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和宋暖帶著姜望到附近的西餐廳，剛尋了位置，還沒等點餐，她就接到厲澤禦的電話。

　　「在哪兒？」

　　那端，低醇清冽的嗓音傳來，姜寧下意識從座位上起了身。

　　她向宋暖指了指手機，拿著朝外走。

　　「在餐廳呢，準備吃飯。」

　　一出去，她立馬回了實話。

　　那頭厲澤禦聽不出起伏的情緒，說：「我現在過去接你，辰光外貿合作的甲方今晚上有活動，你跟我一起參加。」

　　「……我這……能行嗎？」

　　「你們不是要找那個叫倪迦的什麼站姐，我沒見過照片，我怎麼知道是誰？」

　　厲澤禦說的是實話。

　　姜寧擡頭望天，終是答應，「好，我給你微信發定位。」

　　話落，姜寧掛斷電話，在微信發了個定位。

　　她返回餐廳，宋暖以為她要進去坐下，還起身讓了位置。

　　誰知，姜寧隻是伸手要拿包。

　　「你倆吃，我出去一趟。」

　　「幹嘛去？」

　　宋暖追問。

　　「厲澤禦說，不知道那位站姐長什麼樣，需要我過去指認。」

　　「你不也不知道長什麼樣？」

　　姜寧愣了一下。

　　站姐爆料愛豆朱景城，自然不會讓自己暴露。

　　姜寧也沒見過，現在隻是知道名字而已。

　　「那你去吧，記得談不好，給我打電話。」

　　宋暖示意她趕緊走。

　　姜寧一步三回頭，「姜望，多吃點飯。」

　　出餐廳，外頭的天色已經漸漸暗下。

　　路邊緩緩停下一輛黑車，姜寧彎身看到開車的人是方越，放心地拉開後座的車門，坐了進去。

　　逼仄的車廂，壓抑的氣息瞬間瀰漫心頭。

　　厲澤禦看過來的時候，姜寧象徵性地扯了扯嘴角。

　　他那冷峻的面容，片刻鬆動。

　　也不管車內是否有第三個人，直接握住了姜寧的手，放在了自己腿上。

　　「我這個事，是不是耽誤了你的時間？」

　　坐進來的時候，姜寧看到車座上還放著一沓文件。

　　厲澤禦捏了捏她的手心，低低說：「沒有。」

　　姜寧鬆了一口氣，等待著車子到達目的地。

　　不知過了多久，厲澤禦突然出聲：「方越，先去一趟雪絨館。」

　　「好的，厲總。」

　　前面的方越應聲，加了車速。

　　車子在前面十字路口轉彎，拐進一條長滿法國梧桐的窄街道，緩緩停下時，姜寧朝窗外望去。

　　一間寬大的落地窗店面，不管是外面的裝修風格，還是室內燈光所映襯的美感，似乎與這條街都是那麼的不相配。

　　厲澤禦下車，示意姜寧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店裡，立即有穿著旗袍的女人迎過來。

　　「阿禦來了。」

　　如此熟絡地喊他，想必是認識的。

　　姜寧猜測。

　　厲澤禦與那女人頷首，轉而看向姜寧。

　　「要參加宴會，你給打扮打扮。」

　　姜寧今天一天請假，穿衣自然是隨便。

　　女人上下打量姜寧，招了招手，領著她往裡走。

　　一屋子各種各樣的華美衣服，一時看的人眼花繚亂。

　　「姜小姐，穿旗袍還是禮服？」

　　「裙子吧，隻要正式就行，不搶人家主家的風頭就行。主要是低調。」

　　姜寧也不謙虛，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在往兩側掛著的衣服瞟。

　　女人再次打量她後，從眾多的禮服中，拿了一套長款青色肩帶輕紗連衣裙。

　　「尺碼應該差不多，你先去試試吧？」

　　姜寧微微頷首，接走裙子去了更衣室。

　　尺碼確實是她的，連長度都是那麼剛剛好。

　　姜寧照了鏡子出來，女人立即上前問：「怎麼樣？」

　　「可以，就這一件吧。」

　　「好，你的衣服，我先給你收起來，等你返回，再來取。」

　　兩人出去的時候，姜寧好奇，詢問：「老闆，你怎麼知道我姓姜？」

　　剛才，她記得厲澤禦可是沒有說她的姓。

　　女人笑，姣好的面容，滿是柔和。

　　「我姓郁。」

　　「莫非，郁池的姐姐？」

　　「是，我是郁臻。」

　　姜寧恍然大悟。

　　出來的時候，厲澤禦微不可查地擰了眉頭，越過姜寧，看向走在後面的郁臻。

　　「怎麼選了這一套？」

　　郁臻無辜：「姜小姐說要低調，這套就很低調。」

　　「過於……」

　　他尊重姜寧，便沒有往下繼續說。

　　兩人上了車，姜寧發現他也換了一套嶄新的西裝，內搭的領帶不知何時換成了領結。

　　一路上，姜寧都沒問什麼。

　　車子穿街弄巷，最終停在一處歐式裝修的酒店前，姜寧一看是到了，便推門下去。

　　外面酒店前的噴泉旁，有序地停了不少豪車，以及從上面下來的，不少藍眼睛白皮膚的西方面孔。

　　「走吧。」

　　姜寧愣神時，厲澤禦出現在她身側。

　　兩人步入酒店，有人過來跟厲澤禦打招呼。

　　「厲總，大駕光臨。」

　　厲澤禦頷首。

　　對方馬上讓招待員引著他們進入宴會。

　　「這些人都是幹外貿的嗎？」

　　出電梯，姜寧看著眼前的場景，有些眼花繚亂。

　　數不清的水晶燈下，眾人推杯換盞，衣香鬢影。

　　「幾乎都是。」

　　厲澤禦回應她，拿著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臂彎。

　　「厲總。」

　　剛入宴會廳，立馬有位深眼窩、高鼻樑的外國男人迎上來。

　　姜寧見他們要說話，抽回了手臂。

　　從經過的服務生托盤裡取了兩杯香檳，遞給厲澤禦一杯，朝他小聲說：「你們聊著，我去前面看看。」

　　女性聚集一片區域，她在這邊會顯得很是突兀。

　　厲澤禦答應，即使跟他人說話，目光也在緊鎖著姜寧離開的方向。

　　「姜小姐？」

　　姜寧正提著裙子往前走，忽然有人叫住她。

　　站住，回頭。

　　一位穿著藍色禮服的姑娘，端著香檳，傲慢地朝她走來。

　　「不認識了？」

　　對方見姜寧定在原地，半天沒有反應，主動發問。

　　未等姜寧應聲，她又道：「我是程子瑤，我們見過的。」

　　姜寧並非什麼貴人多忘事，她是真的一時間沒想起在哪兒見過這位姑娘。

　　程子瑤有點尷尬地掃了一眼旁處，好在沒人注意這邊，她又氣呼呼地說：「姜寧，別以為你跟厲澤禦在一起，就以為飛上枝頭當鳳凰，不把別人放在眼裡。」

　　「不好意思，程小姐。可能是見面少，我是真的一時間沒有想起咱們在哪兒見過。不過沒關係，現在我記住了程子瑤小姐。」

　　說完，姜寧揚了揚眉。

　　她沒打算跟這個姑娘繼續耗著，轉身要走，被人一把扣住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