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重生後她被世子爺盯上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賬房先生

   沒哭?
沒哭眼睛會腫?

   胡銳想怼回去,見甯蔚的臉沉得難看,知道她還在氣頭上。

   于是将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改口道:“行,既然隻是哭腫的,那就不用藥了,做些冷敷就好, 青竹去取些冷泉水來,用冷泉水給小姐做些冷敷。

   青竹曲膝應下,“是,奴婢明白。

   胡銳雙手抱懷的靠站在衣櫃邊,帶着幾分試探的問道:“小姐這是怨老夫人,生老夫人的氣了?

   “沒有!
”甯蔚脫口說道。

   她怨祖母嗎?
雖然她嘴上不承認,就今日之事,心裡對祖母是有怨氣的。

   甯光焰跪到家門口, 祖母一定接到了下人的禀告。

   祖母為何遲遲不表态?
而任甯光焰在門口跪着。

   他們回來時, 門口已經聚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也就是說,在他們回來之前,甯光焰已經跪了一會了……

   胡銳見甯蔚眉頭緊皺,雙手緊握,知道自己猜對了。

   寬慰道:“甯員外郎畢竟是老夫人的兒子,天下父母心,站在老夫人的立場,到也可以理解,小姐不必生老夫人的氣。

   甯蔚惱火的接過話來,“我沒有生祖母的氣,我隻是為兄長難過。

   秋闱,多麼重要的考試?
陸二哥,楊四哥,江四哥他們參加考試,

   秋闱前半個月開始,府裡上上下下, 皆圍着他們轉。

   府裡的下人, 連說話都不能大聲, 生怕影響到他們了。

   兄長呢,下場之前不敢掉以輕心,時時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提防着,别掉進趙氏的圈套裡……

   再有,别人家孩子高中了,全府上下歡天喜地,喜氣洋洋。

   兄長高中了呢,回到家裡,等着兄長的是什麼?
是糟心的人、是糟心的事。

   甯蔚越說越氣悶,越說越委屈,心底的怨氣越來重……

   自己與兄長命苦,生在這樣的人家,她能怨誰?

   她誰也不怨!
她隻為兄長難過,為自己難過。

   甯蔚感覺心裡堵得慌,接過慧依遞過來的帕子抹了把臉,将帕子遞回給慧依。

   “慧依去給祖母禀一聲, 說我有事出去了, 今兒不在家吃飯,吃飯不必等我。

   接着,甯蔚轉身對胡銳道:“先生,陪我出去一趟。

   說完,甯蔚先一步往外走。

   胡銳有些沒反應過來,見甯蔚往外走,趕緊追出去問道:“嗯?
出去?
去哪裡?
需要備車嗎?

   甯蔚被問住了,去哪裡?

   去哪裡都行,隻要出去走走,無所謂去哪裡。

   拿定主意後,甯蔚說道:“備吧,讓徐炎趕車。

   胡銳快步越過甯蔚,“行,在下先去讓徐炎備車。
小姐後面來。

   甯蔚說道:“多謝先生。

   胡銳有些心痛的看看甯蔚,說道:“咱倆之間,用不着這個謝字。

   甯蔚笑笑,沒再接話。

   胡銳看一眼甯蔚,轉身快步離開。

   甯蔚放緩腳步,慢慢往外走,堵在胸口的悶氣散了不少,但胸口還是隐隐發痛。

   甯蔚走到外院時,徐炎正好将車趕過來。

   徐炎将馬車停穩,趕忙把腳凳支好。
欠身道:“小姐請。

   胡銳伸手虛扶甯蔚,在身後護着她上車。

   甯蔚擡步上車時,悅娘正好從廚房出來,看到甯蔚上車,忙問道:“大小姐,你這是要去哪裡?

   甯蔚轉身對悅娘說道:“嬷嬷,我有事,出去一趟。

   說完,甯蔚上車坐下,朝徐炎吩咐道:“徐叔,咱們走。

   徐炎應道:“好的,小姐坐好了。

   悅娘從甯蔚疏離的神态裡察覺到什麼,想要開口勸勸甯蔚,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從何勸起。

   就在悅娘猶豫時,徐炎趕着車出了明苑。

   悅娘看着已經出了大門的馬車,微微歎了口氣,正準備轉身往堂屋去,又看見徐磊将馬車趕出來。

   悅娘驚得的眼皮突突的跳,心裡甚是不安,難道二爺也要外出?

   大小姐與二爺都外出了,老夫人得多難過?

   “徐磊,你這是要去何處?
”悅娘揚聲問道。

   徐磊欠身回道:“回嬷嬷,就在剛剛,喬一來通知小的,說爺要用車。

   果然如此,悅娘忙問道:“二爺不是剛剛才回來嗎?
怎的又要出去?
這是要去何處?

   徐磊搖頭道:“回嬷嬷,小的不知。
爺來了,嬷嬷親自問爺吧。

   悅娘轉頭,見喬一和雲興手提禮盒随甯宇正往這邊走來。

   悅娘先朝甯宇曲膝見禮,随後問道:“二爺這是要去何處?”

   甯宇朝悅娘欠身,淡淡的道:“我去趟楊府。

   楊大學士是甯宇的先生,甯宇高中,去楊府謝師是應該的。

   不過,一般人家,都是在放榜的第二日再登門謝師。

   悅娘看了看喬一與雲興手裡的禮盒,心更是往下沉。

   謝師的禮盒,老夫人之前交待她準備好的,并不是這些。

   二爺自個兒備了禮!

   雲興将手裡的禮盒放好,轉身禀道:“爺,禮盒放好了,小的先去遞帖子。

   甯宇點點頭,“去吧!

   雲興得令,轉身離開。

   甯宇朝悅娘點點頭,“嬷嬷,我先去了。

   看着馬車的背影,悅娘再次歎氣。

   堂屋裡,錢老夫人先後接到慧依與常樂的禀告。

   姜老太太看着黯然神傷的錢老夫人,寬慰道:“給兩孩子些時間。

   錢老夫人歎了口氣,“是,怪我思慮不周,沒有顧及宇哥兒,蔚姐兒的感受。
也難怪他們會生氣。

   徐炎将車趕出明苑,問道:“小姐,咱們去何處?

   甯蔚想了想,說道:“去東水碼頭吧。

   這些日子,又到了糧,她還沒來得及去看看。

   正好,今日是得閑,去看看。

   這一日,甯蔚先去東水碼頭興苑看了看,又去尋了桂姨,看了看冬衣的進展。

   從桂姨那裡出來,甯蔚讓徐炎尋了個吃飯的地方。

   三中飯後,徐炎問道:“小姐,咱們接下來去何處?

   甯蔚說道:“正好在城東,去莊子上看看。

   徐炎趕着車往郊外去。
到莊子上,柳良才得了信,趕忙迎了出來。

   “不知小姐今兒會過來,有失遠迎,還請小姐見諒。
”柳良才恭敬的欠身道。

   甯蔚看看手足無措的柳良才,說道:“我正好到城東來辦事,順便過來看看。
炭收得如何了?

   說到正事,柳良才自在了許多,欠身回道:“咱們給的價公道,炭翁都願意将炭賣給咱們。

   屋裡院裡都堆滿了,大夥又将屋後的曬谷場收拾出來,在曬谷場還堆了不少。

   張伯帶着咱們幾個編了不少草苫子搭在上面,以防下雨淋濕。

   胡銳接過話來,“若是下雨,草苫子擋不住吧?

   柳良才道:“張伯說,秋日的雨水多是毛毛細雨,草苫子編厚些,管用的。

   柳良才邊說邊引着甯蔚幾人往裡走。
“小姐見過張伯嗎?

   甯蔚點點頭,說道:“見過一面,之前施叔與桂姨帶他去城裡見過我。

   張伯名叫張新民,原是莊子邊上張家村的人,有個殘疾的兒子。

   早些年,張新民的老伴不幸染病,張新民為給老伴治病,變賣家裡所有的家産,還高利向人借了一百多兩銀子的外債。

   可惜最終沒有救回老伴,留下父子二人相依為命。

   她聽桂姨說了張新民家的事,對這個有情有義的男人很是敬重,出錢替他還了外債。

   沒過多久,張新民将自己與兒子的身契給施和正轉到自己手上。

   她讓施和正到南方去幫柳掌櫃,讓桂姨去城裡負責成衣的事。

   有意将莊子交到張新民手上,隻是最近的事太多,未顧得上莊子的事。

   甯蔚問道:“張伯人呢?
沒在莊子上?

   柳良才欠身道:“回小姐,從此往北十來裡的地方,有個樊家村,村裡有幾戶人家燒炭。

   張伯一早帶着秦叔去了樊家村,想從樊家村收些炭回來。

   甯蔚點點頭,随柳良才進了院子,

   甯蔚三人進院子一看,皆是一愣。

   胡銳看着堆滿炭的院子,驚得眼都瞪圓了,“天啦!
這麼多炭?
這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堵得這麼死,怎麼走路?

   因怕下雨淋濕了炭,院子裡隻要帶屋檐的地方,皆堆滿了炭。

   柳良才笑道:“回先生,這邊不用走路,小的幾個住在後竈房那邊,所以從那邊進出。
這邊全用來堆炭了。

   胡銳轉頭看向甯蔚,問道:“小姐,咱們進這麼多炭,賣得出去嗎?

   話出口,胡銳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忙說道:“對不住,在下不是這個意思,在下的意思是這炭進得是不是有點多?

   徐炎看着語無倫次的胡銳,笑道:“你這話與剛才那句不是一個意思?

   甯蔚笑笑,“不用擔心,能賣出去。

   甯蔚邊說邊往外走,“咱們去後面的曬谷場看看。

   柳良才欠身道:“小姐随小的來。

   甯蔚三人跟着柳良才,從屋子旁邊的路轉到屋後的曬谷場。

   張大坐在曬谷場邊上編草苫子,見甯蔚幾人上來,忙起身,

   一瘸一拐的走過來向甯蔚見禮。

   柳良才對甯蔚道:“小姐,這是張伯的兒子張大。
張大,這是咱們東家小姐。

   張大朝甯蔚恭恭敬敬的欠身問好:“小姐好,小的張勤。

   甯蔚看着張勤,心下狂喜,這不正是她上一世的賬房總管大人——跛腳張,張勤嗎?

   上一世,施叔求到她面前,說他的女婿身帶殘疾,做不了重活,但擅長算數,計得一手好賬,問她能不能給他尋個記賬的輕巧活?

   她看在施叔與桂姨的面上,将張勤安排到賬房做事。

   張勤到賬房後,她每月過目的賬本從此清晰明了,一目了然,收入多少,支出多少,每一筆賬都記得清清楚楚。

   魏源對張勤贊不絕口。
不隻一回的感慨老天爺待張勤不公,說他若不是身子有殘疾,前途不可限量。

   甯蔚回來後,一直想尋回張勤,她問過桂姨一回,問她女兒許了人家沒有?

   桂姨說沒有,她就沒有再問了。

   畢竟,上一世,施叔将張勤帶到她面前是三年後的事。

   甯蔚萬萬沒想到今日會遇上張勤。

   甯蔚看了看旁邊堆放整齊的草苫子,問道:“曬谷場上的炭有多少?
要編多少草苫子?
編這些草苫子需要多少草?
多少麻繩?
咱們莊子上的草夠嗎?需不需打從外面買?

   柳良才沒想到甯蔚會問這些,他也沒有細算過。

   張伯怕下雨将炭打濕,想出這個法子,他們就開始編。

   草與麻繩都是莊子上現成的,又不需要從外頭買,誰算這個?

   張勤看了看曬谷場,又看了看邊上的草苫子,說道:這片曬場的長、寬大緻十餘丈。

   現在存放的炭有八丈長,五丈寬,六尺高。

   咱們編的草苫子比較厚,一塊長一丈,寬三尺,這樣的草苫子,一塊大緻需要草二十斤,麻繩半斤。

   就這堆炭,長、寬、高五個面來算,大緻要編八十塊草苫子,按每塊二十斤草來算,大緻要十三石草,四十斤麻繩。

   莊子裡的草應該夠,麻繩可能要再買些。

   柳良才震驚得睜圓雙眼,難以置信的看着張勤,“唉喲喂!
張大,你可以呀,賬算得這麼好!

   甯蔚一臉欣喜的看着張勤,問道:“你會算數?

   張勤有些緊張的欠身道:“回小姐,小的會。

   甯蔚接着問道:“識字嗎?

   這回,柳良才搶先回道:“小姐,張大識字。

   張伯說,因為張大的腿不方便,之前他們家家境好的時候,送他去學堂上過學。

   後來張大他阿娘病下,家裡為了給他阿娘治病,變賣了家業,張大才沒去學堂的。

   張大的字寫得很好看,比施叔的字還要好看。

   甯蔚點點頭,看着張勤問道:“你會記賬嗎?
我若讓你去賬房做事,你可願意?

   張勤傻愣愣的看着甯蔚,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柳良才拐了拐張勤的手,“張大,你傻愣着做甚?
小姐問你話呢,趕緊回話呀。

   張勤回過神來,拘謹的看着甯蔚,“小姐,行嗎?
可是……小的這腿。

   張勤低頭看眼自己的腿,擡頭脹紅着臉看向甯蔚。

   甯蔚朝張勤笑笑,說道:“無妨的,賬房有桌椅,到時不需你站着算賬,有椅子給你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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