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重複：「換掉她，我給你錢。」

　　姜寧還在怔愣，眨了眨眼。

　　錢？！嘖嘖。

　　恍然，她想到了從前她和宋暖撞見林珊珊的醜事，被對方用錢收買。

　　「許曼，戲已經在拍，換掉一個演員不是我一個人能做主的。」

　　「那好，回去我跟你男人說。」

　　話音一落，許曼加了車速。

　　她的性情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姜寧還沒反應過來，車子已經到了一家酒店外。

　　「咱們怎麼來這兒了？」

　　許曼下車，姜寧忙問。

　　等她跟著下去，許曼正要進酒店。

　　彼時，日暮四合，華燈初上。

　　姜寧追進酒店一樓，老遠就看到前台處等著幾名西裝革履的男人，其中一位特別惹眼的出挑。

　　對方等人朝這邊看時，姜寧正緊跟著想要追上許曼的腳步。

　　厲澤禦朝這邊過來，途中被許曼攔住。

　　姜寧直接小跑，他們隻是簡單搭訕，厲澤禦便朝姜寧過來。

　　看到她慌張的模樣，心生好奇：「怎麼了？」

　　姜寧被他在大庭廣眾之下，抱在懷中很是不適，鑽出腦袋，反問：「剛剛，許曼跟你說了什麼？」

　　厲澤禦還想了想，有些無辜：「她好像沒吭聲。」

　　怎麼可能？！

　　姜寧不信，但是沒再繼續問，被厲澤禦牽著與那些人一起進到樓上餐廳的一處包廂。

　　許曼這次沒挨著姜寧坐，一屋子男士，隻有她們倆是女士。

　　姜寧坐在厲澤禦身邊，腦海都是許曼在劇組與林珊珊吵架的場景，以至於與在場的男士彷彿置身兩個世界。

　　餐食上桌，厲澤禦主動給姜寧剝蝦。

　　她吃的不盡興，厲澤禦不免擔心，低聲詢問：「不舒服？」

　　姜寧這時候猛然清醒，搖搖頭，開始認真吃飯。

　　「老同學，我想跟你商量個事。」

　　許曼突然擡高音量，朝厲澤禦這個方向看來。

　　姜寧頓時呼吸一滯，一雙清澈的美眸直勾勾地盯著笑靨如花的女人。

　　「你說。」

　　出於禮貌，厲澤禦直接放下了餐具，正視她。

　　在場的男士，也都停止了交談，所有目光聚集到許曼和厲澤禦這裡。

　　「我想讓你換掉一個演員。」

　　許曼直言不諱。

　　厲澤禦冷眸清冽，問：「誰？」

　　「林珊珊。」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面面相覷。

　　厲澤禦還是直定定地看著她，再問：「理由是什麼？」

　　許曼沒了笑，反而嚴肅起來：「她品德不好，會影響你們劇的收視。」

　　「有什麼證據？」

　　厲澤禦此刻估計已經不顧及老同學面子，隻因他的神色漸漸冰寒。

　　有人示意許曼不要再說了，但她絲毫不聽，繼續道：「厲總，我們是同一所大學畢業，當時的事，你應該也聽說一些。現在她能拿到影後這個殊榮，怕不是因為自己努力的吧？」

　　她說的這些，姜寧一概不知。

　　一時間，更是插不上話。

　　想到一樣陰陽怪氣的陸展陽，姜寧看過去，他就坐在許曼另一側，似乎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狀態。

　　「戲已經在拍，突然換演員會造成一些不可挽回的局面。」

　　姜寧忍無可忍。

　　許曼根本不看她，依然對著厲澤禦：「我們這次回來，會在京都住上一陣子。林珊珊，你沒必要保。」

　　厲澤禦沉默。

　　姜寧偏臉，等了半天，不見他回應，她著急再次開口：「許曼，就算要換演員，我們也要跟主創商量，並不能私自做主。」

　　終於，許曼的目光轉向了她。

　　「好，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

　　她這是退了一步？

　　姜寧猜測，隻好點頭。

　　一頓飯，她吃的不舒服。

　　飯桌上，厲澤禦跟那些人談了一些她完全聽不懂的業務，自己中途看手機。

　　離開的時候，除了幾位陌生面孔，許曼他們三個留在了這家酒店。

　　路上，姜寧靠著座背，一言不發，鬱悶不已。

　　開車的厲澤禦，有好幾次扭頭瞧她，眼底流露的關切，簡直要將人化了。

　　與此同時，在京都老巷拍攝電視劇的林珊珊，下戲打車，卻絲毫沒攔到出租。

　　為了這個女二號，她現在跟公司還在鬧彆扭，不僅沒了保姆車，連助理都不出。

　　她想著是這邊偏僻，就往另一條馬路走了一段。

　　半天不見出租，好不容易有一輛，就在她伸手攔的時候，有人先一步拉開車門上了車。

　　空客變有客，林珊珊自認倒黴。

　　然而，跟在出租後面的一輛黑色卡宴，徐徐停下。

　　後車窗降下，一張俊容成熟的面孔出現。

　　「小姐要搭順風車？」

　　林珊珊借著昏黃的路燈看清男人的長相，不得不承認她這是突然碰到的好運氣。

　　假裝左右看了一眼，大著膽子上前，從另一個車門坐進去。

　　逼仄的車廂，一片沉寂。

　　報了地址，車子起步沒一會兒，林珊珊羞怯地問：「先生怎麼稱呼？」

　　「厲。」

　　男人整個人陷入黑暗，隻聽得見極有辨識度的嗓音。

　　林珊珊不禁往厲澤禦想，但很快，她又道：「厲先生，謝謝你，到地我給你車費。」

　　男人沒有說話。

　　林珊珊也不好再吭聲，壓抑地將目光轉向車窗玻璃。

　　外面路燈很亮，不時閃過一段斑駁的樹影。

　　「小姐，到了。」

　　前面司機提醒，車子緩緩在路邊停住。

　　林珊珊想到自己沒帶現金，隻好轉向男人，「我微信轉給你吧。」

　　男人沒有拒絕，打開的卻不是收款碼，而是加好友的名片。

　　林珊珊愣了愣，但沒多想，隻好先加了好友。

　　「你看著轉，多少都行。」

　　距離其實挺遠的，司機抄了近路。

　　林珊珊直接轉了一百，還是以紅包的形式。

　　男人沒有說話，亦沒有馬上接收。

　　林珊珊再次道謝，推門下去。

　　車子啟動，男人關了手機。

　　林珊珊回到所住公寓，特意打開手機微信，見對方還沒有收款，有些疑惑。

　　那車，以及男人的氣質，都不像普通人。

　　既然他不收，便不收吧，反正她是轉了。

　　林珊珊不再糾結，但洗漱後躺在床上，她還是忍不住打開微信。

　　睡前，主動給對方發了個提醒的表情包：老闆收紅包！

　　剛關了手機躺下，她的手機猛地大響。

　　這個時候來電，一般都是經紀人。

　　林珊珊慢悠悠地拿過手機，喂了一聲。

　　那頭的人，彷彿在暴走：「林珊珊，看熱搜！」

　　本來躺著，被這一嗓子吼的，隻好靠著床頭坐起。

　　打開微博，看到自己名字，心裡一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