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淡淡地看了眼太後,問道:“有這種事情?
”
柳貴妃忙道:“回禀太後娘娘,這事情與妾身身邊的周嬷嬷也有關,不如将周嬷嬷叫來,問個清楚。
若是墨兒行事當真荒唐,也不能輕縱了他!
周嬷嬷就在殿外,等候太後娘娘傳召。
”
“那就傳她進來吧!
”太後不緊不慢地道。
周嬷嬷進來行禮,一闆一眼地将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她雖然是在葉問筠行禮過後才到的,但自然是了解了前因後果,才敢對葉問筠那般苛刻,這時候也不加油添醋,平淡無奇地講述了整件事的經過。
太後原本還在聽着,到後來忽然面色一變,拍案道:“這也太放肆了!
”
見太後發怒,皇後心中暗喜,忙道:“可不是嗎?
再怎麼說,問筠也是個姑娘,又姓葉,九殿下這樣做,實在是欺人太甚!
”
“哀家是說,這葉問筠太放肆了!
”太後厲聲斥責道,“她是吏部尚書之女,裴小姐是刑部尚書之女,一樣的身份,她憑什麼指摘裴小姐?
何況當時還有煙兒這公主在場,哪裡有她說話的地方?
連當着墨兒的面都敢如此放肆嚣張,當着别人還不知道怎麼輕狂呢?
若是明白的人,知道這是葉問筠自個兒不上進,若換了不知道的人,隻怕以為她是仗着姓葉,才敢這樣嚣張,連皇室的公諸皇子,和規矩體面都不放在心上!
”
皇後沒想到太後竟是責怪起葉問筠來,頓時大驚,忙伏身請罪:“是臣妾之失,還請母後息怒。
”
“既然她姓葉,又是你的堂侄女,後族之人,就更應該謹守禮節,知曉進退,這般張揚放肆,成何體統?
傳哀家的旨意,以後不許葉問筠出入宮廷!
”太後命令道,看了眼皇後,心中越發不滿,都做了十幾年的皇後,還分不清輕重,隻知道偏袒護短,争風吃醋,一點長進都沒有!
“另外,傳哀家的旨意,就說墨兒教訓葉問筠教訓得對,賞一對金玉如意。
今天要不是墨兒在場,教訓了她,隻怕别人都以為她敢這樣張揚放肆,都是哀家和皇後縱容的!
”
被宇泓墨打了臉,卻還要感激他?
姑媽是不是老糊塗了!
皇後心中暗自腹诽,卻不敢做聲。
“皇後起來,你是皇後,她在你面前哪敢這樣?
定是乖巧得跟貓咪似的逢迎,你這才會被她所蒙蔽,以後謹慎些就是了。
”終究是自己的親侄女,太後不願她太過難堪,轉開話題道,“等等,那位裴小姐,是不是就是哀家下旨命她進宮的那個裴……裴元歌?
”
周嬷嬷答道:“回太後,正是裴尚書的嫡女,裴元歌。
”
“哦,是哪個孩子啊!
”太後臉上忽然露出笑意,問道,“裴小姐的壽禮是否已經送到,快拿來給哀家看看。
”
誰也沒想到,太後會對裴元歌如此感興趣,旁邊的宮女忙找出裴元歌的壽禮,奉了上來。
沒想到拿到手的卻是一卷手抄的金剛經,太後有些愣住了,随即微笑着展開,點頭道:“俗話說得好,于尋常處最見真灼,尋常的楷書,這孩子寫起來不急不躁,每個字都是同樣的大小,橫豎撇捺幾乎沒有分别,像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看來在書法上是下過苦功的,最難得的是沉靜不張揚。
好!
”
就在這時,宮女面有難色地道:“太後娘娘,還有一份壽禮……”
聽她口氣似乎很為難,太後道:“呈上來吧!
”
拿着手中的鞋襪,沒有絲毫的繡花,别說是給太後的壽禮,就算是給尋常人家賀壽,也未免太素了些。
太後微微皺眉:“這是裴府的長女送來的壽禮?
”思索半天不解其意,不由得生了好奇,道“這裴府的一對姐妹還真有趣,來人,宣那些孩子們進來吧,哀家實在想要見見這對姐妹了!
”
有太後懿旨宣召,衆人很快就列隊入内,男子以後到的宇泓哲和宇泓墨為首,女子以宇绾煙為首,安安靜靜地站着,不敢有絲毫的喧嘩動靜。
看着滿殿的少年男女,都十分出色,太後點點頭,問道:“那位是裴府的長女?
”
沒想到太後第一個就點名到自己,裴元華心中驚喜莫名,知道必定是自己的壽禮起了作用。
送給太後的壽禮,自然是各色奇珍異寶,争奇鬥貴,她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十分樸素簡單,在一衆壽禮中自然如鶴立雞群,隻要太後注意到,因此生出好奇,那就是她走出的第一步。
現在,這一步,她赢了。
裴元華按捺着驚喜,神情文靜地出列,跪倒在地:“小女裴元華,叩見太後娘娘!
”
見她端莊守禮,落落大方,太後點點頭,道:“你就是裴元華?
章禦女曾經跟哀家提起過你,說你聰慧大方,才華橫溢。
隻是哀家拿到你的壽禮,卻猜不透你的意思。
不知道你能否為哀家解惑?
為何要送如此樸素的鞋襪于哀家?
”
章禦女,應該是指待選入宮的章文苑吧?
原來太後是從章文苑這裡知道裴元華的。
裴元歌思索着。
裴元華恭聲道:“回太後娘娘,小女蒙太後恩寵,谕旨入宮為太後賀壽,感念太後的恩寵,因此想要親手為太後準備壽禮。
這對鞋襪,是以細棉布所制,雖不如絲綢名貴,但柔軟舒适,穿在腳上卻是十分的舒服,若再加上刺繡,難免會有些不平,不如棉布貼肉舒适。
再則,也是小女不善刺繡,因此不敢露拙。
小女隻是一份小小的心思,絕非有意怠慢太後,還請太後明鑒!
”
聽她這樣說,太後再用手去摸了摸那鞋襪,果然柔軟舒适,再看看大小,正好合她的尺寸,便知道裴元華的确是用心的,對她的心思細膩十分滿意,後面在聽到她坦言不善刺繡,更覺得這孩子誠懇,并不浮誇,點點頭道:“怎麼會是怠慢呢?
你有這份體貼心思,很是難得。
張嬷嬷,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