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要過去撿，宋昌河先一步，一腳踢開。

　　彎腰的姜寧撲了空，冷著一張臉，瞪著宋昌河：「你有毛病吧？！憑什麼踢我手機！」

　　「不要大聲喧嘩！」

　　經過查房的夜班護士，喝了他們一聲。

　　姜寧瞥了一眼，再次對上宋昌河。

　　正在這時，身後的手術室的門打開，醫生摘下口罩說：「病人家屬。」

　　「我是。」

　　宋昌河舉著手從姜寧身邊跑過，到了醫生面前。

　　姜寧趁著這個機會撿起了手機，好在完好無損。

　　厲澤禦給她打了電話，一連兩個。

　　她在微信回復：我在醫院。

　　宋昌河簽了醫生要求的單子，趙鳳仙被推了出來。

　　姜寧看到她的雙眼蒙著白色的紗布，以及臉頰有大大小小的傷口，有些驚愕。

　　此時，宋昌河彷彿忘了她的存在，跟著醫生和護士去了病房。

　　姜寧不放心，悄悄跟過去。

　　在轉角，聽到醫生跟宋昌河說：「利器是取出來了，不過，病人可能要面臨失去光明。」

　　「沒有其他辦法嗎？」

　　「病人傷的太嚴重，我們無能為力。」

　　姜寧察覺身後有人，轉身瞧，正好撞進一個熟悉的懷抱。

　　看到是厲澤禦，她趕緊將他拉走。

　　兩人到醫院外面，她馬上找到龍杭的微信給他打了個語音電話。

　　「喂~」

　　聽到那頭，睡眼惺忪的嗓音，姜寧顧不上那麼多，直接道：「你爸電話多少？」

　　「找他電話做什麼？」

　　「趙鳳仙出事了，他知不知道？不對，應該是不知道的。」

　　「我媽說，他今天有應酬，這個點不知道回去沒。」

　　「你去看看。」

　　掛斷語音電話，姜寧轉向厲澤禦：「我們也去。」

　　本來這事，她不想多管閑事，但宋昌河惹到她了。

　　這男人一定藏了什麼秘密！

　　厲澤禦並沒搞清狀況，但還是載著她去了龍家。

　　夜裡十一點多，龍粵堯沒有等到趙鳳仙，便回了家裡。

　　龍母過來開門，龍杭也剛到。

　　一看這個點，家裡還來客人，龍母有些意外。

　　龍杭問：「我爸是不是回來了？」

　　「喝了點酒，睡了。」

　　龍母說話慢聲慢語，一看就是賢妻良母型。

　　姜寧看她，想到平日與龍粵堯混在一起的趙鳳仙，不禁感慨良多。

　　龍杭上樓叫人，姜寧和厲澤禦在客廳等著。

　　龍母穿著睡衣，為他們倒了茶水。

　　上樓的龍杭，沒過一會兒，又下來。

　　「媽，叫不醒。」

　　龍母有些無奈，「發生什麼事了？」

　　她的目光，從她兒子轉到姜寧和厲澤禦這裡。

　　「有急事。」

　　姜寧脫口，就差上去把龍粵堯拽下來。

　　她沒再追問：「我去喊。」

　　須臾，穿著睡衣，還不太清醒的龍粵堯迷迷瞪瞪扶著牆壁下了樓。

　　當他看到客廳裡的厲澤禦，整個人清醒了大半。

　　「厲總？」

　　「龍總，請跟我們去醫院。」

　　姜寧著急，上前一步。

　　龍粵堯側身，看向她。

　　龍母聽到醫院二字，想說什麼，所有人呼啦啦出了家門。

　　望著空落落的房子，她那張平和的面上，閃過一絲愁悶。

　　醫院內，宋昌河站在病房裡，望著病床上還未蘇醒的女人，輕喃：「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也沒想到會造成這個後果。我們的女兒在國外很好，隻是，她這輩子恐怕都不會原諒我這個父親。」

　　「先生，光線太強，開小燈吧。」

　　查房護士進來，提醒。

　　先是去開了病床的床頭燈，隨後又去關了大燈。

　　這期間，站在病床邊的宋昌河，一動不動。

　　突然，他想到了剛剛在手術室外的姜寧。

　　見護士在，他慌忙跑出去。

　　人剛進電梯，另一台電梯打開。

　　龍粵堯為首，大步向前。

　　路上的時候，姜寧已經跟他說了大緻情況，卻唯獨沒有說宋昌河的名字。

　　她想總會碰到，讓他們自己解決，不然，龍粵堯懷疑她知道什麼。

　　牽扯沒必要的麻煩，隻會給自己造成不必要的影響。

　　病房敞著門，一群人突然闖入，難免不會讓人懷疑。

　　護士以為是壞人，馬上警惕驅逐：「你們什麼人，還不趕緊出去！」

　　「我是她男人，我叫龍粵堯。」

　　龍粵堯急著解釋。

　　護士不信，畢竟剛剛有一個了。

　　姜寧也不想大晚上吵吵鬧鬧，她沒看到病房有宋昌河，馬上拉住護士：「這位真的是趙女士的家人，剛剛那位不是。趙女士這樣，就是剛剛那男人造成的。」

　　龍粵堯欲走的腳步，忽然停住。

　　他轉身，看向姜寧：「你說什麼？」

　　「龍總，還是先看看趙老闆。」

　　厲澤禦護姜寧，及時出言。

　　龍粵堯沒計較，快步到病床前，看到上面的人，他有些難以置信。

　　「這是鳳仙？」

　　龍杭幫忙看了病床前的病人卡，確實寫著趙鳳仙。

　　姜寧見人都來了，跟龍杭說一聲，拉著厲澤禦先走了。

　　隻是沒想到，在一樓碰上了宋昌河。

　　「厲總，這麼晚還來醫院。」

　　宋昌河一副恭維奉承的嘴臉，完全與剛剛相反。

　　「探望病人。」

　　厲澤禦話少。

　　攬著姜寧，從旁走過。

　　宋昌河本來笑著的面容，陡然轉冷。

　　姜寧在走了好幾步，忽然停下。

　　「上去看看。」

　　宋昌河已經上電梯。

　　他們也從另一台上去。

　　一出電梯口，就看到病房外站著的宋昌河。

　　姜寧拉著厲澤禦躲到了拐角，悄悄探出頭。

　　宋昌河發現病房的龍粵堯，隻是在病房外站了會兒，便朝著另一頭的樓梯走。

　　姜寧沒看到兩人懟起來，頓覺有點掃興。

　　厲澤禦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捏了捏，小聲說：「厲太太，咱們回家吧？」

　　姜寧喪氣，轉身走向電梯。

　　誰知，下了樓的宋昌河並沒走，而是在醫院外的台階上站著抽煙。

　　燈光下，隻一個背影，姜寧一眼認出。

　　看來他是真的藏了什麼事，隻是為什麼要傷害趙鳳仙呢？眼睛瞎了，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從東側下了台階，上了厲澤禦的車。

　　直到車子駛離，副駕駛的姜寧還在盯著醫院前，宋昌河站的位置。

　　半天，姜寧扭頭回來，看向開車的厲澤禦：「你怎麼不好奇？」

　　「好奇什麼？」

　　「趙鳳仙為什麼受傷呀？」

　　「別人的事，最好少管。尤其這種三角關係。」

　　厲澤禦的聲音不大，但像是警醒。

　　姜寧緊抿著唇，望著正前方的視線，默默點頭。

　　她才不想管，隻不過也是看在宋暖的面子。

　　一個是她爸，一個是她……無法確定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