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他知道她重生回來
回府的路上,葉秉瑜看着包裝精美美顔膏,有些不安的問道:“昕葉,這美顔膏可别便宜,一盒就是五十兩銀子。
”
楊昕葉正低頭聞美顔膏的味道,頭都未擡,随口回道:“荷姐兒送的東西,哪有便宜的?
這個味道很好味,阿瑜,你聞聞。
”
楊昕葉将美顔膏遞到葉秉瑜鼻子下。
葉秉瑜嗅了嗅,點頭道:“嗯,香味确實很好,很清新,很淡雅,一點不刺鼻。
”
楊昕葉又聞了聞,滿意的将蓋子蓋上,再把美顔膏瓶子小心翼翼的放進盒子裡,最後捧着盒子端祥一會,才将盒子抱在懷裡。
葉秉瑜試問道:“咱們收了荷姐兒的東西,要回點什麼禮嗎?
”
楊昕葉笑笑,說道:“不用,荷姐兒她什麼也不缺,且她用的東西精緻得很,差不多的東西,她也看不上眼。
”
葉秉瑜想說什麼, 楊昕葉拍拍她的手,搶在她之前說道:“我明白你想說什麼。
阿瑜, 你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
我與你說, 荷姐兒大方的很, 且她有的是銀子。
往後,你與她多交往, 你就明白了。
”
另一邊,甯荷回到府裡,直接去了淩雲苑。
小趙夫人見她早早的回來, 隻道是她未見着楊三小姐,心直往下沉。
問道:“荷兒,怎麼回來得這般早?
沒見着楊三小姐?
”
甯荷笑笑,寬慰道:“阿娘别急。
女兒見着昕葉了,除了昕葉, 女兒還結識了大理寺葉少卿的女兒葉大小姐。
”
小趙夫人聽後, 沉下去的臉立即堆滿笑容, 眼睛晶亮的看着甯荷問道:“劉巧眉的女兒?
”
甯荷看着小趙夫人, 詫異的問道:“阿娘認識劉夫人?
”
小趙夫人笑着說道:“我認識她,她不認識我。
不過, 她認識你阿爹。
”
甯荷更詫異了, 問道:“劉夫人認識阿爹?
”
小趙夫人點點頭, 說道:“這位劉夫人, 說起來, 跟咱們家還有點淵源。
”
甯荷好奇的問道:“與咱們家嗎?
之前怎麼沒聽阿娘提起過?
”
小趙夫人幹笑一下,說道:“以前不是我不提,是你祖母不讓提。
其實,這些關系盤起來, 能做許多事了。
”
“祖母不讓?
這位劉夫人與祖母有過節?
”甯荷更疑惑了。
小趙夫人說道:“寶瓶巷的徐府, 你知道嗎?
”
甯荷點點頭, 說道:“知道呀,不就是祖母的那個堂外甥女婿家嗎?
”
小趙夫人說道:“嗯,寶瓶巷你這位表姑, 叫劉巧安, 大理寺葉少卿府上的這位劉夫人呢,叫劉巧眉, 她倆的關系,如同你與甯蔚的關系。
”
“哦,原來是這樣!
”
小趙夫人接着說道:“事先我也不知道,那日, 你阿爹從寶瓶巷回來就報怨。
說當年劉巧安兄妹如何被繼母虐待,你阿爹,你祖母去劉家為他們兄妹讨公道,還将劉巧安兄妹接到甯府來住。
”
甯荷恍然大悟,想到在楊府門前劉巧眉打量她的神态,“我說呢,劉夫人看我的眼神怎麼怪怪,原來咱們是仇家。
”
小趙夫人趕忙糾正道:“仇家算不上,不過是些陳年舊事。
隻是這人不好說,當年,你阿爹處處維護劉巧安,如今劉巧安不但不記他的恩,還讓家丁将你阿爹打得鼻青臉腫的。
真是忘恩負義的東西。
好了,不說這些了。
我讓你打探的事呢?
如何?
你祖母他們會去赴宴嗎?
”
甯荷點頭道:“會去。
明日,楊大學士的門生要一一上前給秦老夫人賀壽,昕葉說,她在名單裡看到了二哥名字。
”
小趙夫人心下一喜,說道:“好,我知道了,你也辛苦了,回去歇歇。
”
甯荷想着去廚房問糕點方子的事兒,便起身告辭。
甯荷離開後,小趙夫人讓秦嬷嬷往昌寶路遞了信兒。
秦嬷嬷臨出門,小趙夫人叮囑道:“你幫我轉告萬大當家的,隻能動那兩小賤種,老太婆不能動。
明白嗎?
”
秦嬷嬷曲膝應下:“是,老奴記下了。
”
小趙夫人揮揮手,“去吧。
”
寶瓶巷徐府, 益豐苑的書房,胡銳對甯蔚說道:“繡巷盧家的事, 世子爺已經在查了。
大梁的律法,販賣假藥,是要大刑伺候的,這些,藥鋪的掌櫃應該是心知肚明的。
律法明文禁止,益元藥鋪,甚至别的兩家藥鋪還膽大妄為為之,這背後涉及的事都不會小。
”
甯蔚陷入沉思,片刻後,問道:“石世子有說嗎?
最快多久有信?
”
胡銳回道:“這事涉及命案,若真是假藥的原因,背後牽扯的人不會少。
所以,查的時候需謹慎,隻能暗地裡查,否則會打草驚蛇。
”
甯蔚明白胡銳的意思,點了點頭,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口茶。
胡銳見她不言語,以為她心急,寬慰道:“世子爺已經在查了,相信很快會有消息。
”
甯蔚放下茶杯,身子往後靠了靠,給自己尋了個舒服的位置,才幽幽的說道:“石世子辦事,我很放心。
先生,你說,那兩人還在京城嗎?
”
胡銳說道:“那日他們的任務失敗了,這于他們日後交易極不利。
所以,這二人應該還在京城。
”
甯蔚靠着椅背,眼睛看着左前方,沒有再說話,想着如何破眼下的局?
胡銳手捧着茶杯抿了口茶,說道:“已經過去許多天了,那二人一直沒有出現。
在下的意思,咱們再等兩日,看看對方會不會有動靜。
所以,明日楊府的宴請,小姐還是不去的好。
”
甯蔚收回目光看向胡銳,說道:“我有種直覺,我若不動,那二人不會出現。
”
胡銳看向甯蔚,問道:“小姐的意思?
明日小姐要去赴宴?
”
甯蔚點點頭,“怎麼樣?
可以嗎?
”
“主意不錯,可以一試,不過得事先做好安排。
”胡銳尚未說話,門口響起石景揚的聲音。
甯蔚擡頭看過去,見石景揚正擡步往屋裡走,忙起身見禮。
胡銳見石景揚來了,知趣的退了出去。
甯蔚問道:“石世子今兒怎麼過來了?
”
石景揚走到書桌邊坐下,說道:“與你想到一處了。
這些日子,那倆人沒機會下手,定會伺機再行動。
明兒是個好機會,他們決不會放過。
所以,我過來與你商議一下對策,趁此将這兩人解決了。
”
說着,石景揚在甯蔚對面坐下,不客氣的說道:“給我倒杯茶,天太熱,口好渴。
”
甯蔚趕忙取了一隻幹淨的杯子,端起茶壺倒了滿滿一杯茶遞過去,
“石世子,請喝茶。
”
石景揚端起茶杯,一口氣将杯裡的茶喝盡。
甯蔚等石景揚放下杯子,開口問道:“還要嗎?
”
石景揚搖搖頭,“不用了,多謝,坐吧。
”
甯蔚依言坐下身來,看着石景揚問道:“接下來,我該如何做?
”
石景揚擡了擡手,示意甯蔚靠近些。
甯蔚會意,将身子往前傾了傾。
石景揚也将身子往前傾了傾,湊到甯蔚耳邊,朝甯蔚低聲耳語。
甯蔚聽後,擡頭看向石景揚,疑問道:“這樣行嗎?
祖母與兄長知道了,一定會很擔憂,我不想讓兄長擔心。
”
眼下,甯蔚最顧及的是甯宇。
再有十多日,秋闱就要開始了,她不想兄長為這些事分心。
石景揚迎着甯蔚的目光, 說道:“這個你放心,英哲與錢老夫人這裡,我來安排。
明兒,楊府的宴席上,有個環節是先生的門生一一上前道賀,英哲在其中。
所以,英哲明日一早就要去楊府。
到時,我帶人親自來接他。
所以,英哲的安危你不必擔心。
至于錢老夫人,趙氏應該不會朝她老人家下手。
”
錢老夫人若是出了事,影響的,不隻是甯宇甯蔚,同樣會影響甯陽甯荷甯蕾,當然,影響最大的是甯光焰與趙氏。
甯蔚想着趙氏過往的種種,不放心的說道:“那人做事沒有下限,心腸硬得很,不能對她心存幻想。
祖母這裡,也得防範。
”
趙氏不讓祖母死,萬一讓祖母受傷呢?
石景揚覺得甯蔚有些擔心過了。
在他看來,錢老夫人出事,對趙氏沒有半點好處。
趙氏沒有必要朝錢老夫人下手。
當然,石景揚将想法放在心裡,并沒有對甯蔚說。
“行,錢老夫人這裡,明兒我派幾人暗中跟着。
”
甯蔚朝石景揚欠身道:“好,一切聽從石世子的安排。
謝謝石世子!
我……都不知如何感謝好了。
”
前世,她是他的妻,他護她,是天經地義的事。
所以,石景揚不願意聽甯蔚說感謝話,趕忙将話題轉移:“這事,咱們先這麼定了。
接下來,我與你說說繡巷盧家的事。
”
提到正事,甯蔚挺直腰杆,期待的看着石景揚,“怎樣?
有進展了嗎?
”
石景揚點點頭,“是,有進展了。
”
石景揚伸手端茶杯,見杯子是空的。
甯蔚趕忙起身為石景揚倒茶,随後又将茶壺放下,說道:“石世子等等。
”
說完,甯蔚快步走到門口,小聲對棗花道:“沏一壺瓜片過來。
”
棗花曲膝應道:“好的,小姐稍等,奴婢剛燒好的水,立馬就送過來。
”
說完,棗花轉身去沏茶,不一會,送來一壺瓜片。
甯蔚接過茶,轉身進屋,邊倒茶邊問道:“盧家怎麼樣了?
他們會重新告官嗎?
”
石景揚擡頭看向甯蔚,他很好奇,上一世,盧家是怎樣個結果。
于是問道:“上一世,盧家怎樣了?
”
甯蔚聽了石景揚的話,吓得手一抖,差點将手上的壺丢出去。
一雙眼直愣愣的瞪着石景揚,久久回不過神來。
石景揚看着愕然的甯蔚,生怕熱水燙着她,趕忙接過她手裡的茶壺,輕言道:“吓着你了!
對不住了,我以為,你早想到了。
”
這些日子,他所做的種種,他以為她早想到了。
甯蔚回過神來,擡頭看向石景揚,對上石景揚的目光,趕忙又避開來,局促不安,雙手緊攥在一起。
回來這麼久,她想過很多種可能,但從沒想過石景揚也會重生回來。
石景揚垂眼見甯蔚驚慌失措的樣子,有些自責,懊惱不該突然提此事。
溫言道:“先坐吧。
咱們坐下來慢慢說。
”
甯蔚依言,在之前的椅子上坐下來。
剛坐下,又想到石景揚要喝茶,趕忙站起來為石景揚倒茶。
石景揚看着甯蔚發抖的手,說道:“你坐,我來。
”
甯蔚哪能讓他來,拘謹的說道:“石世子,您請坐,讓……民女來。
”
石景揚見甯蔚緊張得敬語都出來了,心裡更加自責,搶在甯蔚之前提起茶壺,先給她倒了茶,然後再給自己倒了一杯。
“坐吧!
”
甯蔚見茶倒好了,回道:“好!
”
二人在各自的位上坐下,誰也沒有說話,屋裡一時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
甯蔚覺得尴尬,開口道:“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
石景揚看着甯蔚說道:“你先說。
”
甯蔚擡頭看向石景揚,見他面帶微笑,眼神裡帶着鼓勵,不覺得有些恍神。
記憶中,石景揚總是一副寡淡的神情……
“怎麼了?
”石景揚見甯蔚看着他發愣,開口問道。
甯蔚回過神來,尴尬的收回目光,垂頭看着自己的雙手,問道:“你何時知道民女回來的?
石景揚看出甯蔚對自己的畏懼,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他讓她感到害怕嗎?
上一世,他雖常住軍營,但回到府裡,面對她時,并未朝她發過脾氣。
當然,自己回府的次數屈指可數。
這事,讓他至今感動愧疚。
石景揚說道:“我不是皇孫貴胄,你家也是官宦之家,不必自稱民女。
而且,咱倆帶着兩世的記憶,也算是……熟人。
”
石景揚本想說也算是有緣人,話到嘴邊。
又擔心甯蔚聽了不自在,将有緣人改成熟人。
果然,甯蔚聽了他的話,身子放松了不少,擡頭朝他笑笑,“對不住,剛才太震驚了。
那什麼……”
說到這裡,甯蔚頓了一下,想着該如何說接下來的話。
石景揚想讓氣氛更輕松些,笑着接過話來:“我明白,你沒想到,我也如你一樣,重生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