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元歌出來嗎?
妾身有話想告訴她!
”
确定元歌沒事,放心這層心事,舒雪玉的心思便又集中在當年害死明錦,如今又害死趙婕妤的毒上。
明錦之死,已經過去十年,各種人證物證都已經湮滅殆盡,她雖然倔強不肯承認,卻也知道想要洗脫自己的冤屈猶如鏡花水月,希望渺茫。
但現在突然出來趙婕妤這場事,如果能夠找出真相,或許連當年明錦之死也能随之水落石出。
“恐怕不太方便。
”宇泓墨搖搖頭,“雖然說元歌已經洗脫嫌疑,但現在還沒找到趙婕妤中毒身亡的真相,事情正在僵持中。
元歌在這時候不宜随意走動,容易惹人诟病。
裴夫人的事情如果不急的話,不如稍待,待此事了解後再與元歌商議。
如果很急的話……不如先告訴我,我帶你轉告元歌。
”
雖然說白衣庵裡,九殿下救過她和元歌,但對于皇室的人,舒雪玉總有着很強的戒心,尤其這些天在霜月院的所見所聞,更覺得後宮事情紛繁,真假難辨。
何況,這位九殿下的名聲素來不佳,她不知道該不該信任他,猶豫了下道:“如果元歌不能出來,妾身能否進去找她?
”
宇泓墨有些奇怪:“裴夫人何事如此急切?
”
“妾身……妾身知道一些事情,或許對趙婕妤遇害一事有所關聯,所以想見元歌!
”舒雪玉沉思着,知道如果不說出點緣由,隻怕很難進去,便吐露些許。
但她對宇泓墨戒心極重,因此并不曾詳說。
宇泓墨經事無數,察言觀色就知道舒雪玉的想法,猶豫了下,道:“既然如此,那裴夫人請——”忽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麼,有些無奈地頓住,道,“裴夫人切稍待,我去去便來。
”說着,轉身朝着衆人集聚的寝殿中走去,紅衣翩跹,如火如荼。
聽說舒雪玉或許能對找出趙婕妤之死的真相有幫助,宇泓墨原本就想讓她進去,但忽然想起上次乞願節跟元歌争執的事情,就是因為他撺掇裴尚書裝病把元歌帶出宮,結果兩人差點翻臉,可見元歌對家人的重視。
現在帝後在場,嫔妃雲集,有牽涉到趙婕妤之死,事情詭谲莫測,如果他再貿然帶舒雪玉進去,很難說元歌會不會覺得他自行其是,再度跟他翻臉。
他不覺得元歌再次生氣的時候,還能像上次那樣陰差陽錯地過關。
所以,還是去告訴元歌一聲比較好。
想到上次的事情,宇泓墨下意識地摸了摸唇,眼角不自覺地彎了起來,幽幽的黑眸宛如寶石般光華暈轉,潋滟生輝。
進了寝殿,見裴元歌的位置頗為醒目,他貿貿然過去跟她說話,未免太招人眼目,想了想,對身邊的寒鐵低語幾句。
寒鐵點點頭,悄無聲息地到紫苑身邊。
紫苑聞言微怔,随即附耳對裴元歌道:“小姐,夫人在外面等候,說是覺得有事情可能與趙婕妤之死有關,想要跟小姐說幾句話。
九殿下問您,要不要帶夫人進來?
是悄悄地進來,還是光明正大地進來?
”
母親?
跟趙婕妤的死有關?
裴元歌也是一怔,忽然想起之前舒雪玉一直在喃喃自語,說覺得趙婕妤有些不對勁,氣色太好之類的,還說覺得奇怪。
難道說這些跟趙婕妤中毒身亡有關?
猶豫了下,裴元歌轉頭去看宇泓墨,點點頭,随即又看了眼皇帝,示意他跟皇帝禀告,光明正大地帶舒雪玉進來。
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找出趙婕妤遇害的真相,指證皇後,從而徹底的扳倒皇後。
不然,遺禍無窮。
宇泓墨會意,上前悄悄地将舒雪玉之事告訴皇帝。
皇帝眉頭微蹙,點點頭,道:“讓她進來吧!
”
這番舉動已經引起衆人的關注,聽到皇帝的話更是奇怪,不知道是要讓誰進來,難道說跟趙婕妤的命案有關嗎?
正疑惑間,卻見張德海出去又進來,身後跟着位身着鳳冠霞帔,正紅色品級大妝的女子,眉眼細細,宛如江南煙柳,但挺直的脊背,和熠熠的眼眸中卻又帶着南方女子少有的剛烈,盈盈而入。
衆人都不曾與舒雪玉照過面,心中猶疑,這又是誰?
驚訝中,裴元歌已經迎了上去,問道:“母親,您怎麼來了?
是擔心我嗎?
”
她這是故意作态,表示她對舒雪玉到來一事懵然無知。
不然的話,舒雪玉到來的消息是宇泓墨禀告皇帝的,如果她表現得早就知情的模樣,皇帝必然能猜到在告知他之前,宇泓墨就先将這個消息告訴了裴元歌。
帝王大多多疑謹慎,沒必要讓他因此心生猜疑。
這細微之處,舒雪玉自然不能體悟,但聽元歌這樣說,便配合道:“你這麼晚還沒回過,我不放心,就過來看看。
”元歌既然提示她,說是因為擔心而來,她也就不提趙婕妤之事,順口答道。
衆人聞言,便沒放在心上,隻是看待裴元歌的眼眸中,難免多了幾分嫉恨猜疑。
現在趙婕妤遇害,真相還未找出,皇上便命舒雪玉進來,而原因隻是因為裴元歌這麼晚沒回萱晖宮,心中擔憂。
看來,皇上對這位裴四小姐,還真是夠上心,恩典都給到裴夫人身上來了!
看到舒雪玉,章文苑微微一驚,随即又沉靜下來。
她來了又如何?
當年她自己都入了陷阱,成為殺害明錦的兇手,到現在都沒能為自己洗脫冤屈,難道現在還能找出趙婕妤遇害的真相嗎?
“裴四小姐真是伶牙俐齒,剛才說趙婕妤妹妹不是身中毒蘭之毒,這會兒又說趙婕妤妹妹也并非是中麗人姝之毒,那本宮倒想請教裴四小姐,你說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趙婕妤妹妹究竟是中什麼毒而死的?
”皇後終究還是忍不住對裴元歌發難,眼眸中淨是得意挑釁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