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從被厲澤禦接回來，整個人過上了沒羞沒躁的日子。

　　就差點沒在床上吃喝拉撒。

　　下午的太陽炙熱，午休醒來，她下樓餵了貓崽，打車去了華庭公寓。

　　姜望不在，隻有劉媽在清理房間。

　　姜寧來的時候，客廳的地方還髒兮兮的。

　　「怎麼這個時間打掃？」

　　「小望說，晚上想請人在家裡吃飯，我這看著也髒了就擦一擦。」

　　「請誰？程凜他們？」

　　「應該是。」

　　劉媽說著，又去廚房接了盆水，將客廳的落地窗玻璃，用抹布擦了一遍又一遍。

　　姜寧隻覺身子疲乏，歪在沙發上盯著天花闆發獃。

　　「劉媽，宋暖為什麼要出國呀？」

　　突然的一句，劉媽擦拭玻璃的動作一滯。

　　良久不見回應，姜寧從沙發上坐起，側身趴著看她。

　　劉媽這時轉身回來，笑道：「她不是你的朋友嗎？」

　　「……」

　　姜寧一時語塞。

　　客廳短暫沉默，姜寧去倒了一杯水。

　　回來的時候，劉媽換了陣地，準備拖地。

　　姜寧順手幫她拉了茶幾和沙發到一邊，又幫忙換了清潔的水。

　　劉媽看著她往沙發上坐，慈祥的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

　　「宋暖……」

　　她有話要說。

　　姜寧擡頭，她欲言又止。

　　「怎麼了，劉媽？」

　　劉媽撐著拖把棍，想了想說：「她是女支女生的。」

　　姜寧眉頭不自覺地擰緊，腦海閃過上次在至尊麗人的美容院那些富家小姐說的趙鳳仙，慢慢釋懷。

　　「劉媽，你是不是知道我爸媽當年車禍的事？」

　　話音剛落，劉媽猛地回頭。

　　「跟宋昌河有關係，一定。」

　　姜寧臉色大變。

　　「你怎麼這麼肯定？」

　　劉媽放開拖把，朝她過來，坐在旁邊握住她的手，憂心忡忡道：「夫人和先生那晚去參加宴會，在那之前，宋昌河來過家裡。不知跟先生說了什麼，兩人還大吵了一架，最後還是夫人勸住了先生，才沒動手。」

　　姜寧說：「在我的印象裡，宋昌河和我爸的關係，不是挺好的嗎？」

　　劉媽嗤笑：「好？生意場上，資本追逐利益，哪裡有什麼真朋友。」

　　姜寧腦袋一歪，靠著劉媽的肩膀，喃喃：「劉媽，沒有證據，一切都隻是猜測，我們不能把宋昌河怎麼著的。」

　　「孩子，有證據，我可以作證。」

　　劉媽信誓旦旦。

　　姜寧坐直身子，認真地看著她。

　　「你是看到了什麼？」

　　「雖然沒有，但是我敢保證，就是宋昌河做的。」

　　姜寧從華庭出來，已經是夕陽西下。

　　她打車去了凱恩特公司。

　　到達頂層，經過會議室，聽到裡面有聲音，猜測應該是在開會。

　　她直接去了辦公室，果然人不在。

　　剛還沒待一會兒，本來關閉的大門，忽然從外面被人猛地推開，一陣勁風吹進辦公室。

　　坐在沙發上的姜寧，剛要翹頭看來人。

　　隻聽「啪」地一聲，文件摔在辦公桌上，她馬上捂著嘴，又縮了回去。

　　好在這個方向不容易被看到，正好沙發大，她相對小一點。

　　「誰允許私自讓了百分點？！」

　　厲澤禦暴怒的聲音在辦公室響徹，姜寧嚇了一哆嗦。

　　剛才她的餘光瞥見，跟在厲澤禦身後，確實不少人。

　　「厲總，我們也是看了……」

　　「看什麼看！趙爭，明天開始這個項目，你不要再跟。」

　　厲澤禦拉了椅子坐下，從抽屜拿出煙盒，點了一根香煙。

　　三五個下屬全都低著頭，大氣不敢出。

　　吸了兩口煙，他又拿起另一份文件，在上面刷刷簽了字，丟到其中一人身上，未及時接住，摔在地上。

　　「咳咳！」

　　沙發裡的姜寧，本來就在憋著勁，聞到煙味，一個沒忍住，咳嗽起來。

　　突如其來的響聲，厲澤禦馬上將剛點燃的香煙摁滅在煙灰缸裡，朝那些下屬揮揮手。

　　等他們陸續出去，厲澤禦從椅子上站起，朝著對著落地窗的沙發走來。

　　居高臨下地看著捂著口鼻的小女人，不禁勾起一邊的嘴角。

　　「什麼時候來的？」

　　姜寧聞聲，仰頭。

　　厲澤禦繞過來，在側面的沙發坐下，拿下了她掩住口鼻的手。

　　「不舒服？」

　　「還好。」

　　姜寧搖頭，淡淡一笑。

　　她歪著身子，掃了辦公室，不見剛才那些人，才扭過頭看向厲澤禦。

　　「出什麼事了？」

　　「小事。倒是你……」

　　「我剛從華庭過來，劉媽信誓旦旦地跟我說，當年我爸媽出車禍，是宋昌河搞的。」

　　「有什麼證據？」

　　「她說她能作證。」

　　這話，姜寧說出來自己都笑了。

　　凡是都講求證據，口說無憑。

　　「你們家這個傭人挺好。」

　　厲澤禦發自肺腑地誇讚。

　　姜寧抿唇笑：「那是，我讀小學的時候，劉媽到的我家。後來要不是我爸媽去世，家裡出事，她不得已離開的。」

　　「我一直在查的事，跟宋昌河關係並不大。她一個老人家，知道的，也隻是片面。」

　　厲澤禦若有所思。

　　姜寧反握住他的手，「我弟晚上在華庭請程凜他們吃飯，你要不要去？」

　　厲澤禦颳了她的鼻子，滿眼寵溺：「你想去？」

　　姜寧嬌嗔：「去做飯呀。那麼多人，劉媽一個肯定忙不過來。」

　　「那就去。」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厲澤禦載著姜寧回華庭，家裡已經來了不少人。

　　除了電競隊員，還有姜望的兩個男同學。

　　幸好房子大，否則都塞不下那麼多人。

　　劉媽提前買了菜，但因為不知道具體多少人，所以，當姜寧下車，就瞧見，劉媽腋下夾個袋子，正朝這邊走來。

　　「阿禦，劉媽不會出來買菜吧？」

　　詢問出，劉媽已經借著路燈看到了她。

　　厲澤禦鎖好車，來到了她身邊。

　　「大小姐，小望的朋友來的有點多，我準備的菜不夠。」

　　劉媽無力又好笑。

　　姜寧問：「來了多少人？」

　　「大約十幾個，看著挺多的。」

　　「要買什麼，我們一起。」

　　轉了方向，往超市走。

　　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大袋小袋的拎著。

　　等出電梯，就能隱約聽見屋內的喧嘩。

　　「我本來明天還要回容城的。」

　　姜寧低聲跟厲澤禦說，意思她今晚要早睡，但看這個情況，有點子懸。

　　厲澤禦碰了她的肩膀，暗示：「不著急，再留一天。」

　　「我是可以不著急，但是方越不是也要回來工作。」

　　說著話，門打開，裡面的聲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