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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0章 她用著輕描淡寫的語氣

辣妻重返1980 明中月 6261 2025-06-14 15:27

  

  也就是這一本,被他們家藏的死死的。

  一直到好多年後,才重見天日。

  後來能拿出來後。

  這就成了羅安娜不離手的書,她發現這種舊版全英文的教材,有一些知識點和新教材不一樣。

  相比起來,她會更喜歡舊版教材一些。

  聽到對方的話。

  顧寧她們同時隻有一個念頭。

  這是個學霸。

  妥妥的學霸。

  「你報的該不會是物理專業吧?」

  陳香雲忍不住問道。

  「是啊。」

  羅安娜理所當然地點頭,甚至,還彎了彎眼睛,「是我最喜歡的科目。」

  好在,她爸媽也尊重她的選擇。

  讓她學了自己喜歡的科目。

  就這一點,對於羅安娜來說。

  是真的很慶幸。

  聽完這。

  顧寧她們另外三個人,齊齊地跟著沉默了下去。

  這可能就是學霸和普通學生的區別了。

  當然,用普通學生來形容顧寧他們幾個,也有些過分了。

  能考到清大來,可以說絕對不是普通學生。

  但是,能到羅安娜這個地步了,真的是少有。

  見大傢夥兒都看著她不說話。

  羅安娜有些奇怪,「怎麼了?」

  接著,似乎想到了什麼,她極為不舍地把自己的舊版英文的物理教材遞過去。

  「你們要看?」

  「借給你們可以,但是要珍惜啊。」

  連帶著語氣都是戀戀不捨。

  這本舊版的物理教材,她平時看的時候,都會把自己的手洗得乾乾淨淨的。

  就怕弄髒了這教材。

  借出去給人看,著實是在拿刀子割自己的心頭肉了。

  袁紅率先回答,「我不看。」

  怕對方誤會,又補充了一句,「我讀財會專業的,不學物理。」

  廢話,好不容易熬過了高考,甩開了難學的物理,她幹嘛要自找苦吃?

  眼見著袁紅不借,羅安娜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陳香雲。

  陳香雲慢吞吞搖頭,聲音溫婉,「我學的法學,也用不上物理教材。」

  最後,三人的目光齊齊地看向顧寧。

  顧寧剛想說話。

  旁邊的袁紅就補充了一句,「顧寧學建築學的,我記得他們專業好像要學物理。」

  顧寧扶額,「我是要學,但是我主要還是學建築學。」

  言外之意,倒也不必把這種舊版教材借給我。

  說實話。

  這種舊版教材,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喜歡的會很喜歡。

  不喜歡的則是非常一般。

  隻能說,每個人喜好不同。

  聽到這。

  羅安娜有些惋惜,「這可是極好的書了。」

  她們竟然不借。

  真是可惜了。

  說實話,羅安娜的心態很複雜,借出去之前,怕人不珍惜。

  可大家都不借吧,她心裡又有些不是滋味起來。

  這麼好的教材,竟然沒人能識貨。

  於是,圍繞著這本物理教材,宿舍發生了第一場學霸之間的辯論。

  最後得出一個結果。

  書是好書,但是她們暫時不需要。

  還是留給有需要的人,例如羅安娜。

  在宿舍過的第一晚。

  袁紅倒是很習慣,她在高中讀書的時候,便從村子到公社的高中去讀書。

  公社高中離得遠,便是住校。

  她已經住校過好幾年了,倒是對於在外面居住,沒啥稀奇。

  陳香雲也差不多。

  顧寧就更不用說了,她暑假一個人跑到了南方做生意。

  自然也不會覺得住宿舍新奇。

  唯獨,羅安娜不一樣,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離開父母。

  第一次夜晚,沒和父母住在一個屋檐下。

  這讓她有一種忐忑,惶恐,以及憧憬,興奮和自由。

  她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隻能被動地攥著被子角,捏成了麻花狀,「你們睡了嗎?」

  她似乎不需要顧寧,她們回話。

  她就接著說了一句。

  「我睡不著。」

  這話一說。

  隔壁床鋪就響起來了淅淅索索的聲音。

  「我也沒睡。」

  是袁紅,她睜著眼睛,望著床上方的屋頂。

  和顧寧他們床鋪上撐著蚊帳不一樣,袁紅的床鋪上乾乾淨淨的,不止是沒有蚊帳,甚至連墊被都沒有。

  隻有乾乾淨淨的一張席子,甚至,那席子的角落都起了毛邊。

  就這,還是她從大山裡面帶出來的。

  身上蓋的是一個薄被單,是她用來下半年天冷後,鋪床用的。

  現在拿出來剛好,又可以當被子。

  至於枕頭,也是沒有的,她直接把冬天要穿的棉襖,拿了出來,當做枕頭墊在頭下面。

  就算是如此。

  袁紅也沒有絲毫覺得不好,反而,她同樣也帶著興奮。

  也興奮到睡不著。

  「我睡不著。」

  「我還沒住過這麼好的屋子。」

  她老家那邊有住窯洞的,有住土坯房的。

  一年四季牆上都會掉落土坷垃,家裡的炕上就算是收拾得在乾淨。

  沒一會,就會落上一層黃土。

  更甚至,晚上睡覺要是張開嘴睡的話,早上起來的時候,嘴裡都帶著一股塵土味。

  不是他們打掃得不幹凈,也不是他們不愛衛生。

  實在是居住環境就是那樣。

  所以,袁紅對於這種能躺在床上,肆無忌憚地張開嘴,甚至不會落灰的環境。

  極為滿意。

  甚至,還覺得自己的日子過得真的是幸福極了。

  聽到袁紅的話。

  羅安娜罕見的沉默了,她突然就意識到了,白日裡面自己,還有她父母所作所為,實在是太過唐突了。

  「對不起啊。」

  她攥著手心,輕聲說道。

  這話一落。

  宿舍內又是一片安靜。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很快就明白羅安娜,這一聲對不起是為什麼了。

  袁紅想了下,她用被單蒙著臉,聲音悶悶道,「不用。」

  「人和人之間是有差距的,不過沒關係,你等我十年,不,五年。」

  隻要大學畢業就好了。

  她一定可以追上對方的。

  一定。

  她希望五年,十年之後,她再次住的那個屋子,她舍友不會用這種語氣來評判宿舍差。

  她想,等到那個時候,她們之間的距離,也會慢慢拉平。

  窮點沒關係。

  生活差點沒關係。

  對於袁紅來說,她考到清大來,她的人生起點,就和以前不一樣了。

  她不和別人比。

  她就隻和自己比。

  聽到袁紅的話。

  羅安娜笑了笑,第一次,她的聲音不再是像之前那般細小。

  而是足夠讓宿舍內的所有人都聽到。

  「好。」

  「一言為定。」

  她等她,她等著她追上她。

  其實,羅安娜明白,她現在所擁有的不過是父母所給予的。

  但是,她同樣也清楚,這是她的資本和驕傲。

  是她在投胎的時候,就贏在了起跑線上。

  這沒什麼不能承認的。

  顧寧和陳香雲兩人都沒說,但是她們都願意當對方的見證者。

  「那我們到時候看著。」

  「好。」

  「好。」

  接著,這個話題被下個話題,迅速給替代。

  「你們是哪裡人啊?」

  問話的是陳香雲。

  她一直都是屬於很安靜的那個,但是卻出人意料,主動換了話題。

  袁紅,「我啊?你們都知道,我老家西北的。」

  她從黃土高坡上走下來的姑娘,這沒啥好隱瞞的。

  「我就是上海的。」

  羅安娜說道。

  這也是大家知道的。

  「我是揚州的。」

  陳香雲說。

  她性子溫婉,一張口就是地道的吳儂軟語,聽著就讓人舒服。

  最後是顧寧了。

  其他人都跟著好奇起來。

  「你呢,顧寧?」

  他們覺得顧寧像是本地的,但是說話的口音又不像是。

  倒是,和顧寧一起來的那個朋友,人家倒是地道的京片子。

  一時之間,大家對於顧寧的來歷,反而好奇起來。

  顧寧笑了笑,她看著頭頂的蚊帳,低聲道,「我啊,我是安州市人。」

  「安州市?」

  大家還真不知道這是哪裡。

  比起古語裡面揚州的出名,上海的新潮,西北的遼闊。

  安州市猛地提起來,反而讓人有些反應不過來。

  「嗯,安州市,內陸腹部中心。」

  說是南方吧?

  他們這裡又不是,說是北方吧,也不是。

  其實,就是夾在這中間的地方,反而有些不起眼了。

  「這樣啊,我沒去過。」

  袁紅感嘆,「不過,我以前都沒出過我們西北。」

  更別說其他地方了。

  「我也是。」

  陳香雲說,她打小兒就在揚州長大,這也是出來求學,才第一次出遠門。

  「我也差不多,我一直都在上海。」

  羅安娜說道。

  「對了,你父母是做什麼的?」

  說起這個,顧寧就有些好奇了。

  實在是,羅安娜父母給人的印象太深了。

  尤其是對方之前去鄭老師家送禮的樣子。

  簡直是讓顧寧記憶猶新。

  羅安娜愣了下,她想了下,倒是也沒瞞著。

  「我爸以前是華僑商店的,我媽則是在工商上班。」

  當然,也不止於此。

  不過,光羅安娜報出來的這兩個名頭,就夠唬人的。

  說實話。

  先說,華僑商店,就這一條,對於普通人來說,怕是半輩子都沒進去過一次。

  至於,工商局也不是普通人能夠得著的。

  起碼,就羅安娜目前說的,都夠高攀不上的。

  陳香雲聽了,若有所思。

  袁紅心思大,倒是沒在意。

  還好奇地問道。

  「華僑商店做什麼的呀?」

  她是真不知道。

  來自大山的孩子,在出門之前就隻見過大山。

  她所見過的世面,不過是書本上的知識。

  她把書本上的知識,翻來覆去的看,咬碎了,嚼透了,一點點咽到肚子裡面。

  她似乎也沒覺得,自己問出這話有什麼尷尬的。

  一切都帶著理所當然。

  正是因為袁紅的這個態度,讓羅安娜也不用小心翼翼的去維護對方的尊嚴。

  她索性也大大方方的解釋。

  「就是一個賣貨的商店,隻是對象是華僑而已。」

  「華僑知道嗎?怎麼說呢,就是國外的那些。」

  這個解釋簡單的。

  袁紅一下子聽明白了,不過,她更好奇地是,「不是說,不允許和國外的人聯繫嗎?我們村子有個家裡私藏國外醫院進口手術刀的,都被抓了。」

  聽到這。

  羅安娜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倒是,顧寧接過話茬,她也沒藏著掖著,「你可以這樣理解,華僑商店是國家允許的。」

  「而你口中說的那個,是不被允許的。」

  就這麼簡單。

  這話一落。

  袁紅沉默了下,「那我們村子的那個留學回來的醫生,挺可憐的。」

  空學了一身的本事。

  一雙手卻被踩斷了,連帶著心愛的手術刀,也被拿去切西瓜了。

  想想,也挺可笑的。

  「不討論這個了。」

  陳香雲比較細心,也比較敏感,當即就換了話題。

  「說說你們是怎麼考上清大的吧?」

  這話一問。

  簡直就是問到了話題中心。

  「我先說。」

  袁紅一改之前的頹廢,躍躍欲試。

  「我考了三年,連續考了三年,才考上清大。」

  「我爸不同意我讀書,我奶覺得我是個丫頭片子,出嫁了是別人家人,沒必要供我讀書。」

  「但是,我媽和我弟,覺得不管如何都要供我讀書。」

  這下,顧寧他們都來了興趣。

  要知道,越是偏遠的地方,越是重男輕女。

  「你媽和你弟?」

  「嗯。」

  「就是我媽我弟,第一年上學復讀的學費,是我媽把她留了好多年的辮子給賣了。」

  「第二年的學費是我媽和我弟,還有我,我們三個輪流賣血換來的。」

  這話一落。

  全宿舍都跟著安靜了下來。

  賣血。

  這著實不是一個好詞,正規的醫院是不存在賣血的,隻有黑心收血的販子。

  但是,同樣他們下手狠不說,還存在著一定的危險。

  「你——」

  顧寧動了動唇。

  「你們是想問,乾淨不,是吧?」

  「我查了資料,知道針頭互相用會感染,所以我們每次過去的時候,都從公社的診所買了注射器和針頭,自己帶過去的。」

  不貴。

  對方看他們可憐,隻收了一毛錢。

  但是,這一毛錢,卻能保證他們三人的安全。

  羅安娜從來沒想到,上學竟然還會這麼艱難。

  要到賣血的地步,才能上學。

  她吸口氣,「那你身體怎麼辦?」

  袁紅笑了笑,「我身強力壯,賣點血不算什麼,隻要能考上大學。」

  她什麼都願意做。

  「那你第三年呢?」

  顧寧輕聲問。

  第二年都到了賣血的地步。

  第三年就更不用想了。

  果然。

  袁紅回答了,她們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話。

  「第三年啊,賣身啊!」

  她用著輕描淡寫的語氣,說著最決絕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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