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威公館待了沒多久，一起去吃了午飯。

　　中途，威麗麗接了個電話，提前離開。

　　霍明揚拘謹的心，漸漸放鬆，特意挨著厲永鵬坐：「小外公。」

　　他給厲永鵬倒酒，分明一副有事求人的架勢。

　　歷經那麼多事的厲永鵬，又豈會看不透。

　　「說吧，想要我做什麼？」

　　「我想要姜寧。」

　　霍明揚一鼓作氣說出，還是那一件事。

　　厲永鵬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一臉不耐。

　　他對這個侄外甥，沒什麼感情，若非看在厲定欣的面子，根本不想搭理。

　　昨天晚上，他因為太晚，就在厲家留宿，誰知，第二天竟然碰到這小子。

　　見厲永鵬不說話，霍明揚不甘心，又道：「小外公，不是我心急，我是怕他們在一起久了，姜寧懷了孩子，就什麼都挽救不了。」

　　「那你就不是愛她，隻是因為沒有得到，自尊心作祟。」

　　「不啊，小外公，我是愛她的。」

　　霍明揚試圖糾正，厲永鵬隻輕哼一聲，一副過來人道：「愛，就是全部，不會因為她嫁了人生了子，你就放棄了。從前有個名人，一生未娶你可知道？」

　　「不知。」

　　他才不管是誰，他隻是想要姜寧回到自己身邊。

　　厲永鵬瞥他一眼，懶得再聊這事。

　　霍明揚一看，也感覺自己像是在發蠢，但還是忍不住問：「小外公，你看我也不差，她就不願意回頭看看呢？」

　　厲永鵬沒太明白她說的這話，放下餐具，抿了一口酒。

　　「女人嘛，你哄好了，她會對你死心塌地；如若不然，她就會一輩子不回頭。」

　　「所以，她就是後者。」

　　霍明揚自動對號入座，心裡拔涼。

　　卻沒瞧見不遠處，有人用手機拍了兩人吃飯的場景。

　　厲澤禦的手機接收到一通陌生人發送的彩信，正陪著姜寧在醫院前面花池邊的長椅坐著。

　　他看是陌生人，並沒有點開。

　　倒是姜寧見他看了一眼手機，以為他有事，說：「你要忙的話，就去忙，我一會兒自己回家。」

　　厲澤禦非拉著她來，醫生根本就沒查到她懷孕的跡象。

　　來時滿懷期待，走時，稍稍有些失望。

　　姜寧知道他很想有個孩子，她總覺得這事也急不得。

　　晚上，厲澤禦在浴室，姜寧見他放在床頭的手機一直在閃爍。

　　以為是誰打電話，便隨手拿開，看到一條未讀簡訊，也沒多想，直接打開。

　　照片角度抓拍很好，全部都是正臉。

　　姜寧見過厲永鵬，他跟霍明揚在一塊吃飯並沒什麼不妥，隻是為什麼會有人特意拍了照片發給厲澤禦呢？

　　趁著厲澤禦還沒出來，姜寧將手機放回原處，等人出來的時候，她以好奇心重為由，詢問：「你二叔跟霍明揚的關係很好嗎？」

　　厲澤禦拿著幹毛巾在擦頭髮，聽到突然問起這個，遲疑了片刻，說：「兩人幾乎沒怎麼見過。」

　　沒見過，能在一起吃飯，看那架勢要麼朋友要麼很親的親戚。

　　「怎麼忽然問？」

　　厲澤禦瞧她愣神，反問。

　　姜寧笑著搖頭，拉過薄被蓋在身上，「好奇。」

　　厲澤禦並未多想，誤以為他就是多想。

　　很快，他想起白天手機收到的一條彩信。

　　姜寧睡下，他拿著手機又出了卧房。

　　姜望比賽回國那天，姜寧跟方越去接的他。

　　程凜提前給姜寧打電話，說姜望在比賽過程中，昏倒送過醫院。

　　姜寧當時嚇壞了，也顧不上比賽的輸贏。

　　將人一接到，趕緊去了醫院，林醫生得知他昏倒，也有些驚詫。

　　一通檢查下來，診斷說是營養不良。

　　姜寧鬆了口氣，但還是擔心。

　　「林醫生，確定姜望這次昏倒跟他的病沒關係嗎？」

　　追到辦公室，姜寧緊張的一頭汗。

　　醫生不疾不徐，「檢查單不是寫了嗎？」

　　姜寧一時無言。

　　領著人回去，劉媽得知是營養不良，特意燉了湯。

　　「小望小時候就瘦。」

　　姜寧進廚房，就聽到她在嘀咕。

　　她接話：「瘦歸瘦，但沒想到會因為營養不良而暈倒的。」

　　姜望先前換腎的事，她一直沒跟劉媽說。

　　一個是沒必要，另一個是現在在修復階段，面臨康復。劉媽到底隻是個傭人，還是不知道的好。

　　「是不是沒休息好？」

　　劉媽猜測。

　　那段時間，在華庭住的時候，她在照顧姜望。

　　他的生活習慣，她一清二楚。

　　「我抽空問問程凜，也有可能熬夜導緻的。」

　　姜寧眼下隻能這麼說。

　　吃飯的時候，厲澤禦沒在。

　　姜望很是放的開。

　　姜寧看他胃口極好，不禁欣慰。

　　「你平時訓練，程凜不是管著你們飯的嗎？」

　　姜望不太明白她什麼意思，咀嚼的動作一頓，「管。」

　　姜寧夾了一塊藕放到他碗裡，語氣稍稍不悅：「那你怎麼還能出現營養不良？」

　　「不知道。」

　　姜望沒好意思再往下說，低頭默默吃飯。

　　姜寧因怕他受打擊，從回來到現在始終沒提比賽的事。

　　下午，在客房休息的姜望，來請示姜寧：「姐，我們晚上有聚餐。」

　　客廳裡，姜寧正拿著梳子在跟大妞梳毛，神情一凜：「你請假。」

　　「可他們都打電話邀請了，我要是不去，是不是有點……」

　　「一次不去，沒什麼吧？」

　　「姐，我們拿獎了的，一塊吃飯也是圖個高興。」

　　姜望撓撓頭。

　　姜寧一聽拿獎，轉頭看他。

　　姐弟倆對視數秒，姜寧改了主意：「那你去吧。」

　　姜望很高興，早早出發去了成華街。

　　夜幕時分，一群小年輕從樓上下來，分別上了幾輛車。

　　到達指定餐廳，進入包廂。

　　「程凜哥不來嗎？」

　　姜望掃了一圈，發現所有人都在，唯獨少了程凜。

　　旁邊人，小聲說：「哥回家見女朋友去了。」

　　姜望面上少有的笑容，轉瞬消失。

　　「……」

　　期間，姜望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明明是很開心的聚餐，他卻總感覺心裡空落落的。

　　起身，上衛生間，剛出門跟人撞了。

　　「對不起。」

　　他頭也沒擡，卻沒瞧見對方停下了腳步，做出使勁回憶的表情。

　　怎麼看著眼熟？

　　宋昌河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到熟人，想了想，疾步回了包廂，恰巧正是姜望他們的隔壁。

　　「怎麼這麼慢？」

　　趙鳳仙撥弄著頭髮，一臉的不耐煩。

　　宋昌河被催，也不惱，反而憨笑：「人有三急嘛。」

　　趙鳳仙斜他一眼，拿起餐具自顧吃飯。

　　「咱們不能總這樣見面，我家老龍要是知道會不高興。」

　　宋昌河本來還掛著笑容的臉，瞬間失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