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躺在床上看著窗戶外面的零星，心緒煩亂。

　　下床找煙找酒。

　　宋暖接完電話回來，就看到室內昏暗，窗前的地上，姜寧盤膝而坐。

　　近了，才看清，她手指間夾了一根猩紅的香煙。

　　「咱倆最近是不是水逆。」

　　宋暖在她身邊坐住，拿過酒瓶倒了一杯，仰頭灌盡。

　　姜寧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

　　她不說話，宋暖也沒好再說。

　　兩人就那麼坐到了半夜。

　　最後還是宋暖撐不住，先去床上睡。

　　姜寧連著抽了兩根煙，喝了一杯酒，剛要去床躺下，手機屏幕閃了一下。

　　厲澤禦：睡不著，想你。..

　　姜寧瞟了一眼，將手機蓋在床頭櫃上。

　　天亮的時候，李璐打來電話吵醒了姜寧。

　　「直接來藍標。」

　　姜寧以最快的速度洗漱，連早餐都沒來得及做。

　　走時宋暖還在睡，就沒吵醒她。

　　到藍標，李璐已經在公司。

　　「文件，看看。」

　　看到調令兩個字，姜寧詫異擡頭，「當組長然後去外地？」

　　「差不多。」

　　「那我不當了。」

　　姜寧將文件一合，丟在辦公桌上。

　　李璐沒想到，她竟然這麼果斷地棄掉難得升上的職位。

　　「理由？姜寧，你可別讓我失望。」

　　「我有患病的弟弟還要照顧，不能離開京都。這個組長誰愛當誰當，我當專員挺好的。」

　　「……姜寧，你弟弟……什麼病？」

　　「剛換的腎，後期一直檢查吃藥。我不會因為升職，連他都不顧了。錢對我來說是重要，但我弟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將話撂下，姜寧也不想再談下去，起身離開。

　　李璐沒有挽留，辦公室的門關上的那一刻，她打出去一個電話。

　　對方接起，她恭恭敬敬：「厲太太。」

　　姜寧情緒不佳，到凱恩特就在工位趴著。

　　方越發了電子郵件，她都沒瞧見。

　　隨著來上班的人越來越多，大家看姜寧的目光也帶著古怪。

　　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姜寧坐起，手機在震動。

　　她朝盧莎座位瞧一眼，發現人不在。

　　電話是厲澤禦打的。

　　與此同時，監控正對著她的方向。

　　姜寧拿著手機出公關部，其他人也才投入工作。

　　「來挺早，是不是沒吃早飯？」

　　那頭，厲澤禦關心的話語，讓人心頭一暖。

　　姜寧摸摸肚子，有氣無力。

　　「不想吃。」

　　「上樓來。……嘟嘟嘟……」

　　不給她拒絕的機會，那頭已經掛斷。

　　姜寧看著慢慢黑掉的屏幕，有些無奈地仰天嘆息。

　　她沒回公關部，徑直去了電梯口。

　　樓上，厲澤禦的辦公室擺放著兩份不一樣的早餐，但他人不在。

　　姜寧環顧一圈，有些拘謹。

　　她想過去吃掉其中一份，又怕有秘書突然進來。

　　正猶豫要不要走，厲澤禦發來微信：兩份都吃掉。

　　姜寧揚了揚眉，繞過沙發，剛坐下又起身。

　　她去將辦公室的門反鎖，省的有人進來打擾。

　　兩份早餐量不少，她怎麼可能吃的完。

　　挑了其中一份，看著時間吃完，又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

　　「咚咚！」

　　外面猛然傳來敲門聲。

　　姜寧嚇一跳，倏地從沙發上彈坐起來。

　　輕腳靠近門口，敲門聲已經停止。

　　姜寧覺得，她不能再待下去，見沒再有聲音，她打開反鎖，佯裝無事出去。

　　外面走廊，靜寂無聲，耀眼的光線從外面穿過一側的落地窗玻璃折射進來，灑了一地餘暉。

　　姜寧回到公關部，盧莎的位置依舊空的。

　　此時已經距離上班時間，過去一個小時。

　　到底是自己帶的，姜寧也得負起責任。

　　不顧早上跟李璐鬧了不愉快，她直接打了電話。

　　那頭響了很久，選擇掛斷，隨後給她回了消息：在忙。

　　忙？姜寧疑惑。

　　這個點就算藍標開大會，也該開完了。

　　一瞬間，姜寧覺得自己好像被拋棄了似的。

　　好在打開電腦，發現了方越給她發的郵件。

　　本以為一上午要沒工作做，誰料，方越都給她安排好了。

　　下午，盧莎還是不在。

　　她也沒再給李璐打電話，但在挨近下班的時候，還是回了一趟藍標。

　　經過前台，被接待小姐姐叫住。

　　「姜寧，過來。」

　　姜寧狐疑，但還是去了那邊。

　　「盧莎升職了，當的什麼組長。」

　　接待員說出這個，姜寧驚訝地張了張嘴。

　　剛還想問別的，身後忽然傳來李璐的聲音：「姜寧。」

　　姜寧回身，李璐已經轉身進了辦公區。

　　她朝接待小姐姐做了個抱拳的手勢，快步去追李璐。

　　辦公室內，李璐將一堆舊文件一一從文件盒裡拿出，丟在辦公桌上。

　　「明天開始你回藍標。」

　　「？？」

　　姜寧有點懵。

　　她感覺李總監是在為難，因為一個組長就這麼刁難，倒真是有點心胸狹隘。

　　「那甲方那邊怎麼辦？」

　　「會再派人過去。」

　　「所以，這邊是有什麼緊急的案子？」

　　「沒案子，你將過去的舊文件都整理整理。」

　　李璐沒了平日裡的情分，顯得整個人都比較無情。

　　姜寧沒有再問，將她弄亂的文件摞好，抱著出了辦公室。

　　臨近下班，其他同事都有些騷動。

　　太子爺瞧見姜寧從辦公室出來，抱著這麼多牛皮文件盒，煞是不解。

　　「姜姐，這是幹什麼呢？」

　　「別再叫我姐了，配不上。」

　　姜寧在自己的老工位坐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太子爺並未在意她的話，反而是翻了桌上的文件。

　　「哇，這是前兩年的吧，紙都發黃了。」

　　他摸摸，又嫌棄地丟回去。

　　姜寧瞪了他一眼，拿起手機看時間。

　　李璐從辦公室出來，直接叫了兩個人進去。

　　轉身時，還不忘朝姜寧這個方向瞟了一眼。

　　到底是自己帶過的，多少還是有點感情在的。

　　怎奈，拗不過資本的威逼利誘，她隻能違背自己的心。

　　姜寧跟太子爺一起下的樓，他在藍標待得這段時間，倒是得心應手。

　　見姜寧悶悶不樂，從旁說好話，「姐，晚上有事沒，一起吃飯吧。」

　　姜寧不理他。

　　出了電梯，她徑直往外走。

　　太子爺也緊追其後，一副不怕死的喋喋不休。

　　「盧莎一個新人才幹多久，就當了組長。」

　　話音剛落，姜寧頓住腳，轉身回來。

　　「去哪兒吃？」

　　「跟我走。」

　　車上，太子爺開的跑車。

　　姜寧整個心思都在他一定知道什麼內幕，所以包裡的手機響了很久都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