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244找她
陸之淵收回目光,手裡的煙依舊亮着。
周棠棠對着翻湧的大海大吼一聲,聲音壓抑痛苦,仿佛要把心裡的郁結訴盡。
周棠棠怔怔地看了大海好一會,轉頭看向旁邊的人:“你呢?
”
陸之淵沒動。
周棠棠等了很久沒有等到對方的回答,也不着急,不是每個人都喜歡訴說自己的痛苦,她就在這裡陪會他吧,如果他最後還是決定要尋死,她也相信一定是他身上壓了更重的負擔。
陸之淵隻是習慣心情不好的時候來第一次見到古辭辭的地方站一站。
站多了也會想,當初古辭辭為什麼來這裡,隻是單純的看海?
如果不是,她如今這樣視錢如命,不怎麼把他放在眼裡的行為,似乎就能解釋成受了太多苦,不注重精神追求隻期盼金錢帶來的安定。
不是不喜歡他,隻是有比喜歡他更重要的事情。
即便有也沒什麼,相信她也知道他能給她的比她想得到的更多,隻要不離開他,她什麼拿不到。
周棠棠瑟瑟發抖,好冷。
陸之淵掐滅了手裡的煙,煙蒂放進口袋裡。
周棠棠隔着大雨也看到了他這個舉動,不禁看向他,才發現他好高,車燈照亮他的側臉又很快泯滅,他還很好看。
周棠棠幾乎瞬間總結出,他受過良好的教育、有刻在骨子裡的素質修養,這是一個各方面都很優秀的男人。
怎麼會想尋死呢?
周棠棠不禁苦笑,她竟然還有功夫好奇别人的事。
一束柔光打來,拉出的影子并沒有像任何一次消失。
劉助理撐着傘從車上帶來,看到了與陸總站在一起的身影,詫異了一下?
夫人嗎?
又随即否認,夫人更高一些。
劉助理走過去,傘舉過陸先生頭頂:“陸總。
”餘光掃過陸總旁邊的女孩,女孩樣子十分滑稽,發絲一縷一縷的貼在額頭上,還沒有穿鞋,一眼即收回目光,垂目無視。
周棠棠看看旁邊的車,車上的司機甚至沒有下來,再看看表情沒有任何異常的來人,一時間有些不解!
他不是來自殺的嗎!
都沒有人勸勸,而且……他們表情是不是太平靜了?
周棠棠心裡突然浮現出一個可怕的猜想,這人,不會是冒雨在欣賞風景吧?
陸之淵轉身。
劉助理跟上。
周棠棠瞬間肯定,這人就是來賞景的,有人喜歡晨光普照的水面,有人喜歡殘陽鋪水的瑟瑟,就不能有人喜歡暴雨中的大海嗎!
周棠棠想到自己像瘋子一樣安慰對方,還給對方講了一堆有的沒的廢話,瞬間覺得自己比死了還尴尬。
她為什麼會覺得人家是來跳海的!
周棠棠趕緊轉身,趕緊走。
“姑娘,等一等!
”劉助理幾步追上,将一雙拖鞋、外套和一把傘遞給小姑娘。
周棠棠更尴尬了:“不……不用……”又趕緊接過來,轉身急走。
劉助理看着她背影,想提醒她還沒穿鞋,就見地上的石子硌到了她的腳,她慌忙跳起來,頭都沒回,走的更急了,其速度像一隻崴了腳的兔子!
劉助理失笑,這小姑娘對他們陸總做了什麼,才能在發現陸總不會‘死’後,這麼尴尬!
劉助理很快收斂表情,上車,讓司機回陸宅。
……
陸宅空空蕩蕩的,陸之淵站在殘留着茉莉花香的卧室裡,昨晚才留宿過人的房間沒有一絲女主人的味道。
即便床品上,也隻是沐浴露凝久不散的味道。
他想起來了,她說要忙一段時間,最近不過來了。
陸之淵冷笑一聲,将自己砸在床上,濕透的衣衫很快浸濕了床鋪,腦海裡閃過視頻中她一直等他用晚飯的畫面。
陸之淵久不想想她行為的腦子,忍不住思慮,會不會是因為昨晚沒有等到他所以她說要忙一段時間不回來了?
或許,她也覺得兩人冷戰久了,想緩和兩人的關系?
而他錯過了?
陸之淵瞬間起身,洗澡換衣服,冒着雨去了她的工作室。
古辭辭的工作室,工住一體,一樓二樓是處理工作的地方,三樓是她的卧室,如今三樓的燈亮着。
陸之淵按響了門鈴。
古辭辭看眼視頻裡的人,隐隐皺眉,可依舊點了開鎖。
陸之淵注意到了,就像她不去工作的地方找他,他也默契的盡量不來她工作的地方,這種默契是怎麼來的,簡直找不到依據。
三樓内。
陸之淵脫了外套,坐在沙發上,突然覺得依舊空蕩蕩的。
古辭辭洗漱完出來,房間内立即充斥着另一種淡雅香甜的味道,不同于他那裡的濃烈張揚。
陸之淵提醒自己不是來吵架的,才能從細節中回神:“昨晚等我了?
”開口才發現聲音沙啞,嗓子難受,大概是淋了太長時間的雨生病了。
古辭辭也聽出來了:“病了?
”
“大概。
”
古辭辭聞言撩着微濕的頭發,這個話題結束,劉助理、王姨、梅管家随便一個都會照顧好他,更不要說他名下還有幾家醫院,她叮囑不叮囑都是沒有必要的話術。
陸之淵也沒指望她關心,重複上個話題:“昨晚等我了?
”
“有點失眠。
”
陸之淵心中冷笑:“最近接了重要的項目?
”這件事總該是真的。
“嗯,需要費些心。
”古辭辭又拿起吹風機吹一吹,電機的聲音微弱,但兩人均默契的不再說話。
陸之淵心中有些煩躁,慣性告訴他這時候該走了,何必留在這裡相看兩厭。
但他為什麼走,他剛付出了一批貨就是為了說兩句廢話:“今天路過天通橋的時候看到一個女的輕生。
”仿佛閑話家常搬的語氣:“我的睡衣在哪裡?
”他憑什麼走。
古辭辭聞言看他一眼。
陸之淵不退讓的看着她。
古辭辭無所謂他在不在,在這裡睡就在這裡睡好了,隻是這些年他都不過來今天抽什麼風。
古辭辭起身,給他找出來遞過去:“死了嗎?
”那個輕生女孩?
陸之淵當着她的面換。
古辭辭覺得他當着誰的面都能換睡衣,裡面還有一層,看也看不到什麼,他也不嫌熱。
陸之淵脫的很慢,手指解開一粒粒扣子,像個藝術品一般:“沒有。
”
古辭辭看着他,這個男人不犯病的時候,确實好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