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她也很久都沒有在春陽宮見到寒麟了,反而是寒冰出現得比較多。
難道說寒麟出了什麼事嗎?
“請問傅世子,您是在哪裡得到這塊令牌的?
令牌的主人如今何在?
”知道寒麟是泓墨的心腹,說不定就是别派出去做要緊事,如今這令牌落到傅君盛手裡,顯然寒麟出了意外。
裴元歌心切之下,也顧不得和傅君盛曾經有過婚約的尴尬,出言問道。
再次看到裴元歌的臉,傅君盛心頭一陣欣喜,随即又是一陣苦澀。
顯然,元歌妹妹是為了這令牌才會見他……
“鐘海,你先帶兄弟們到兵部報道,讓兵部安排觐見皇上之事,我這裡還有點事要先處置!
”傅君盛對鐘海使了個眼色,做了個手勢。
這三年裡,鐘海一直都是傅君盛的下屬,在生死莫測的邊疆,也漸漸培養出默契來,看到傅君盛的眼神和手勢,忽然想起路上遇到的事情,頓時明白過來,拱手道:“屬下明白,傅将軍請放心,這件事屬下不會對任何人提起!
”
傅君盛點點頭,神态頗有氣度,那是三年鐵血生活磨練出來的。
等到鐘海離開,傅君盛才道:“九皇子妃,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您請随我前來,無論是您要見的人,還是事情的經過,我都會詳細地告訴您,不會有絲毫隐瞞。
”說到最後,言語之中不自覺地帶了些由衷的真摯。
紫苑仍然有些擔心,小聲道:“皇子妃,這樣不好太好吧?
”
這傅君盛分明是在故弄玄虛,不肯直接告訴皇子妃事情經過,反而似乎要将九皇子妃帶到什麼地方去……且不說傅君盛是否不懷好意,單說他們曾經有過婚約,再這樣私下接觸,如果傳到九殿下的耳朵裡,還不知道九殿下會怎麼想?
現在九殿下這般寵愛皇子妃,紫苑着實不想兩人中間有什麼誤會。
“紫苑姑娘,我知道我們壽昌伯府對不起元歌……九皇子妃,我一直都很想彌補,我不會騙九皇子妃,更加不會害她!
”傅君盛難免有些惱怒地道,将目光轉向了裴元歌,“如果九皇子妃相信我的話,就請跟我來,這件事不能夠再延誤,我原本還有些擔心,不知道該如何處置,幸好遇到了九皇子妃!
”
“紫苑閉嘴!
”裴元歌喝道,“請傅将軍帶路!
”
聽到裴元歌改口,不再稱他為“傅世子”,而是改叫“傅将軍”,傅君盛心頭頓時又湧起了一股又是酸澀又是甜蜜的情緒。
離開京城參軍,他雖然有寫信回府報平安,但是卻從來沒有告訴傅府的人他在哪裡,就是不想再接受傅府的蔭庇,而想要靠自己闖出一番天地,因此雖然仍然是用傅君盛的名字參軍,卻隐瞞起自己的身世。
或許在京城,一說傅君盛,消息靈通些的人都知道是壽昌伯府的世子,但是在那些偏遠困苦的邊疆,消息閉塞,人們整日關心的隻是對面的敵人何時來犯,軍隊何時出擊,沒有人知道他是壽昌伯府的世子,隻知道他叫傅君盛。
一步一步,從兵卒到将軍,他都是靠自己的血和能力走上去的。
無論這個“傅世子”稱呼有多麼尊貴耀眼,都是他父親的光輝,與他本人傅君盛沒有絲毫的幹系。
所以現在他喜歡别人叫他“傅将軍”,因為那是他自己打造出來的天地和榮耀,與他人無幹!
元歌妹妹方才還是叫他“傅世子”,但是聽到鐘海的稱呼後就立刻改口,想必也是明白他的這種心思……不錯,這就是元歌妹妹,她永遠都善解人意,體貼入微……
可惜,她已經是九皇子妃,不再是他的元歌妹妹!
傅君盛心頭翻湧着這股既酸澀又甜蜜的情緒,騎馬在前面領路,一路注意着有沒有被人跟蹤,曲曲折折地走着,最後來到一處幽僻的院落。
紫苑仍然猶疑着,拉了拉裴元歌的衣袖。
裴元歌皺眉,狠狠地瞪了紫苑一眼,搖頭示意她不要再這樣。
傅君盛有寒麟的令牌,又帶她來到這處幽僻的院落,八成是他遇到寒麟受傷,救下他後将寒麟安置在這裡。
雖然說她和傅君盛曾經有過尴尬,但寒麟是泓墨的得力心腹,如果她猜測無誤的話,傅君盛救了寒麟,也算幫了泓墨大忙,若是還是這樣猶豫懷疑的态度,未免有些太傷人了。
既然已經跟着傅君盛過來,疑人不信,信人不疑。
至少表面上要做到這點,心中暗自戒備也就是了。
正如裴元歌所料,傅君盛将她帶入宅邸,果然在廂房看到了重傷卧床,奄奄一息的寒麟。
他的臉色極為蒼白,幾乎沒有絲毫血色,嘴唇幹裂,仍然處在昏迷之中,額頭汗意涔涔,顯然情形極為危急。
裴元歌和紫苑等人都大吃一驚,紫苑急忙上前,幫寒麟診脈,又仔細地查看着他的傷勢。
裴元歌在旁邊,忍不住問道:“傅将軍,這是怎麼回事?
”
“我這次從邊疆趕回京城,誰知道在半路忽然聽到打鬥之聲,派人過去一看,發現有十多名黑衣人在圍攻這位公子。
我見那些黑衣人黑巾蒙面,似乎有些蹊跷,就命手下的人上前相救。
黑衣人見我們人多勢衆,又見這位公子傷勢沉重,覺得他大概活不成了,便紛紛退去。
我這才上前救了他。
”傅君盛将事情經過娓娓道來。
裴元歌沉思着,眉頭緊鎖:“傅世子能認出那些黑衣人的路數嗎?
”
“從衣飾上沒有什麼能分辨身份的,隻是看他們的武功路數,跟京城這邊不太像,倒有些南方的路子,而且我遇到他們的地方在德州,所以我隻能猜測這些人是南方人,至于為什麼要追殺這位公子,我就不清楚了。
”聽到元歌詢問,傅君盛也很想多找到些細節幫她,可惜他沒有發現,“不過,雖然說是衆人圍攻這位公子,但這位公子好像也在追着對方的領頭人不放,當時的情形,我覺得這位公子有很多次機會是可以逃開的,但是卻都緊咬着對方的領頭人,有時候為了傷到對方的領頭人,甚至顧不得防範,若非如此,我覺得以這位公子的身手,未必會如此重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