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郁池,那個孩子是我的
姜寧實在不知該聯繫誰,一咬牙打了龍杭的電話。
從醫院出來,直接回華庭。
「不是剛懷孕,怎麼說沒就沒了?」
姜寧還穿著病號服,開車的龍杭得知她的情況,滿是震驚。
「事出突然,誰也沒料到。」
靠著副駕駛的姜寧,雙目泛散。
到了華庭外,她下車,龍杭馬上拿了自己的厚外套,繞過車子給她披上。
「謝謝你送我回來,改天請你吃飯。」
姜寧拉了拉肩上披的外套,神情淡漠地進了華庭。
厲澤禦從監控看到她上了別的男人的車,已經來不及生氣,匆匆出醫院驅車離開。
等他到家,姜寧正在床上呼呼大睡,床邊丟著別的男人的衣服。
厲澤禦微喘著氣,性感的喉結輕輕地上下滾動。
他想上前,又怕將人打攪,想了想,默默退出卧室。
姜寧這一睡再醒來,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黑透。
卧室沒開燈,房門掩著,但能隱約看到外間客廳有光亮。
姜寧摁開床頭燈,暖色的光線,一室溫馨。
她靠著床頭,緩緩閉上眼,眼角的清淚終究是沒控制住落了下來。
「嗡~」
手機閃了一下,姜寧睜眼,點開,是一條微信。
龍杭:我媽說,女人剛沒了孩子,身體很虛弱,不能見風不能碰涼水。你一個人需要幫助的話,可以給我聯繫。
姜寧看著一大串暖心的話,不禁安慰許多。
良久沒有聽到外間客廳有動靜,姜寧放下手機,下床出去。
客廳亮著燈,卻是死一般的沉寂。
她下午回來,並未開燈。
如今隻能證明,厲澤禦回來過。
房子裡冷清,她穿著單薄,隻能又折返回卧室,躺進了被窩。
跟龍杭回了一條感謝的信息,關了手機。
同一時間,某酒吧包間。
郁池被厲澤禦一通電話喊來,便一句話不說,隻是喝著悶酒。
看著眼前長幾上,空了好幾個酒瓶,有些沒忍住,還是上手勸酒。
「我沒見過你跟酒撒氣,上次那次是姜寧懷孕,但沒有這麼發狠地喝。這次……莫非是你得知孩子不是你的?」
「是,是我的。」
厲澤禦最後一口酒沒進嘴裡,酒杯被郁池奪了去。
他啞著聲,垂著臉。
下一秒,雙手捂臉,有眼淚順著修長的指縫溢出。
他哭了,郁池驚呆。
「是你的還不好,你還鬱悶傷心個什麼勁。」
酒杯往長幾上一擱,起身開門從外面走廊攔下一名服務生。
不知跟對方說了什麼,返回重新合上了門。
轉身回來,問:「你不是打算要跟姜寧求婚,那什麼時候能喝你的喜酒?」
厲澤禦歪靠在沙發上,神情頹喪,眼神潰敗。黑色的襯衫,領帶被扯開丟在一邊,領口大敞著。下巴微微的淡淡的青色胡茬,印證了他此時此刻的心境。
郁池察覺了異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鄭重地問:「姜寧不會出事了吧?」
這時,包間的門從外面被推開,進來的服務生手裡端著一杯薄荷青桔水。
郁池轉而接走,交到厲澤禦手心裡,叮囑:「什麼事都能過得去,一切都還來得及。」
厲澤禦不動,他親自將人攙扶坐起,端著薄荷青桔水,遞到他的唇邊。
厲澤禦僵著眼神,喃喃:「郁池,那個孩子是我的。」
「兄弟知道。」
郁池不住地安慰。
終於在他接下水杯後,郁池鬆了口氣。
一杯水下肚,厲澤禦痛苦又壓抑地捂著心口:「我現在有些不敢面對她,如果早知道孩子是我的,我一定不會刻意地冷落她。她是我想了念了那麼多年的人,是我最重要的人,可是我……真是混蛋!」
話至最後,他發狠地擡腳踹向眼前的長幾。
郁池嚇了一跳,恍然似乎猜到了什麼。
姜寧是被餓醒的,看了手機時間也才過去半個小時。
撫著額頭坐起,外頭突然傳來響動。
她起身下床,開門出去,正好看到玄關換好鞋子進來的男人。
「醒了?餓了吧,我馬上做飯。」
厲澤禦手裡提著菜,淡笑著跟她說完,將外套往沙發上一丟,進了廚房。
姜寧嗅著淡淡的酒味,來到沙發窩著。
睡了一天一夜,她感覺骨頭要散架。
打開電視機,看著無聊的廣告。
偌大的房子裡,明明兩個人存在,卻都沒有出聲說話。
厲澤禦燉了魚湯,又炒了幾個熱菜。jj.br>
擺上飯桌時,姜寧確實餓壞了,兩眼發直地上了桌。
厲澤禦看著無比欣慰。
飯桌上,他沒再提孩子的事,縱然知道了穿刺檢查的結果,但現在孩子已經沒了,他也不想再勾起姜寧痛苦的記憶。
他夾什麼,她就吃什麼,乖順的不行。
看著如此反常的姜寧,厲澤禦心裡彷彿在滴血。
晚飯吃的壓抑,一直到她吃完離桌,厲澤禦才下筷子夾了一根芹菜放在嘴裡咀嚼。
可嚼著嚼著,腦海就閃現白天女醫生交給他的檢查單子。
看著上面,親子率百分之九十九的報告,當時他腿一軟,差點跌倒。
堪堪扶住牆壁,渾身像是被人兜頭灌下冰水,冷的徹骨。
——「接下來,京都市連續三天將會伴有陣雨,大家出門不要忘記帶傘。」
電視裡,突然傳出的播報天氣的聲音,將出神的厲澤禦拉回現實。
屋內溫度適宜,但晚飯已經漸漸沒了溫度。
他在酒吧喝了太多的酒,為了散去身上濃重的酒氣,特意在外面站了將近一個小時。胃裡除了郁池給的一杯薄荷金桔水,什麼都沒有,但他絲毫沒感覺到飢餓。
「要不要喝杯牛奶,我被熱一熱?」
收拾了飯桌,厲澤禦從冰箱拿出一瓶奶,站在廚房門口問外面窩在沙發上,沒什麼氣色的女人。
然而,她的眼睛像長在了電視上一樣,對於他的詢問置若罔聞。
厲澤禦沒能得到答案,也不問了,直接去熱了牛奶。
等出來的時候,將熱牛奶遞給她。
好在姜寧沒有拒絕,默默接走。
厲澤禦釋然,會心一笑。
他怕引起她的憎惡,主動離她遠點。
睡覺的時候,兩人同一張床,卻是兩條被褥。
他偷偷地想靠近她,姜寧像背後長了眼睛似的,側卧往前挪挪,那渾身的抗拒刺傷了厲澤禦的心。
同床異夢,大地不過如此。
隔天,厲澤禦回了家。
厲家來了客人。
客廳裡坐著顧靈和她母親。
她們看到厲澤禦,歡喜全都寫在臉上。
他心情不好,徑直要上樓。
厲母出聲將其叫住:「阿禦,家裡來客人,過來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