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裴元歌同樣好奇地道。
兩人上前,先由溫逸蘭來猜。
她拿起那對碧玉簪,仔細端詳了許久,也還是摸不着頭緒,隻能莫名其妙地搖搖頭,放下碧玉簪,對裴元歌聳聳肩,道:“完全不明白這對碧玉簪是什麼謎題,我猜不到,看你的啦!
”
裴元歌上前,拿起碧玉簪,隻覺觸手生溫,竟然是難得的暖玉。
整對碧玉簪通身毫無瑕疵,玉質溫潤,顯然十分貴重。
裴元歌仔細地打量着,玉簪打造成纏繞的花形,兩隻能夠嵌合,也能夠拆開,便微微用力,将玉簪分成兩支,仔細地端詳着,猜測着看哪裡能夠成為謎面,忽然目光觸及玉簪内壁一行刻得極小極精細的小字,心頭猛地一震。
之間那玉簪上刻着“靖州雲竹縣”的字樣,後面跟着一個小小的“王”字!
仔細隻有芝麻粒大笑,在這夜色燈籠之下,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看到這行字,裴元歌心裡之所以震動,并不是因為這行字猜到了謎面或者謎底,而是因為,這行字喚起了她的某些記憶。
當初溫閣老和李閣老争奪首輔之位,李閣老安排下毒計,命假的李世海騙溫睦斂定下溫逸蘭的婚事,借此鬧事,後來被她設計化解。
當時,為了洗脫溫府的罪名,她曾經無中生有,假裝王小姐,聲稱與李樹傑之子已有婚約。
她當時編造的身世正是荊州邊境雲竹縣人,與李家定親的信物,就是一對珍貴的碧玉簪。
而眼前的這對碧玉簪上也刻着“靖州雲竹縣”的字樣,也有一個“王”字,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她編造個靖州雲竹縣的王小姐,以碧玉簪為信物與李家定親,結果就真有這麼一對碧玉簪,刻着“靖州雲竹縣,王”的字樣?
但如果說這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弄出這麼一對玉簪,刻上這樣的字樣,那目的又何在呢?
溫閣老已經接任首輔,這件事也算塵埃落定,這時候弄出這麼一對碧玉簪,又故意招人耳目,想達到什麼目的?
而這麼一對碧玉簪,又能達到什麼目的?
裴元歌百思不解,心頭卻暗暗起了警戒之心,笑着搖搖頭,道:“我也猜不出來。
”
說着,放下玉簪,挽着溫逸蘭的手一道下去。
這麼一個碧玉簪的謎題,怎麼猜都猜不中,衆人難免議論紛紛,頓時引來了更多的人潮,紛紛朝着這個猜謎台湧過來。
溫逸蘭和秦灏君本就不為猜謎而來,隻是來彼此相看,眼見人越來越多,十分不便,便心生離意,溫逸蘭挽住裴元歌,秦灏君和陳玉明護在周遭,系着朝外面走去。
跟裴元歌身邊多出兩個人,宇泓墨已經很郁悶了,現在這兩個人居然還想拐帶元歌離開,宇泓墨更加着急,也奮力地朝着外面擠去。
可惜,這座猜謎台實在引起太多人的關注,人頭簇動,擁擠得連多一隻腳都沒地方放,任宇泓墨武功再高,也沒有施展的餘地,他總不能施展輕功,踩着衆人的腦袋一路飛過去吧?
他倒是沒問題,元歌肯定不會喜歡!
因此,當宇泓墨奮力擠出猜謎台擁擠的人群時,卻已經不見元歌的身影,隻能恨恨的咬牙:“溫逸蘭,還有姓秦的,我記住你們了!
”
離開擁擠的猜謎台,四人都覺得松了口氣,随意在大街上閑逛着。
經過剛才的種種試探,裴元歌對秦灏君還是比較滿意的,而且看他和溫姐姐相處得也好,将來兩人成婚後,應該能夠夫妻和睦,恩愛情濃吧?
這樣一來,溫姐姐将來婚後的生活想必會過得比較舒心。
見溫逸蘭和秦灏君正在談論詩詞,在這方面溫逸蘭造詣不高,但肯認真聽,秦灏君又是二甲出身,詩詞文章都很出色,兩人一個講,一個聽,倒也談得十分投契。
裴元歌見狀,不動聲色地退了兩步,不去偷聽兩人的談話。
而幾乎和她同時,秦灏君的好友陳玉明也跟着退後幾步,給兩人騰出空間,察覺到裴元歌的動作,頓時向她微微點頭一笑,算是打過招呼,都明白彼此的心思,便不再說話。
裴元歌随意地四處瞄看着,突然覺得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忽然間眼眸一凝,看到旁邊胡同口人影一閃,身形似乎是裴元容的模樣,心頭微微沉思,最後還是決定跟上去看看。
不過不能偷偷離開,總要跟溫姐姐打聲招呼,免得以為她失蹤了,于是上前輕聲附耳道:“溫姐姐,我看到三姐姐她們,過去打個招呼,待會兒在赤霞河中遊放河燈的地方見面,好嗎?
”
溫逸蘭正跟秦灏君說得開心,不在意地道:“好,那我在那裡等你。
”
向衆人告别後,裴元歌穿過巷子,果然看到裴元容鬼鬼祟祟地注意着身邊的動靜,特意挑陰暗少人的路走,不但裴元舞和裴元巧不在身邊,就連她的貼身丫鬟也不在,不知道是想做什麼?
裴元歌思索着,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後,穿過幾條街,忽然見裴元容表情興奮起來,提裙跑到前方一人跟前,嬌喘籲籲地道:“關曉,你等了很久了吧?
”
旁邊燈籠的照射下,那個身着白衣的俊美男子蓦然轉身,柔情滿面,正是萬關曉。
裴元歌頓時失笑,暗笑自己腦袋不靈光,乞願節難得能夠光明正大地外出,裴元容焉能不趁這個機會跟萬關曉私會?
既然是要私會情郎,當然要甩開裴元舞和裴元巧,以及貼身丫鬟,免得被人知曉,自己剛才竟然沒有想到。
不想聽這兩人卿卿我我,裴元歌悄悄地退了出來,順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