才死命地折騰。
反正安靜也是一日,折騰也是一日。
還不如折騰,讓大家跟着不好過。
不過這個大家,可沒包括溫婉。
溫婉問了夏影:“六皇子現在怎麼了?
”
夏影斟酌一番:“六皇子想她見何氏。
見不着就每日喝酒。
喝醉酒了就睡覺。
倒也不大鬧騰。
”現在都成了半個酒鬼了。
之所以說半個,是因為祁楓現在是一半間陷入昏睡之中。
溫婉沒吭聲了。
确實沒有比這更悲催的事情了。
夏影想了下後說道:“郡主,昨天李義查到了一件事。
玉家也是賊人的窩點。
郡主,玉飛楊可能會找郡主求情?
”
溫婉咦了一聲:“玉飛楊也牽扯其中了?
不該呀?
”玉飛楊是個純粹的生意人。
說他也是逆賊溫婉是不信。
若被無意牽連倒有可能。
夏影點頭:“玉家卷入進去了。
玉飛楊也是玉家的人。
”謀逆罪是誅九族的,玉飛楊逃不過。
當然。
若是有人說項也許能逃過一劫。
畢竟玉飛楊與原來的玉家劃清界限了。
溫婉想了下後說道:“玉飛楊的事讓李義認真查一下。
若是隻是被人利用,無意被牽連的,希望李義酌情處置。
這些年玉飛楊也為我們出了不少的力。
也不能因為人家不知情就一杆子打死。
”
夏影面色有些為難:“郡主,還是等李大人查清楚。
若是無事,我們再幫着說項說項。
”現在李大人滿心滿腦地抓逆賊。
若是這個時候上去說項,李大人心裡肯定會有所不滿。
溫婉不知道的是。
李義對她還真有些不大滿意呢!
餘鏡這邊就不說了。
田氏這邊,李義真覺得沒什麼問題。
他們派了人在戚泉跟田氏身邊監視了十多年,蛛絲馬迹都沒有。
一個人做得再好,也不可能不露蛛絲馬迹吧!
可是卻都沒有。
不僅田氏沒有,身邊的人也沒有。
恩,田氏有兩個兒子,聰慧的兒子早夭了。
小兒子吃喝嫖賭樣樣來,這才二十多歲,就已經将身體掏空了。
若是田氏真如溫婉所說的那麼精明厲害,恩,是逆賊的核心人物。
也不該将自己的兒子這麼放任。
成為一個徹底的廢物纨绔(田氏的小兒子樣貌三成像戚泉,七成像田氏,是田氏的兒子無疑)。
溫婉聽了皺了眉頭,但是夏影說得也在理。
想了下後說道:“也别讓李義屈打成招。
”見着夏影想為李義說話。
溫婉面色不悅:“這幾天我雖然忙于政務,沒問你外面是什麼情況。
可不代表我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情形。
你讓李義注意一點。
不要鬧得人心惶惶。
”
夏影等溫婉說完,苦笑道:“郡主,這種事也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
若是現在放寬了,後患無窮。
郡主放心,李大人會有分寸的。
”
溫婉冷哼一聲:“希望他真知道分寸。
不要鬧得人心惶惶。
現在可不比皇帝舅舅在京城那會。
”前方兩場戰事,後方一定要穩固。
若不然就會惹大亂子的。
夏影忙點頭:“郡主放心,這話我會轉告李大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