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鳴軒的目的達到了,也就不再管那麼多,起身離開了。
但老皇帝卻還是覺得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在他看來,劉文濤就是欺騙了他的感情。
雖然他知道現在朝堂上隻有季鳴軒跟他是一邊的,最想讓他下台的反而是那幾個勢力逐漸強大的兒子。
兒子們在朝堂上拉幫結派,他是知道的,但因為有季鳴軒護著,所以多少有些有恃無恐,隻是知道誰拉幫結派的時候會小懲大誡一下。
但這次老三和劉文濤做的屬實有些過分,老三去搶季鳴軒的礦山,想要佔為己有,那就是明目張膽的跟他對著幹。
而劉文濤更是攛掇女兒來跟靜和告狀,試圖挑撥他和季鳴軒之間的關係,這樣的做法,簡直讓人噁心!
季鳴軒走後,他立刻下了一道聖旨,直接貶了劉文濤的官,將他貶到苦寒之地去外放。
之前就貶過一次,但那個時候季鳴軒沒說劉文濤是犯了什麼錯,他還以為劉文濤就是得罪了季鳴軒,所以小懲大誡一下,從尚書貶為侍郎,沒想到他居然是壞了不軌之心,那就不能再放任不管了。
至於三皇子那邊,他暫時沒什麼動靜,對劉文濤的懲罰就是對他的一個警告,再有下次就不是這麼好過的了。
「去把靜和給朕叫過來。」
下完旨,皇帝心裡還是有些不爽,又下了一道命令。
身邊的宮女們立刻去辦,很快就把靜和帶了過來。
靜和本來還在宮裡發脾氣的,突然接到召見,知道父皇肯定知道了這件事,心中頓時有些害怕。
本來想找採蓮討個主意的,但是採蓮被她派去找殺手了,一時不在身邊,慌亂之下,她也隻能故作淡定地過去。
在殿外,她努力調整好自己的表情,換上和平常一樣甜美的笑容,這才提著裙子往裡面走。
老皇帝本來就沒睡夠,等她都等得有點煩,臉色陰沉得不像話。
「父皇,您找兒臣……啊!」
她剛開口,老皇帝就把手邊的茶盞往她身上砸過來了。
就像她之前對待身邊的宮女那樣。
隻是老皇帝到底還是手下留情了的,並沒有直接往她頭上砸,不然現在肯定得流血了。
她嚇得跪在地上,老皇帝見她態度還不錯,臉色也緩和了不少。
「知道朕為什麼發脾氣嗎?」
靜和本來想說不知道的,但是這明顯不現實,還是硬著頭皮點點頭,說道:「是……是因為兒臣……兒臣去……」
「原來你知道,朕還以為你不知道!」
老皇帝冷哼一聲,接著說道:「朕跟你說過多少次,你是朕的女兒,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想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你就是想在自己宮裡養面首,朕都可以答應你!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去招惹季鳴軒!更別提還對季鳴軒的女人下手!我看你就是活膩了!」
靜和本來還想沉住氣,大不了被罵一頓,之後該做什麼繼續去做,但她沒想到的是,從父皇口中看來,她身為公主,想要一個朝臣女眷的命,竟然就是活膩了。
難不成,連父皇都怕季鳴軒嗎?
「父皇,您是皇帝,是天子!難道還不能為女兒找一個好郎君嗎?兒臣除了季鳴軒,誰都不喜歡!」
她鼓起勇氣,跟老皇帝剛一下,說不定還能為自己爭取到一絲機會。
「混賬!」
老皇帝頓時從凳子上站起來,三兩步走到靜和面前,二話不說就給了她一巴掌。
「朕跟你說的那些都白說了!」
靜和被打了一巴掌,不僅不害怕,膽子反而更大了,當即反駁道:「父皇難不成還怕一個季鳴軒嗎?父皇,您才是皇帝,季鳴軒隻是您身邊的一條走狗而已!」
「那你怎麼就偏偏喜歡上一條走狗!你個不知廉恥的***東西!」
老皇帝越發的生氣,真是恨不得直接把她打死算了。
他好面子,實在不忍心跟靜和說實話,現在的形式在於,他似乎才是那個走狗。
但那又有什麼辦法?他就是要靠季鳴軒的保護才能安然無恙地坐穩這個位置,隻要能讓他每天錦衣玉食,不用擔心任何事情,他是不在意季鳴軒都做了些什麼的。
反正他早就發現季鳴軒對這個皇帝沒興趣,不然憑藉季鳴軒的能力,這天下早就不是他的了。
隻要不威脅到他的生命,他都是不在意的。
靜和從未想過自己的父皇會這麼罵自己,說她是不知廉恥的***東西。
她明明是整個大靖王朝最高貴的公主!
「朕叫你來就是想要告訴你,最好別再玩那些小把戲,不然朕就直接把你交給季鳴軒處理,是死是活,朕再不過問!」
靜和瞪大眼睛愣在當場,還沒來得及開口,皇帝又說道:「這些年,是朕把你寵得無法無天,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從今日起,朕要收回給你的封號和封地,這段時間就在宮裡禁足反省,沒有朕的旨意,不準擅自踏出宮門半步!」
一瞬間,她從大靖王朝最高貴的公主,變成最***的公主。
不是所有公主都有封號和封地,她不僅有,還是最多最好的,可現在,因為一個季鳴軒,全沒了。
「父皇,父皇!兒臣知道錯了父皇!」
靜和真的知道怕了,她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受人敬重,就是因為封號,要是就這麼被收回了,她就成為全大靖王朝的笑柄,往後別說是季鳴軒,就是宮裡有些等級的宮女太監都能踩她一腳。
她從小就是被捧在手心裡長大的,要是真的變成這樣,她還不如死了算了!
她緊緊地抱著老皇帝的大腿不鬆手,哭著崩潰地求情,老皇帝卻不為所動,冷聲道:「朕給過你無數次機會,你珍惜過嗎?」
「這些年天下太平,你能過上奢靡的生活,全都是季鳴軒的功勞,你現在把人得罪了,還想讓人家護著你,怎麼可能呢?」
老皇帝看得通透,難得的提醒她一句,而靜和也在這一瞬間醍醐灌頂。
她之前以為的那些,都錯了。
她一直以為父皇是防備季鳴軒的,甚至是忌憚季鳴軒的勢力,沒想到,父皇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樣,父皇現在,完全是在依靠季鳴軒度日,就這樣的關係,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得罪季鳴軒,難怪父皇會這麼生氣。
「兒臣、兒臣知道錯了,兒臣這就去求鳴軒哥哥原諒,求父皇再給兒臣一次機會!」
她不停地磕著頭,眼淚和額頭上的血水混合在一起,整個人卑微到泥坑裡,再也沒有往日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