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不知道,現在的宇泓墨早就心神不屬了。
感覺到裴元歌柔軟滑膩的掌心按在他的肩膀上,宇泓墨心中一顫,再聽到她叫他“宇泓墨”而非“九殿下”,心中更是歡欣鼓舞,唇角彎起,眼眸中光彩潋滟。
以前裴元歌偶爾也會叫他宇泓墨,但那都是被他氣得失去理智,忘記尊卑禮制才會如此,哪像這次這般溫柔關切,纏綿如絲?
這時候,别說隻是用烈酒清洗傷口,就算讓他浸泡在鹽水裡,宇泓墨都願意。
清洗完傷口,裴元歌取過金瘡藥,敷在各處傷口上,然後再用繃帶将傷口纏起來。
隻是想要将繃帶纏起來,就必須繞過胸前,裴元歌若是仍站在後面,就得雙手緊貼着宇泓墨的腰身,這種姿态太過暧昧,因此隻好移步到前面,不過卻不敢看他赤裸的胸前,隻能低着頭,隻管纏繃帶。
難得元歌今晚對他如此溫柔,宇泓墨早就心神蕩漾,這時候裴元歌又繞到身前,纖弱嬌小的身體宛如在他懷中,微一垂眸,就能看到裴元歌烏鴉鴉的鬓發,以及滑膩潔白的脖頸,從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幽香彌漫在口鼻之間,似乎周圍都是她如蘭的氣息,宇泓墨更忍不住心猿意馬,喉頭微微咽了口唾液,鼓起勇氣,屏住呼吸,慢慢地将頭低了下去,閉眼輕輕吻在她的秀發上。
相觸的瞬間,宇泓墨隻覺得他的心跳幾乎為之停止,心中的歡愉幾乎要爆炸開來。
察覺到頭頂微重,似乎碰到了什麼,裴元歌下意識擡頭。
宇泓墨的神情純潔而無辜:“抱歉,剛才不小心碰到你的頭發了!
”嘴角卻難以抑制地彎了起來,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幽黑的鳳眸裡更是波光潋滟,粲然生輝。
裴元歌并沒有多想,微笑道:“沒事。
”
低頭繼續纏繃帶。
宇泓墨默默地在心裡道,是元歌你說沒事的哦……于是,趁着元歌為他纏繃帶的時候,接二連三“不小心碰到了她的頭發”,然後一本正經地道歉,表情很純潔無辜,隻是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眼眸中的光彩越來越亮,到最後幾乎就算咬唇都控制不住唇角的笑意,隻能把臉别到一邊去,笑得跟偷到魚腥的貓兒似的,得意洋洋。
等到裴元歌将傷口包紮好,宇泓墨很遺憾。
怎麼沒有再多點傷口,讓元歌多纏一會兒呢?
包紮好了傷口,旁邊還有寒麟準備好的幹淨衣裳,宇泓墨取過衣裳,正要穿上,忽然看了眼背後背轉着身體的裴元歌,眼波流轉,亮起了一星光亮,然後忽然“哎呦”一聲,聲音中盡是痛苦之意,手一松,衣服滑落在地上。
聽到他的呻一吟,裴元歌下意識地轉頭,見狀急忙問道:“怎麼了?
”
宇泓墨一臉強忍的痛楚,啞聲道:“沒事。
”彎身去拾取地上的衣服,卻着重表現了僵硬的左肩,以及動作見牽扯到傷口的傷痛,表示他現在是重傷号,拾衣服很難,穿衣服更難。
裴元歌搖搖頭,道:“你别動了,我來幫你!
”
說着近前拾起衣服,展開,動作輕柔仔細地幫宇泓墨穿好。
看着溫柔體貼的元歌,宇泓墨心中漾起難言的滿足和甜蜜,現在元歌幫他穿衣服的模樣,就好像是妻子在為丈夫穿衣,讓他有種他們已經成為夫妻的感覺。
隻可惜……宇泓墨盯着裴元歌櫻桃般的小嘴,心頭越發熱切——好想親一口!
還有,夏天的衣服好少,一會兒就穿好了……
如果他是在冬天受傷就好了,一層層的衣服,元歌想幫他穿好,至少得有個一刻鐘,他就能多享受這種暧昧的溫柔一會兒,說不定還能再找到機會,“不小心碰到”一下。
好在這時,寒麟很适時地送了湯藥進來。
于是,宇泓墨又展示了他受傷不便的雙臂,幾度掉落了湯匙後,裴元歌很自覺地接過藥碗湯匙,一匙一匙地喂他喝下了湯藥。
這番溫柔鄉下來,宇泓墨越發覺得他今晚這傷受得值,隻可惜,喝過湯藥後,他再也找不到借口讓元歌服侍他,更加找不到機會偷香,隻能悻悻然作罷。
包紮好傷口,兩人這才有閑暇談論起今晚的事情。
“九殿下,那裡是什麼地方?
你又怎麼會正好出現在哪裡?
”對于今晚的事情,裴元歌有着太多的疑問。
宇泓墨劍眉一軒:“你猜猜看?
”
裴元歌微微蹙眉,忽然眼眸一亮:“難道說,那裡是八方館?
”
宇泓墨一怔:“你怎麼知道?
”
“我看那些黑衣人的言行舉止,跟大夏王朝有異,又提到什麼‘殿下’,九殿下和五殿下都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六殿下病弱深居,其餘小殿下更加不可能,那應該指的是其他國家的殿下,也就是說,這些黑衣人不是大夏王朝的人。
而九殿下又讓我猜測,那就說明,這個地方我應該知道才對。
裴府跟其他國家的人并無交集,我能夠知道的地方,應該就是官方設置的接待其他國家貴賓的所在,那就隻有八方館了!
”幫宇泓墨處理好傷口,确定他傷勢無礙,裴元歌的心放了下來,思維也跟着靈活起來。
八方館是大夏王朝接待其餘各國的所在,取的是“八方來賀”之意。
宇泓墨眼眸中露出贊許的光芒,點頭道:“那些人是荊國前來議和的使者。
”
荊國位處大夏王朝南方,這些年來屢屢進犯大夏王朝邊境,之前更因棘陽州官吏貪污之事,入侵棘陽州,燒殺搶掠,後來宇泓墨奉命前去鎮守,将荊國軍隊驅逐出大夏王朝境内,又因為玉之彥的事情匆匆趕回京城,邊境遂成僵局,雙方對峙不下,但說起來,還是大夏王朝赢面較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