餌,她已經丢下了,現在就隻能下次進貨的時候,來個人贓俱獲。
因此,回到簡甯齋後,裴元歌并沒有告訴任何人真相,隻說是慶元商行這次進的貨物有問題,已經照原價賠償,并保證以後不會再出現這種事情,讓大家不要擔心。
而與此同時,派出去到各家商戶走訪的下人也都回來禀告,這半個月在簡甯齋買東西的顧客裡,果然還有兩人買到的貨物有問題,好在他們還沒有使用,也沒有發現異樣,結果簡甯齋的人卻主動上門,更換貨物并退錢補償,倒是讓他們覺得很驚訝,對簡甯齋贊不絕口。
聽到這話,趙二掌櫃擦了擦冷汗,還好小姐想得周到,不然,這兩家也鬧将起來,事情就麻煩了。
想到這裡,更是對年紀輕輕的裴元歌佩服得五體投地。
簡甯齋的事情處理完,裴元歌扶着舒雪玉,乘坐馬車回府。
奔波了這半天,裴元歌早早地回靜姝齋歇息,紫苑木樨忙上來服侍她換衣裳,忽然間紫苑驚訝地道:“小姐,你身上那個喜鵲登枝的荷包呢?
怎麼不見了?
”
裴元歌一怔,低頭往腰間望去,果然先前出門時所帶的荷包已經不知影蹤,不知道是被人偷走,還是不小心弄丢了,心中微微一沉。
不過,好在那荷包是她随手做來玩的,所用的布料,繡的花色都是外面常見的,也沒有什麼特殊表記能夠認出身份的,裡面裝的也不過是尋常香料,這才微微定下了心神。
這樣普通的荷包,就算被人撿走,也不至于生出事端了。
“算了,隻是個尋常荷包,不見就不見了。
”想清楚這些關節,裴元歌倒沒有太在意,沐浴一番,換了衣裳躺在床上歪着。
不過,這事也給她提了醒,虧得這荷包是沒有表記的,若是個能夠辨認出身份的其他貼身物件,指不定要生出多少事來,她也太疏忽了。
往後要更加謹慎才是。
這邊舒雪玉在蒹葭院卻是翻來覆去了無睡意,白日裡跟老掌櫃的談話不住地在腦海中翻騰,在蒹葭院被封這十年裡,她的嫁妝鋪子也曾經有過許多問題,有的時候甚至入不敷出,都是多虧裴府名下的鋪子掌櫃提點,扶持。
章芸絕對不會有這種好心,那麼,這能說這一切都是裴諸城授意的。
他……
舒雪玉思緒萬千,忽然聽到外面白霜似乎在跟誰說話,提到“老爺回來了”的字樣,猛地坐起身來。
想了想,又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但卻仍然起身換了衣裳,梳了頭發,對着妝奁台發了半天的呆,反複猶豫着,最後才下定決心,起身走出屋外,見白霜正在跟新調上來的大丫鬟白伊整理着八寶閣,悄聲地說這些什麼,咬了咬唇,問道:“老爺回來了嗎?
在哪裡?
”
第一次聽夫人問起老爺的事情,白霜有些驚訝,答道:“老爺在同澤院呢!
”
“我有事要找老爺商談,白霜你随我過去一趟!
”舒雪玉百般思索,最後才說出了這句話。
白霜知道自己夫人脾氣倔強,嘴又硬,不敢打趣,應了一聲,便跟着舒雪玉後面,來到同袍堂。
舒雪玉頓了頓,猶豫了下,道:“你先等在這裡,我優化想要單獨跟老爺說,不許傳出去!
”
白霜臉上不敢有絲毫異色,恭恭敬敬地道:“是,夫人。
”
舒雪玉從蒹葭院出來後,這是第一次自己主動找裴諸城,也是第一次踏足同袍堂,進門後見裴諸城不在外間,轉過屏風,來到偏間,果然看到裴諸城坐在桌前,正凝神專注地看着手裡的公文書箋,眉宇緊蹙,神色有些沉凝,似乎心情并不好,一時間又有些想要轉身離開。
就在這時,背後傳來裴諸城的聲音:“愣着做什麼?
倒杯茶過來給我!
”
顯然聽到了動靜,察覺到有人過來。
舒雪玉一怔,蓦然回首,卻見裴諸城依然低着頭,目光似乎并未離開公文,猶豫了下,環視四周,最後發現右邊的茶幾上放着一個海棠紅紫紗茶壺,以及配套的茶杯,上前去倒了一杯茶,試了試杯溫,感覺還可以,這才慢慢地走過去,遞到裴諸城跟前。
裴諸城目光仍然凝聚在公文上,随手接過,正要喝,忽然察覺到不對,猛地一轉頭,看到手足無措的舒雪玉,猛地一怔,手一抖,一杯茶全潑灑在公文上,連茶杯也“砰”的一聲掉落在地上,砸個粉碎。
意識到自己的失态,裴諸城忙用衣袖擦着公文上的茶漬,低頭有些不自然地道:“我以為是石硯,沒想到會是你!
”
“是,”舒雪玉低聲道,:“我很少到你的院子來。
”
無論是現在,還是從前。
裴諸城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能說些什麼,隻“嗯”了一聲便沒再接話。
好一會兒才擡頭,神色有些焦慮:“出了什麼事?
”舒雪玉從前就很少到同澤院來找他,更不要說現在兩人的尴尬情況。
現在她居然過來,唯一的解釋就是裴府出事了,而且還是很要緊的事情,所以她才會來。
“沒有。
”舒雪玉也能猜出他為什麼問這種話,頓時覺得十分窘迫,“沒事,我這就走。
”
說着,掉頭就要離開。
見她這樣的神态舉止,裴諸城更覺得的确是出事了,偏偏她卻又不肯說,刑部的事情已經讓他頭大,剛來回來又聽到一個不好的消息,本就是焦頭爛額,看到舒雪玉這樣子,忍不住一陣焦躁,有些不耐煩地道:“舒雪玉,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你說出來行不行?
能不能不要總這麼遮遮掩掩的讓我去猜!
”似乎察覺到自己的焦躁和震怒,他深吸一口氣,按捺着道,“都是裴府的人,有什麼事,我會解決。
聽說你今天下午和歌兒到鋪子裡去了,鋪子出什麼事了嗎?
還是路上遇到了什麼麻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