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下班，所有人都走完了，姜寧還在座位坐著。

　　厲澤禦看了監控，直接下到她這一層。

　　「晚上一起吃飯？」

　　姜寧沒有回應，關了電腦。

　　「昨晚沒睡好？」

　　厲澤禦靠著她的辦公桌沿，低眉看她。

　　姜寧一臉寡淡，斂著眉眼，將手機塞進包裡，起身就要走。

　　厲澤禦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有些不解：「誰惹你了？」

　　「你。」

　　姜寧擡眼，神色微怒。

　　厲澤禦大手鬆掉，姜寧挎著包大步朝著電梯走去。

　　她進去，他也趕緊後一步擠進去。

　　「錢，我收了。」

　　姜寧盯著不斷下降的樓層號，沒有任何錶情。

　　厲澤禦單手撐著她身後的梯廂壁，從明晃晃的梯廂壁裡瞧她。

　　兩人僵持著，一直到一樓。

　　為了不讓別人看出他倆有什麼，姜寧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快厲澤禦一步，走在前面。

　　他是大長腿，沒兩步，就與她平齊。

　　「你媽找我了。」

　　姜寧冷不防地說。

　　厲澤禦忽然頓住腳。

　　姜寧走遠了，他都沒再追。

　　回華庭，姜寧在外面超市買了一些菜，在門口碰到了提著東西的李璐。

　　「李總監，你來多久了？」

　　姜寧看到她有些受寵若驚。

　　李璐倒是笑笑：「不請我上去坐坐？」

　　「當然要的。」

　　姜寧不顧手裡提著菜，忙去接李璐提著的給她買的東西。

　　兩人上樓，宋暖正在客廳看電視，蓬頭垢後，還穿著姜寧的睡衣。

　　一看家裡來客，她趕緊往卧室跑。

　　「我閨蜜。」

　　姜寧尷尬介紹。

　　李璐不介意。

　　姜寧讓她在沙發上坐會兒，踱步去了卧室。

　　宋暖換了一套裙子，又梳理了頭髮。

　　再出來，就乾乾淨淨。

　　「李總監，我們去外面吃飯吧？我還沒請你吃過飯呢？」

　　「不了，我想在家吃，你是不會做？」

　　姜寧呵呵一笑：「不太會。」

　　李璐脫了外面的外套，擼起袖子，就往廚房去。

　　宋暖與姜寧對視，都露出驚訝的表情。

　　李璐有家室，自然是平常會多做飯的。

　　宋暖與她不熟，就留在外面等著，姜寧則在廚房幫忙洗菜什麼的。

　　一頓飯，豐盛又美味。

　　上桌的時候，厲澤禦打來電話，詢問宋暖走了沒有。

　　姜寧直接回復：最近都住下了。

　　厲澤禦發了一個崩潰的表情。

　　姜寧勾了勾唇角，將手機放在桌邊，擡眼與李璐對上。

　　她的目光意味不明，姜寧莫名虛的緊。

　　「李總監是我家寧寧的上司，這些年多虧了您的照顧，我敬你一杯。」

　　宋暖打破怪異的氣氛，自顧倒了一杯葡萄酒，又給李璐倒。

　　姜寧在旁邊瞧著，緩緩舒了一口氣。

　　李璐與宋暖喝了一杯又一杯，三杯下來終於說起正事。

　　「我向老闆反應你的業績出眾，適合提拔組長。但是，不能再待在凱恩特。」

　　姜寧還沒反應過來，宋暖夾的雞翅啪嗒掉在了桌上。

　　凱恩特是厲澤禦的公司，宋暖清楚，姜寧跟厲澤禦待在一起，才擦出的火花。

　　如今，若是不能待在那裡，那豈不是……

　　她扭頭，姜寧低著眉眼，半天才道：「都聽李總監的。」

　　宋暖碰了她一下。

　　然而，並沒有什麼用。

　　李璐說：「那好，明天等通知。」

　　飯後，李璐沒坐一會兒，便告別離開。

　　姜寧洗碗，宋暖拿著半截黃瓜靠著門一直念念叨叨：「寧寧，我怎麼感覺你這老闆分明是想拆散你和厲澤禦的？」

　　姜寧放碗筷的功夫嗔她，「沒你想的那麼損。」

　　「但是你看，當組長跟你在凱恩特有什麼衝突？」

　　「可能是人家凱恩特科技的公關部有自己的組長，我要是提拔組長，身為乙方，定然是不服從人家甲方的組長。兩個組長在一個屋檐下，勢必要幹架的。」

　　「是嗎？」

　　「我猜的。」

　　「但是，這件事我總覺得目的不純，你需要跟厲澤禦反應反應。」

　　「區區小事，何必麻煩他。」

　　宋暖苦苦規勸，姜寧就是不想讓厲澤禦參與太多。

　　晚上睡覺的時候，姜寧因為白天的事，翻來覆去。

　　宋暖側身看著她，說：「昨天我睡不著，今天你又這樣。」

　　姜寧面對著她，轉了轉眼珠，正色道：「暖暖，我跟你說個事。」

　　柔和的光線下，宋暖睜大眼睛，靜靜聽著。

　　「有人賠了我兩百萬，我給了厲澤禦一百萬，隻是因為上次望仔手術欠了他的錢。」

　　「什麼什麼？我沒太懂。」

　　宋暖坐起，姜寧也跟著從床上坐起身子，靠著床頭。

　　「我跟別人產生了一點過節，然後沒打過我，就找人朝我潑了狗血。然後就是我起訴她，她想私了。」

　　姜寧很仔細很簡短地說明原因。

　　宋暖聽著，張大了嘴巴。

　　「潑狗血？這麼大的事，你就這麼私了？」

　　「我不也沒什麼事。」

　　姜寧下滑，躺了下去。

　　宋暖還在糾結此事，「可是……區區就兩百萬？」

　　「也還行吧。」

　　「不行，明天我去找她，敢欺負我姐們，還想私了，私了就算了還賠這麼少。」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我們還是先睡覺吧。」

　　姜寧閉了閉眼，忽然想到什麼，她又驚坐而起。..

　　「你昨天半夜說的那話什麼意思？」

　　這下輪到宋暖躺平。

　　姜寧搖著她，一邊哄勸：「暖暖，你有事可不能瞞著我。」

　　宋暖閉眼，忽然有氣無力，「沒事，還是先睡覺吧。」

　　「那我的事，你以後別想管。」

　　姜寧激將法。

　　正要躺下，宋暖彈坐起來，攏了一把頭髮。

　　「那老頭說我媽還在。」

　　「親口跟你說的？」

　　「偷聽到的，他跟我後母在書房說話，被我聽見了。」

　　「會不會是你誤聽？畢竟都過去那麼多年的事。」

　　宋暖搖頭，神情失落。

　　「不是誤聽。」

　　姜寧分析，「所以，你親生媽媽還活著？」

　　「是。」

　　「那這個隻能你爸知道，你若想知曉，隻能問他。但是你跟自己較什麼勁？」

　　「我心裡不爽，工作都沒法進行。」

　　「那就在我這兒待著，什麼時候心裡爽了，再回去工作。」

　　兩人正糾結，宋暖擱在床頭的手機嗡嗡作響。

　　她就那麼坐著，也不理會。

　　姜寧越過她，瞟見屏幕顯示：大妮姐，伸手拿走。

　　「接吧。」

　　硬塞給宋暖，她重重嘆息，拿著手機去了外面的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