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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奇篇 一百九十八:悲催的餘鏡

重生之溫婉 六月浩雪 13417 2025-01-24 10:05

  米相家裡來人,出去了一會,再回來米相明顯不在狀态。
溫婉心裡嘀咕着,這家裡出了什麼事了。
但是這人家的私事,溫婉也不好多問。
但是在接下來,十分鐘不到,米相出了兩次非常明顯的差錯。

  溫婉有些奇怪。
正常來說,除非是天塌下來的事,否則很難引動米相這種老臣的定力。
難道真是天塌下來:“有什麼事,就跟本宮說。
若是不方便,你先回去休息半天。
”溫婉可不想放了米相走。
放了他走,很多事情溫婉自己處理起來會有點吃力。

  溫婉不問則好,一問米相跪在地上,說着管教不嚴,請溫婉責罰。
溫婉這才知道米相的小兒子被抓了。
罪名就是與逆賊勾結。
現在已經被抓走了,家裡人擔心得不行。
這可不是吃花酒這些事。

  有一句俗話,一家總要出一個不肖子孫。
米相的小兒子,雖然不是什麼纨绔子弟,又有米相拘着,也不會做什麼多出格的事。
但是此人就是一愛享受不求上進的主(吃喝嫖賭不是不想,但是沒膽氣)。

  溫婉昨天晚上還跟夏影說,李義這動作也太大了。
這幾天抓了很多人,牽扯的人越來越多。
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平民百姓。
隻要被牽扯其中,都被投入監獄。
溫婉雖然知道也很不滿,擔心會引得人心惶惶,對朝局的穩定不利。
隻是溫婉有忌諱,不大想管他那一塊。

  現在米相的小兒子都出問題了。
米相若是與逆賊勾搭,溫婉是不相信的。
溫婉也理解,這小兒子一抓。
米相穩不住了。
這謀逆之罪畢竟這不是小事,一旦落實了全家都要被斬。
溫婉歎氣一聲,現在不管都不成了。
萬一米相倒了,她就得累死。

  溫婉因為不了解具體情況。
也不敢對米相保證什麼:“米大人,這次逆賊的事有專人負責,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
你看這樣好不好,我現在就讓人去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等有了确切的答複,我再告訴你。
你放心,隻要是被冤枉的,我一定讓他們放人。

  米相自然感激不盡。
米相也相信自己兒子不會做下這等糊塗事。
小兒子是不成器,但是很孝順,不會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

  溫婉等米相出去以後。
對着夏影冷哼一聲:“抓普通人這麼厲害,幕後首腦追蹤半年連個毛都沒抓到。
也不知道皇帝舅舅留下這麼一個人做什麼?
”溫婉的職責就是保證後方的安甯,保證前線一切順利。
如今李義的作為鬧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擺明就是拆她的台。
之前忍忍就算了,但是現在威脅到她的利益(給溫婉增加負擔。
就是威脅到她的利益)。
她肯定不能坐視不理。

  溫婉讓人去探聽具體的消息。
知道米相的小兒子其實也就跟那些逆賊吃吃飯,也沒做什麼事情。
這些也就罷了,錯了将人放出來就是了。
李義也很給面子,立即将米相大人的小兒子放了。

  夏香在這時候告訴溫婉,李大人在這一段時間,殺了很多的人。
等溫婉聽到屍體用車裝出來!
扔到亂葬崗。
當下不淡定了。

  溫婉平靜地問道:“這些人是真的參與其中,還是跟逆賊有所牽連。
”溫婉認為不是所有人都跟逆賊牽連的。

  夏香沉默了一下後道:“有很多人,也是無辜的。
”跟溫婉說了一下具體的過程。

  溫婉對于這次的事會死很多人已經有了準備。
但是聽到李義這屠夫一般的手段,心裡還是發寒。
這哪裡是暗衛。
這明明就是一個屠夫。
恩,不對,丫就是一變态。
溫婉不反對用酷刑,哪怕用酷刑将人弄死了溫婉也沒話說。
但是你手段也别這麼殘忍。

  溫婉想了好久,對着夏影說道:“你告訴李義,屍體最好妥善處理。
都扔到亂葬崗。
到時候會引發傳染病。
”鬧市砍頭,那就證明是有确鑿證據,這些是罪人。
衆人也沒什麼好說的。
現在這樣,衆人都是敢怒不敢言,而且心裡恐慌着什麼時候落到自己頭上。
實在于局勢不利。
溫婉不想出面都不能。

  夏影忙點頭:“好的,我一定将郡主的話帶到。

  溫婉寫信讓人八百裡加急送往邊城。
溫婉明确要求皇帝換一個更得用的人來處理這件事。
溫婉是真的膩歪了這個李義。
也不知道皇帝舅舅為什麼要用這樣一個人。
丫就一變态,溫婉最不喜歡跟變态打交道了。
還是換個正常的人來的好。

  李義之前也得了皇帝的話,若是溫婉過問,所有的事情都得聽溫婉的。
隻是溫婉之前不想理會這檔子事。
現在溫婉既然過問了,李義自然是要聽溫婉的吩咐了。
所以李義倒是收斂了不少。

  米相的小兒子很快送回去了。
受了刑罰,不過大夫說隻要好好養着就無事。
倒是讓米相松了一口氣。

  溫婉正在書房裡與大臣商議政務。
聽見夏影過來道:“郡主,宋先生過來了。
正在書房外等候。

  溫婉有些驚訝。
她沒得到老師回京城的消息呢。
溫婉想到這裡忍不住搖頭,老師火急火燎地過來,估計是為餘鏡的事。
溫婉是真心不想理會餘鏡的事。
但若是老師要過問,求到她頭上,不理會也不成。

  也是餘鏡運氣好,溫婉的那一通改革以最快的速度發下官文。
宋洛陽本就在離京城不遠的地方。
知道現在是溫婉理事,也就知道京城無事了。
帶着家人回京城。

  在回來的路上碰到了方熙派去的人。
宋洛陽知道老友有難,聽到方熙派去的人說餘鏡可能是被冤枉的。
當下急着趕回來了。
想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洛陽是現在唯一不需要禀報就可以直接見溫婉的人。
夏添親自領了宋洛陽進去。
路上還似似而非地問了一些問題。
得到宋洛陽的答複,知道不是冒牌的,也就放心的領到了書房外面。

  夏添是被上次的那個假的石大人給弄怕了。
後來證明。
真的石大人已經被他們暗殺了。
幸好郡主身邊高手如雲,才沒被刺客得逞。
而宋先生是郡主最在意的人,若是假的,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宋洛陽的意思很明确:“溫婉。
一定是弄錯了?
餘鏡怎麼會是逆賊的人。
”這勾結逆賊可是誅滅九族的重罪。
餘鏡好好的為什麼要投靠逆賊呢!
宋洛陽一百個不相信。

  溫婉無奈地說道:“老師,逆賊的事情關系重大,皇帝舅舅派了人專門處理這件事。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溫婉可不敢說。
因為餘鏡當初坑害過他,所以她懷疑餘鏡有問題。
若是這麼一說,估計老師非得訓他個三五天的。

  李義手裡也沒确鑿的證據證明餘鏡與逆賊有關聯。
而且餘鏡自己也矢口否認。
溫婉又不願意管這一檔子事,這事一直放着。

  宋洛陽與餘鏡幾個是三十多年的老朋友了。
怎麼可能坐着看老朋友的全家都被埋葬了。
若是沒門路也就罷了,溫婉現在是攝政郡主,就算不歸溫婉管,但是隻要溫婉開口。
這件事就有轉圜的餘地。
若不然,就隻能眼睜睜看着餘家滅門了。

  這些年,宋洛陽是唯一一個真心真意不求回報對她好的人。
而且從沒要求溫婉做過什麼。
就算要求,也是對溫婉好的(比如編書)。
像這樣哀求的事,還是第一回。

  溫婉是真不想管餘鏡這檔子事。
但是現在不管是不可能的了:“老師。
你先去見見餘鏡。
看看他怎麼說的。
我這邊也問問負責辦理這個案子的人,看看他那邊是否有确鑿的證據。
你看這樣成不?
”這已經是溫婉最大的退讓了。

  宋洛陽點頭:“也成。
”餘鏡是被關到天牢去的。
沒有溫婉的首肯,一般人壓根見不着

  宋洛陽拿着溫婉給自己的手谕,再擡眼望着溫婉一身杏黃色的朝服,忍不住有些感慨。
誰能想象得到,當初他收溫婉的時候,溫婉還是一個啞巴。
收溫婉為學生的時候還飽受争議無數,身邊的幾個好友誰不勸說。
可誰能想象得到。
當年的啞巴女孩,如今已經登上了讓他都隻有仰頭的位置了。

  溫婉上朝處理政務的時候。
都是穿着朝服的。
隻是區别在于,皇帝的朝服是龍,溫婉的朝服卻是繡着鳳凰,當然,鳳凰的爪也比皇後鳳袍上的爪少。

  都說衣服襯人,這話也很有道理。
溫婉穿着這一身的衣服。
再不如以前看着婉約,而是有一股懾人的氣勢。

  溫婉笑着說道:“老師,怎麼了?
我身上有什麼不妥當?
”溫婉猜測到老師估計被自己一身着裝給吓着了。
想想,他的老師可是天下第一隐士。
偏偏教導出天下第一郡主。

  宋洛陽笑着搖頭:“沒有,穿着很精神。
”跟溫婉再說了兩句,就拿着手谕出去了。

  夏影對于這件事也不好插話了。
其他人她可以說,但是宋洛陽,恩,還是算了。
這是不能在郡主面前說的人。

  若是溫婉知道夏影的想法,肯定會翻白眼的。
這是肯定的,有哪個當兒女的願意别人說自己的父親。
就算最親近的人都不能說。

  宋洛陽一到郡主府大門口,就見着等候在外的方熙。
方熙知道宋洛陽得了手谕,可以去探望餘鏡,心下松了一口氣:“能拿到手谕就好。
你得好好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若是罷官什麼的就算了。
可被牽扯進這樣的事,真是太奇怪的。
其他的大臣無非就家人或者旁支什麼的牽連進去。
像餘鏡這樣直接被關進去的,隻有幾個。

  宋洛陽輕笑道:“你放心,若是餘鏡真的是被誣陷的。
我會讓溫婉給他平反的。
”宋洛陽這麼有信心,是不相信餘鏡真的做下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隻要跟這件事無關,是被誣陷的,宋洛陽就能求着溫婉為餘鏡平反。

  方熙聽了苦笑:“以前你收溫婉當學生的的時候,我們都反對。
誰知道溫婉竟然能成長到今日。
說起來,我們幾個還都沾了你的光了。
”華家的事,若是沒有溫婉從中斡旋。
當初也不會判得如此輕。
蔣家的事也有溫婉的幫襯。
就是他,溫婉也間接給他出了氣。

  他就雨桐這麼一個嫡女,自小也寶貝疙瘩一般地疼着。
可是女兒年紀輕輕就去了。
夫人也因為女兒的去世傷心欲絕,這幾年身體一直不好。
還一直對他說。
都是她的錯。
當初方夫人見着溫婉鋒芒畢露,認為溫婉這樣很不好,擔心溫婉的處事方式會對女兒有影響。
就讓女兒遠着溫婉。
以緻讓女兒與溫婉生疏。
若是女兒如華家姑娘一般。
與溫婉親密,學得溫婉兩成的本事也不至這麼早就沒了。

  方熙心裡也難過,白發人送黑發人,豈能不悲傷。
可是女兒已經沒了,再難過傷心又有何用。
至于說要報仇什麼的,何氏是内宅婦人,他也不敢将手伸到皇子後院去。
唯一能做的。
就是與六皇子生疏了。
沒想到這次溫婉竟然将六皇子囚禁起來,将何氏直接關入天牢。
也算是間接地位他們出了一口惡氣。

  宋洛陽也沒想到溫婉有今天:“我去天牢看看他。
你還是不要去了。
對你影響不好。
”他不在朝堂為官,不與這些人有利益瓜葛。
加上背後又有溫婉撐腰,也沒人膽敢對他如何。
方熙不一樣,現在是刑部尚書。
總該要避諱一些。
若不然被人抓了把柄,也是麻煩事。

  方熙點頭:“成。
”方熙也是最大可能地幫助友人。
但是超越了他能力範圍之内的,畢竟他也還有家人。
隻能量力而為。

  宋洛陽在天牢地呆了半個時辰。
這也是管事的知道宋洛陽是溫婉的老師,給足了宋洛陽的面子。
若不然,别說半個時辰,給你說兩句話已經很不錯了。

  餘鏡對宋洛陽說,他自己也是莫名其妙的。
相比田氏口口聲聲說溫婉是公報私仇。
餘鏡是從沒想過溫婉公報私仇。
原因很簡單,以溫婉的地位,若是對于當初的那件事懷恨在心。
他早就死了,說不定已經化成黃土了。

  若是溫婉是小肚雞腸或者嗜殺的人,他可能還會擔心溫婉是想要讓他們全家陪葬。
可是溫婉的行事作風都表現,溫婉不是弑殺的人。
更不能為了一己私利,置他們全家于死地。
被關在天牢這麼長時間,餘鏡也想不通到底是哪裡出錯了。
他怎麼都不明白。
為什麼他們懷疑自己與逆賊有勾結。
但是再不明白,到了這裡等于是是一直腳踏入了閻王殿。

  宋洛陽的到來,讓餘鏡看到了希望。
餘鏡最後想了好久,還是希望能親自見一件溫婉。
其他的他也不好說。
畢竟宋洛陽不在朝堂,很多事情說了不方便。

  宋洛陽出了天牢,本來要直接去見溫婉的。
但是到了郡主府,卻是被夏添拉去沐浴更衣,全身洗刷一遍才去。
夏添這也是不想宋洛陽帶了天牢的晦氣給郡主。

  宋洛陽給溫婉的話也很簡單。
餘鏡沒有與逆賊勾結,他自己的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宋洛陽的猜測是有人在構陷餘鏡。

  溫婉聽了很想吐槽,什麼構陷,我何至于要構陷他。
明明就是餘鏡自己做事漏了蛛絲馬迹。

  溫婉自己肯定也不會露了口風。
沉吟半天後說道:“老師,既然餘鏡希望我能親自過問。
看在老師的面上,這件事我會親自過問。
若是餘鏡真的是誣陷的,我一定還他一個清白。
你看如何?
”就算餘鏡真的是清白的,但是餘鏡的仕途是到頭了。
當初用她做踏闆上位,現在也該将所得到的全部還回來。

  餘鏡也是不相信天牢的人,更不相信那些如筷子說一樣的人。
有宋洛陽的面子,溫婉是一定會見他的。

  宋洛陽本來是想在郡主府裡等消息的。
但是溫婉實在很忙,不可能如以前一樣與宋洛陽談天說地。
宋洛陽也不想去後院等消息,于是回家等消息去了。

  夏影望了溫婉一眼:“郡主,在郡主府見嗎?

  溫婉無語地看着夏影:“不在郡主府裡,難道還要我親自去天牢看望他們。
你以為我很閑呢?
”這些人很危險,關在刑部跟大理寺卿都不安全,所以被李義關到了天牢去。
這些人由重兵把守,加上天牢的地勢險峻,想救人。
那是不可能的。
而天牢與郡主府也有一段距離。
溫婉一來一回,足夠處理很多事情了。

  夏影擔心會節外生枝。

  溫婉聽到節外生枝這個成語,眉眼一動。
溫婉由餘鏡想起了田氏。
溫婉想着田氏那如與生俱來的規矩與禮儀。
真心話,溫婉覺得自己的禮儀沒有田氏那麼好。
她是六歲才開始學這些的。
當時完全是為了适應這個社會。
但是她地位高,隻有别人向她行禮,她卻很少向别人行禮。
再加上她也不大外出。
所以挑理的人也沒有。
後來随着身份地位越來越高,大面上的規矩不出錯誰也不敢說她的。

  可溫婉記得非常清楚。
當初教導她禮儀的嬷嬷就說過,真正的貴族女子大家千金,規矩禮儀是刻入骨子了,是由裡到外散發出來的。
溫婉内心很清楚,她這規矩禮儀,其實隻有半桶水。
也因為如此。
才會對田氏的禮儀很驚訝。
這會又聯想起祁仇說的,對方的那人是前朝皇室後裔,讓溫婉不能不多想:“這樣,你先去将餘鏡帶過來。
等我見過餘鏡以後,我想見見田氏。

  夏影不明白。
郡主為什麼突然又想見田氏。
之前讓她見就不願意見,現在卻自己想見田氏了。

  夏影将方熙為餘鏡的事跑前跑後後,也說了。
若不是方熙,相信宋洛陽不會這麼快回京的。
至少也得一月半月後。

  溫婉對方熙的行為倒是很贊賞:“記得當年華家被抄家的時候,方大人是唯一一個為華家奔走的大臣。
後來蔣家出事,他也幫着奔走。
如今餘鏡出事,他還是不未餘地裡幫着。
真的難能可貴。
”越是處在高位,越會明哲保身。
多少人在你得意的時候與你稱兄道弟,等你落魄了。
别說雪中送炭,能不上來踩你兩腳靜眼旁觀就已經算厚道了。
方熙這樣的人,真的很不錯。

  夏影閃了閃眼睛:“郡主,副相一職空缺着。
要不,就讓方熙頂上去。
”方熙在官場沉浮了三十年了,擔當副相還是可以的。

  溫婉搖頭:“做事還是按照規矩來。
”方熙能力做個副相是綽綽有餘了。
可要入内閣。
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内閣的一半都是前五甲。
方熙當年科舉的時候是四十多名,差遠了去。

  當然,不成為的規定到底不是明文規定了的。
若是皇帝要擡舉,能力威望到了,其他人也沒敢吭聲的。
問題是溫婉不是皇帝,她不想因為一個方熙,又被人噴。
之前噴的也就算了,至少自己得了好處,得了實惠。
這件事她是半點實惠都得不到,還得背負一個任人唯親的名聲,她可不願意。
誇贊是一回事,為之出力不得好又是另外一回事。

  餘鏡過來的時候,溫婉正好用完膳。

  餘鏡來之前是梳洗過的。
這會穿着一身灰色的長袍,人削瘦得厲害,好像風一挂就吹了。
再無當初作為兵部尚書的意氣風發。
反而如一個要入棺木的老頭。

  溫婉望了一眼餘鏡,能在天牢裡熬煮酷刑,堅持自己是冤枉的。
也算是人才一個。

  餘鏡見着身穿杏黃色朝服的溫婉,當下跪在地上,恭敬地磕了三個頭:“郡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溫婉坐在上面,心裡也是感慨萬千。
記得當初第一次見面,老師還讓自己給他斟茶。
沒想到轉眼之間,餘鏡竟然落到如斯地步。
不知道老師見到餘鏡時,心裡是什麼樣的。
估計很難過吧!

  溫婉淡淡地說道:“起來吧!
這事本宮本不欲管,是老師為了你過來求情。
本宮給你一個機會,希望你說真話。
你應該知道,如今是非常時期,隻要朝廷認定你犯有謀逆之罪,不管是否是真,都得抄家滅族。
别說你的妻子兒子孫子,就是女兒女婿外甥等,全部都得處斬。
”溫婉這句話其實是在威脅餘鏡。
機會我給你了,若是還不想說假話,說一個讓她信服的理由。

  溫婉心裡會很遺憾,也不希望。
但是她不會伸出援手,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
這是原則性的問題,一旦過線,會引火上身。
能否保全餘家的人,留餘家人的命,就看餘鏡自己了。

  餘鏡看着溫婉,心頭轉過無數的心思。
最後說道:“郡主,臣真的沒有跟逆賊勾結。
一定是哪裡出錯了。

  溫婉笑得很譏諷:“你的意思,是我在公報私仇?
你覺得。
我若是要你死,還用等到今天。
”她若是想要餘鏡死,餘鏡早就死一千次一萬次了。
還用等到現在。

  餘鏡心裡一個咯噔,莫非這件事與郡主有關。
餘鏡的動作比心裡更快。
立即匍匐在地:“郡主。
罪臣不敢。
罪臣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郡主,臣真的沒有與那些逆賊有半絲的牽連,還請郡主詳查。

  溫婉之所以見餘鏡。
不僅僅是宋洛陽的原因。
還有祁仇當日與她說了好半天,提到過很多人的名字,但是卻沒有提到餘鏡。
很顯然,祁仇根本就不知道餘鏡這麼一個人。
要知道,餘鏡可是兵部尚書。
用好了那就是一個大殺器。
溫婉當日懷疑餘鏡就算不是逆賊的人,也應該是被趙王收買了的人。
可夏影在這段時日說沒見過餘鏡有任何不正常的舉動。
何氏之前是沒啥異動,但是這段時間異常活躍。
其他幾個在監視的人也都活躍非常。
可是餘鏡卻是沒半點異動。

  總總結合起來。
溫婉覺得很奇怪。
溫婉知道這樣的狀況隻有兩個原因,餘鏡要麼真的與那群人沒半絲關系,要麼就是藏得極深的人物。
若餘鏡能替她解除疑惑,真是冤枉的溫婉也會順了老師的意,放了餘鏡以及餘家。
若餘鏡說不出所以然出來。
她絕不留情。

  溫婉也懶得與餘鏡兜圈子,直接說道:“其實當初皇帝舅舅根本就沒懷疑你與逆賊有關聯,是我懷疑的。
你當初在處理軍需問題上太過急切。
這不符合你的性子。
你别告訴我,你是為了想要上位,不惜得罪皇後跟太子,甚至連我都不敢當成你的踏腳石。
你說自己是冤枉的,也得讓我知道你是怎麼冤枉你的。

  餘鏡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他真沒想到因為這個懷疑他。
過來半響這才苦笑:“原來是因為這個。
郡主,臣真的與逆賊毫無幹系。
至于郡主所說的事情。
确實是事出有因。

  餘鏡也不怨恨。
郡主懷疑是正常的。
當初他做這件事的時候,确實太急進了。
但是又有什麼辦法。
他也是被逼的。

  溫婉沒吭聲,到底如何,聽完再做判斷。
現在說自己冤枉,為時尚早。
是不是冤枉的,得她來做結論。

  餘鏡咬了下牙。
将事情的前因後果托盤而出。
當時軍需出問題,餘鏡是有想過要抖落出來。
但是他也知道這事一旦由自己抖落出來,到時候他就得罪了皇後跟太子。
必須想一個穩妥的法子。

  可惜,還沒等他想到穩妥的法子,就有人送了一封信給他,要求他在一日之内,将這件事借用溫婉的手上達天聽。

  餘鏡當日真不願意用這個法子。
可是沒辦法,對方要挾的手段太毒辣。
若是對方将他的把柄公之于衆,他一家就全完了。
所以,隻能聽從對方的意思,通過溫婉将這件事披露出來,将注意力轉移。
餘鏡何嘗不知道對方這是要借自己的手。
讓皇後與溫婉結仇。
結下不死不休的仇恨。
而他最後,也将不會有好下場的。

  溫婉有些納悶了,一封信,竟然會讓餘鏡如此聽話。
這都是什麼樣的信件呢!
實在是稀罕。

  餘鏡深出了一口氣,将被人抓在把柄的事情向托盤而出。
原來餘鏡并非是餘家的子嗣,而是他母親與外人生的孩子。
其實也不能說餘鏡是私生子,餘鏡父親常年生病在床,壓根就沒生育子嗣的能力。
可是别說嫡親的兄弟,五服之内的旁支也沒有。
他爹不想無字送終,最後又了餘鏡。
等他父親過了以後,他生父就過來逼迫他們母子,他母親不願意,雙方起了争執。
餘鏡錯手将人殺死了。
他母親也是受此驚吓,沒幾日就過了。

  他葬了母親以後,就離開那個地方。
後來得了貴人相幫,通過科舉一步一步上來,後來又娶了餘夫人。
本以為這件事早就成為了曆史,沒想到卻被人抓住了把柄。
捏住了他的軟肋。

  溫婉有些意外,還有這麼一出啊。

  餘鏡苦笑:“郡主,抓住這個把柄的就是五皇子。
他不僅要我為他賣命,還要我面上投靠三皇子,意圖後謀。

  溫婉沒認為餘鏡是在說謊。
相反,溫婉倒是相信這個說辭。
要知道這個時代奸/生/子是沒有地位的。
更不要說餘鏡還殺死了自己的親生父親。
當然,過程溫婉沒興趣去知道。
隻是有這個把柄在手,一旦公布出去餘鏡就徹底的完了。
至于說投奔三皇子。
溫婉當時對此還有疑慮,太子還在,皇帝正當壯年。
餘鏡又不是平尚堂一流的人,沒長腦子怎麼會早早就站隊了。
後來懷疑餘鏡的時候,認為餘鏡也是有所後謀。
如今餘鏡的這個理由倒是說得過去。

  溫婉相信歸相信,但是這些事必須要證據說話:“五皇子已經死了,你說的這些誰能給你作證?
”沒有證據說什麼都是枉然的。

  溫婉其實知道,就算五皇子沒死,他也不可能為餘鏡作證的。
皇子抓了重臣的把柄要挾重臣為之賣命。
是犯了大忌諱的事。

  餘鏡将五皇子寫給他的信的隐藏地點告訴了溫婉。
勾結皇子結黨營私,與勾結逆賊,性質決然不一樣。
前者就算被查出來,最倒黴的結局也不過是斬首示衆,家人發賣或者充軍。
而後者。
什麼都不用講,抄家滅族,更狠一點是滅九族(妻族等都在内的)。

  也正因為知道這差距,餘鏡才不得不将事情和盤托出。
餘鏡知道溫婉行事公允,他也沒做什麼事情,不會為了這件事牽連他的家人的。
現在五皇子也死了,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摘了烏紗,将他折了進去。
不會牽連家小。

  溫婉點頭:“若是真的是冤枉的,與逆臣沒有關系。
我會秉公處理的。
”抄家滅族,餘鏡雖然家裡沒什麼親戚,但是姻親還是很多的,朋友也很多。
若是真牽連進去,沒個數百人搞不定。

  餘鏡得了溫婉的承諾,當下眼中含淚:“謝郡主恩典。
”雖然他是沒跟逆賊勾結。
但是若是溫婉嫉恨當初的事,這件事不插手,袖手旁觀,他跟家人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碰上溫婉,也是他的幸運了。

  溫婉望了他一眼:“你該慶幸你是我老師的友人。
”若不是老師求情,當她願意管他的破事。

  溫婉揮手讓人将他帶下去了。
等人走後,溫婉望向夏影問道:“這件事你應該給我一個說法的。
”餘鏡面上投奔三皇子,暗地裡又勾結五皇子,溫婉不相信夏影不知道。

  夏影也聽不出餘鏡說的話裡有什麼破綻。
溫婉詢問,夏影自然如實以告:“我本以為餘鏡是為了将五皇子拉攏住。
所以才鬧的一出。
”這些事自然是逃不過暗衛的眼睛。
但是這不是追查的重點,所以沒告訴溫婉。

  溫婉想了下後問道:“皇帝舅舅知道這件事沒有?
”别告訴她皇帝舅舅一直都知道。
卻沒告訴她。

  事實真相皇帝确實知道。
隻不過皇帝知道以後,更認為餘鏡其心可誅。
餘鏡也真是運氣好了,若是皇帝現在在這裡,就算不滿門抄斬,餘鏡的腦袋也得掉了。

  溫婉也不郁悶了,跟皇帝郁悶就是給自己找不自在:“你去将信件取出來。
至于人如何處置,先關着。
等皇帝舅舅回來處置。
”她也不知道如何處置,還是關着吧!
就算沒與逆賊勾結,君子不結黨,餘鏡犯了皇帝的忌諱。

  夏影很想笑,大理寺也人滿為患好不好。

  等天下午,又發生了一件讓溫婉郁悶不已的事情。
李義送來一份勾兌的名單。
要溫婉勾兌,溫婉若是勾兌了,這些人就得全出處斬。

  溫婉看着那名單,感覺非常紮手。
這一處決就是三百多号人,以後肯定還有:“李義自己處置,别找我。
”她才不要勾兌這種名單呢。

  夏影再望向溫婉的時候:“郡主,這麼大批人斬首,肯定要你的批閱的。
李義做不了這個主。
”見着溫婉瞪着他,夏影苦笑:“郡主,李義權利隻有審核犯人的權利。
那些犯人大部分都是受了刑罰而死的。
不是李義殺的。
這些人,全都是審核過的。
要處決,必須郡主批複才成。

  夏影跟溫婉說了,秋後處決犯人,也都是皇帝朱批的。
現在情況危急,也該溫婉批了才能處斬。

  溫婉看着那名單,感覺就是燙手的山芋。
她是真不想造此殺孽。
但是在這個位置,就得做這樣的事:“我再詢問詢問。

  溫婉招來方熙,與方熙談論了這件事。
方熙給的答複很明确,按照程序走,是該這樣。
溫婉聽了,嘟囔着想撂挑子都不成。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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