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龍附鳳?
不檢點?
使手段勾引皇上?
攀傅君盛?
裴元歌氣極反笑:“聽壽昌伯夫人這麼說,到時我的不是,反而是委屈了壽昌伯府了?
”
舒雪玉按捺了又按捺,卻還是有些忍不住,上前一把将壽昌伯夫人推開,氣得直咬牙:“壽昌伯夫人,你也一把年紀了,行事居然這般荒唐,連這種荒謬的話也說得出來?
攀附?
你壽昌伯府有哪點值得我們裴府去攀附的?
大家都是半斤八兩的行伍起家,論起來,你們壽昌伯還是我家老爺的屬下,我們要攀附你們家?
”
“那又怎麼樣?
裴尚書做了十多年的鎮邊大将,連個爵位都沒撈上,現在又武将轉文職,在刑部做的也不得意。
我們老爺雖然為将晚,可現在已經是壽昌伯,而且正得皇上重用,你們這不是攀附是什麼?
你們裴府早就要敗落了,這才想攀上我們壽昌伯府,不就是欺負我們老爺厚道,念着裴尚書那些救命的恩情嗎?
可裴夫人,做人要厚道,就算咱們兩府交好,我們不計較這些,可你們也不該把做了醜事的女兒塞過來給我們,當我們壽昌伯府是什麼?
”
“你口口聲聲我家歌兒做了醜事,到底是什麼醜事?
”裴諸城已經在爆發的邊緣。
“我本來不想說的,這是你們逼我!
”壽昌伯夫人怒吼着道,“好,既然你們問,那我就告訴你們,你們這個女兒不檢點,不守婦道,未婚便與男子私通,私定終身!
我們壽昌伯府再不好,也不會要這樣污穢的媳婦——”
裴諸城氣得面色鐵青,竭力克制自己想要揍人的沖動:“你給我住口!
”
“怎麼?
怕了?
既然你女兒敢做出這樣的好事,就不要怕被人知道!
”見狀,壽昌伯夫人更覺得裴府是心虛,氣勢更盛,“我是厚道,不想當着這麼多人揭四小姐的醜事,這才一直忍着,若不是你們逼人太甚,我也不會說。
我說裴尚書,這樣的女兒,要麼就該送到尼姑庵青燈古佛過一輩子,要麼你就索性成全了四小姐算了!
”
“壽昌伯夫人,你有完沒完?
”舒雪玉越聽越惱,她脾氣原本比裴諸城還要剛烈暴躁,隻是看在元歌的份上一直忍着。
畢竟現在還有太後的那句話在上面吊着,如果跟壽昌伯府退了親事,裴府就再也沒有理由推脫。
但現在,壽昌伯夫人已經把話說到了這份上,再忍耐那就不是舒雪玉了!
“我家老爺有不打女人的毛病,我可沒有。
你若再敢污蔑元歌半個字,就别怪我動手。
”
“怎麼?
講不過就想動手了?
”壽昌伯夫人沒想到舒雪玉居然是這樣的脾氣,氣勢微微懈怠了下,卻仍然硬口道,“你們家女兒做得這樣的事情,難道我就說不得——”
“啪——”
清脆響亮的耳光聲在大殿中響起,打斷了壽昌伯夫人的喋喋不休。
然而,令人驚訝的是,打出這一耳光的,不是暴怒的夫人,而是一直看起來沉沉靜靜的四小姐。
即使現在,她依然是那副沉沉靜靜的模樣,清麗的容顔不見絲毫變化,隻有那雙眼眸,漆黑得不見一點光亮,卻讓人有種有火焰在熊熊燃燒的感覺,好似幽冥地獄中的鬼火,熾烈卻又冰冷,讓人忍不住心中直冒寒氣。
壽昌伯夫人捂着發疼的右臉,難以置信地看着裴元歌:“你敢打我?
”
“怎樣?
”裴元歌冷冷地問道。
壽昌伯夫人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跳腳道:“你敢對我動手?
你這個不敬長輩的小娼——”
“啪——”
還沒等壽昌伯夫人說出那三個字,裴元歌又是一耳光扇了過去,打在她的左臉上,橫眉冷對,蔑笑道:“長輩?
你算什麼長輩?
想要我敬你,你先看看你有沒有一點長輩的樣子再說!
之前就是太敬你這個長輩了,我處處忍讓,結果反而讓你以為我好欺負,什麼污水都敢往身上潑,連名節大事也敢污蔑我!
你若再敢說我半個字,我就——”
環視四周,忽然看到旁邊豎瓶中放着的雞毛撣子,跑上前去抽出來,緊握在手裡,寓意不言自明。
平白被裴元歌這個晚輩打了兩耳光,壽昌伯夫人隻覺得這顔面都要丢到全大夏王朝了,哪裡忍得住,雖然有些畏懼裴元歌手裡的雞毛撣子,但她不信裴元歌一個晚輩,真敢對她怎麼樣。
于是伸着脖子道:“我不信你敢打我。
我就說了,怎麼樣?
小娼——”才說到一遍便走了音,變成一聲痛嚎,卻是被雞毛撣子抽在了身上。
這次裴元歌卻沒再留言,揮舞着雞毛撣子,劈頭劈臉地就打了下去。
“我不敢?
我為什麼不敢?
”裴元歌接連不斷地朝着她身上抽去,“女子名節大如天,你敢拿我的名節說事,那就等于逼我去死。
對于一個想要害死我的人,我還有什麼可留情面的?
别說拿雞毛撣子抽你,就是我拿把刀來砍了你也是輕的!
今天把你抽死在這裡,我即刻就去京兆府投案,給你抵命去!
”
盛夏的衣服本就單薄,那一撣子一撣子打下去,生生的疼。
壽昌伯夫人這些年來養尊處優,哪裡吃過這樣的苦頭,早就被打得抱頭鼠竄,再聽到裴元歌說要抽死她,更是吓得腿一軟,一跤跌在地上。
但就這樣,裴元歌依然不肯放過她,雞毛撣子仍舊如暴風驟雨般落下來,打在身上疼得很,尤其打到原本的痛處時,更是鑽心的疼,壽昌伯夫人渾身不住地哆嗦着,慘叫聲一聲接着一聲,凄厲無比。
“别打了!
别打了!
”她終于忍不住疼,求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