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不公,毀斷我等前途,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容忍!
”又有人揮拳聲援。
立刻有人符合道:“不過,我們應該為我等學子請命,請求朝廷派人徹查這次的科舉,如果真有舞弊的現象,必須要嚴懲!
”
這其中卻也有冷靜的人,問道:“安成淵,你說此次科舉試題洩露,可有證據?
”
“當然有!
因為考題洩露,所以不斷有人請我哥哥指點文章,這次科舉前二十名的文章,大部分都出自我哥哥的手筆,我能夠倒背如流!
也正因為請我哥哥指點的人太多,題目卻出奇的相似,我哥哥才會察覺到考題洩露。
”安成淵掙紮着,高聲嘶吼道,“黃明前,于嵌解,烈甘下……你們這些人敢不敢出來跟我對峙?
”
被他點到名字的人聞言,頓時都是面色慘白。
他們拿到考題後,隻想要寫出錦繡文章,正巧安成隽才華好又樂于助人,沒想到衆人居然都想到一起去了,竟然都一窩蜂地找到安成隽那裡,鬧出了現在的亂子,不由得心亂如麻。
有人強撐着喝道:“安成淵,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這次科舉的文章明明就是我自己的寫,你不要亂潑污水!
”
但是看他聲音顫抖,面色驚慌的模樣,明顯有異。
衆人見狀,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科舉關系着這些人的前程命運,哪裡有不着緊的,現在聽說考題竟然洩露,科舉如此不公,這些學子頓時義憤填膺起來,都覺憤憤不平。
“衆位同年,科舉舞弊,往小裡說關系我們的前程,往大裡說卻是關系着大夏王朝國家安穩,民生疾苦的大事,絕對不能夠就此罷休!
我今日冒天下之大不韪,撕下皇榜,早已經将生死置之度外,在場的同年若還有一份血性,就随我一到前告禦狀,我們到禦前鳴冤,非要将這件事弄得水落石出不可!
”安成淵見場上的氣氛已經漸趨熱烈,又不失時機的煽動道。
早在宇泓墨給他出主意的時候,他就明白了此中的深意。
會試的榜單是主考官選定,但要經過皇帝禦批才能夠發布,因而兩邊的護衛都是禁衛軍。
他撕了皇榜,就等于是對皇帝和朝廷的大不敬,這兩個禁衛軍必然要帶他到皇帝跟前分說;而他又故意當衆将事情解開,正好點燃了這些舉子的情緒,一下子就将事情鬧大,這樣就算有心人想壓也壓不住,反而會因為事情牽連甚廣,朝廷必須盡快做出回應。
果然,安成淵這話一說,頓時一呼百應,一群人圍簇着他,浩浩蕩蕩地朝着内城前去。
眼見事情越鬧越大,就連看守皇榜的禁衛軍也知道科舉舞弊的嚴重性,而他們如今扭送起來的安成淵更是重要人物,若是在他們手上有什麼損傷,那就麻煩了。
因此,四名禁衛軍也不敢對安成淵太過無禮,見他肩膀受傷,倒也沒有太用力,見安成淵并沒有想跑的意思,便更加松縱了。
今日是會試放榜之日,這許多舉子聲勢浩大地模樣,立刻驚動了一路的百姓。
事情越傳越廣,早有人飛快地朝着各處報信去了。
皇帝正在禦書房和内閣的閣老商談國事,聽到太監傳來的消息,當即大怒,立時将桌上的硯台砸到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吓得在場的閣老急忙跪地請罪,心中不知緣故。
皇帝猶自未平,冷聲喝道:“那個檢舉科舉舞弊的學子安成淵呢?
在哪裡?
帶他來見朕!
”
聽到科舉舞弊四個字,衆閣老們頓時心驚膽戰。
科舉為國選材,向來是朝廷關注的重心,如今竟然鬧出了舞弊之事,如果屬實的話,可想而知,定然會在京城引起軒然大波,甚至會引起朝堂動蕩,不知道要牽連進去多少官員的身家性命!
有了皇帝的話語,安成淵很快就被帶過。
抱定必死之心的安成淵,見到皇帝卻也絲毫不懼,将他所知道的事情又重新說了一遍,最後道:“如果皇上不相信學生所言,盡可以取學生所說之人的試卷前來對照,學生能夠倒背如流!
”
皇帝臉色出奇的難看:“張德海,調本次會試中榜舉子的卷子過來!
”
會試的卷子原本存在禮部,聽說這等事情,禮部官員也知道厲害,不敢怠慢,立刻将卷子送了過來。
皇帝随意點名,将安成淵所背文章和卷子對峙,或許有一兩字的差錯,但大體上全無舛誤。
皇帝氣得手一揮,将那些卷子連同桌上的筆墨紙硯一同灑落在地,殿内頓時寂靜得針落可聞。
皇帝氣息急促地道:“将這些學子帶上來!
張德海,讓禁衛軍去将本次科舉的主考官全部帶來,朕倒要看看,這些人究竟是怎樣為朕選取棟梁之才的!
”
張德海忙領命前去。
倒是看守皇榜的禁衛軍機靈,一聽安成淵的話,就知道事情不小,早派人去分别去京禁衛和禁衛軍調人,将當時在場的學子統統監控起來,不許走脫,如今聽到皇帝發話,立刻将牽扯到案的學子帶進禦書房。
皇帝怒聲喝道:“誰給你們洩露的試題?
”
“皇上……皇上明鑒!
”這些人都被吓得哆哆嗦嗦,其中一人顫抖着聲音道,“學生黃明前并不曾知道考題,這些卷子都是學生……學生所寫!
皇上不要相信這安成淵的謊言,學生會試結束後,曾經遇到安成淵,跟他說起過學生的文章,這安成淵頗有心機,想必是當時記住了,好陷害學生。
他說學生舞弊,早就考題,除了能夠背誦學生的文章外,還有别的證據嗎?
”
此言一出,其餘學子頓時眼前一亮,紛紛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