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

　　半天，厲澤禦有些難以置信地詢問。

　　姜寧點點頭，嘴角止不住上揚。

　　「厲總給我個卡號，我把欠你的錢轉給你。」

　　厲澤禦更沒料到，她還有後招。

　　盯著她看了許久，又坐回了椅子。

　　「我不著急。」

　　「我著急。」

　　姜寧心情不錯。

　　上前一步，雙臂撐著桌子，傾身面對眼前氣場強大的男人。

　　「既然我們在一起，就不能摻雜別的因素。」

　　「這是什麼邏輯？」

　　「是事實。」

　　姜寧鄭重說完，直起身，繼續道：「既然選擇在一起，彼此之間更要清清白白，否則……」

　　她不想因為負債的關係，跟他在一起，這樣不僅失了愛情的本真，更讓她時刻警醒自己還欠著他，從而覺得自己低一等。

　　厲澤禦平靜地看著她，靜默良久，說：「別多想，錢收下。」

　　姜寧沒再多說一句，向他感謝，轉身要走。

　　厲澤禦叫住她，從椅子上站起，來到她身邊，捏了捏她的臉，輕聲問：「怎麼了？看你悶悶不樂的。」

　　姜寧擡眸，仔細瞧了他的眉眼，搖搖頭，終是什麼都沒說。

　　厲澤禦見她不想說話，便也沒有再為難，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去吧。」

　　姜寧回到公關部，內心充滿了竊喜。

　　有錢人就是任性。

　　她缺錢，她不會跟錢過不去。

　　隻是，她萬萬沒想到，被莊煙整蠱一次，竟然能拿到這麼多錢。

　　中午下班，她第一個衝出辦公室，去了附近的銀行自動取款機。

　　然而，機器限制，她又跑到銀行櫃檯。

　　一百萬將她的包塞的滿滿當當。

　　回公司的時候，在一樓碰到了方越，他似乎要出門。

　　看到他，姜寧顯得很心虛，但還是向他點了下頭。

　　乘電梯直奔頂層辦公室。

　　恰巧，厲澤禦不在，她將裝錢的黑袋子放到他辦公桌前的座椅，又用一旁的西裝外套進行遮蓋。

　　做完這一切，姜寧如釋重負。

　　可在出去的時候，迎面撞上一個女秘書。

　　姜寧竭力掩飾自己的慌張，笑笑，快步離去。

　　女秘書見她神神秘秘，朝關著的辦公室敲了敲門，見無人應，又轉頭回了秘書部。

　　下午，姜寧接到一個陌生號碼。

　　「姜小姐，我在凱恩特旁邊的咖啡廳等你，我們聊聊。」

　　姜寧一頭霧水，但聽到她喚自己姜小姐，想必是沒有認錯人。

　　於是，她大膽赴約。

　　到了咖啡廳，一進門就看到右側靠裡窗前坐著的一位太太朝她揮手。

　　姜寧看清來人，心裡一咯噔。

　　竟然是厲母！

　　硬著頭皮走過去，對方示意她坐。

　　姜寧木著身子在對面坐下，立即有服務生過來問她喝什麼。

　　「涼白開。」

　　姜寧綳著神經，坐下後，手心已經冒了冷汗。

　　對面的太太看上去也歲左右，其實已過七十。

　　因為保養得當，不管是皮膚狀態還是精神狀態都看不出本來年紀。

　　「姜寧。」

　　姜寧從坐下就不曾擡一下頭，她不知是畏懼厲母的氣場還是因為偷偷跟她兒子談戀愛而顯得心虛。

　　但現在被她一喊，姜寧倒顯得平靜了許多。

　　緩緩擡眼，直視對方。

　　「厲太太。」

　　出於禮貌，姜寧端正坐姿，保持微笑。

　　厲母打量她數秒，雍容的面容看不出喜怒。

　　「你跟我家阿禦在戀愛？」

　　「是。」

　　姜寧大方承認。

　　服務生送來一杯水，她端起喝了一口。

　　厲母一邊攪弄著咖啡，視線在她的動作上掃過。

　　「那你可知道，阿禦有過一個未婚妻。」

　　「不知。」

　　「那我現在告訴你，阿禦是厲家的人，他的未婚妻必然也要是上流社會的名媛千金。」

　　「厲太太，這是你們厲家的事。我跟厲澤禦隻是戀愛關係，並未走到談婚論嫁的時候。」

　　姜寧短暫調整心緒，頭腦清晰。

　　厲母聽到她這麼說，神情微怒。

　　「戀愛？姜小姐，如果我沒記錯，你之前跟我外孫……」.

　　「厲太太，過去事何必再提？」

　　說出這話，姜寧嘴角是噙著一絲笑的。

　　眼前之人畢竟是厲澤禦的母親，不管是處於男朋友還是她甲方的母親，她都得尊重。

　　但厲母明顯感覺她渾身帶刺，不好相處。

　　如此女子，她更怕萬一以後跟厲澤禦結了婚，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姜小姐，你跟我兒子似乎沒有交往多久吧？」

　　「沒有，很短。」

　　「既然如此，我看也沒什麼感情。倒不如，你跟他趁早分手。以姜小姐的姿色和口才，想找什麼樣的俊男沒有。」

　　「我可以分呀，但是你兒子同意嗎？」

　　她跟厲澤禦的親密關係，恐怕厲母還無法插手。

　　厲澤禦不像個別人能隨意左右他感情的人，不然他不會違背家族安排的顧靈，而選擇幾次三番地跟她在一起。

　　一時間，厲母無話。

　　姜寧的手機在這個時候來了電話，見是盧莎，她沒接反而點了掛斷。

　　「姜小姐，怎樣，你才能離開我家阿禦？」

　　「我說了，你兒子願意分，那就分。」

　　她不是個能被人牽著鼻子走的人，相較於剛剛，此刻的姜寧自信又堅定。

　　厲母打量了她片刻，側身從包裡找東西。

　　姜寧以為她要像電視裡那樣，用錢收買。

　　騰地站起，抓起包，居高臨下地說：「我姜寧不管是戀愛還是婚姻，都是我自己的事，厲太太您是長輩，我不跟你一般計較，還請你不要在我工作的時候約我出來。」

　　說完，她離開桌位，大步出了咖啡廳。

　　厲母從包裡取出一包濕紙，拿出一張擦了擦衣服上沾上的咖啡漬。

　　擡眼望著已經走遠的背影，氣得直喘氣。

　　姜寧一路小跑進到電梯，捂著撲通亂跳的心口，好半天才緩過勁。

　　「你去哪兒了？」

　　「沒事。」

　　盧莎別著身子小聲問。

　　姜寧搖頭，一臉不在乎。

　　盧莎朝她左上方的位置指了指。

　　姜寧順著她的視線擡頭，猛然一愣。

　　公關部什麼時候裝了監控？

　　趁別人不注意，盧莎滑動椅子來到她身側，低聲說：「她們說，這是厲總讓方助理找人安裝的，就是看這邊的人是否有天天在好好工作。」

　　說完，她還不忘朝身後的同事看一眼。

　　姜寧微微蹙眉，感覺厲澤禦的做法甚是變態。

　　工作監視，這跟人家上廁所被盯著，有什麼區別。

　　奶奶的，一點隱私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