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難受了。沐晨曦一手抓著馬桶邊緣。

　　在吐的間隙，沒轉頭，也說不出讓他滾開的話來，隻能一手支撐自己，另一手虛弱地去拂傅硯深扶在她肩膀上的手。

　　在拂開後，手還在半空中不停地推拒，把他趕離自己的身邊。

　　『不要靠近她，真的太噁心了。』

　　沐晨曦對他的排斥表現得太明顯。

　　傅硯深怕傷到她，收了手，順著她往後退了幾步，不敢再碰她。

　　他一遠離，聞不到顧夕顏的香水味，沐晨曦的嘔吐才慢慢停了下來。

　　她撐在馬桶上輕喘，虛虛地站起身。

　　傅硯深雙手一直停在半空中，隨時準備扶她。

　　直到她站穩，他才收手立刻轉身去廚房倒水。

　　……

　　沐晨曦吐得眼前發黑，她站在原地緩了緩，這才虛弱地扯過毛巾胡亂把臉上的眼淚和嘴角的污穢物擦乾淨。

　　拖著略顯沉重的步伐，從衛生間一步步慢慢往外挪。

　　傅硯深站在外面等她。

　　他手上端著溫度剛好的熱水，見她出來，遞過去，語氣溫柔道：「喝點溫水。」

　　沐晨曦聽到他溫柔依舊的聲音，扶在門框上的手驀地收緊。

　　力道大的，指尖恨不得掐進門闆裡。

　　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能夠剛和顧夕顏溫存完，回來又能像個沒事人一樣地對她噓寒問暖、呵護備至的。

　　他的溫柔就是在不停地提醒她，上一次她離真相那麼近，卻因為他的溫柔而選擇相信他。

　　甚至……

　　還傻傻地為懷疑他和顧夕顏的關係不止是朋友而內疚！

　　她真的太可笑了！

　　沐晨曦一把奪過代表他溫柔的水杯，用力砸在地上，「夠了！」

　　真的夠了！

　　她不稀罕！

　　別再拿比毒藥還毒的溫柔試圖來軟化她。

　　她不會再傻傻地相信了！

　　「傅硯深，我什麼都不要，我隻要離婚。明早九點，我們直接去民政局把離婚證領了。」

　　這套房她也不要了。

　　染上顧夕顏的，髒了！

　　不要了！

　　都不要了！

　　她什麼都不要了！

　　她隻要離婚！

　　真的太痛苦了！

　　短短兩三天，那個曾經說開心也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的沐晨曦不見了。

　　她都快不知道該怎麼笑了？

　　……

　　傅硯深聽到離婚，太陽穴還是忍不住突突地跳了幾下。

　　但，隻是瞬間，便壓下。

　　他本就有錯在先，看著沐晨曦因剛剛嘔吐，臉色泛白，雙眼通紅，站在門邊，難受的彷彿隨時都會倒下。

　　他不想在這種情形下，繼續離婚這個會引起衝突的話題。

　　傅硯深隻當沒聽到，轉開話題，「很晚了，我先送你上樓休息。」

　　說話間，便要伸手去扶她。

　　伸出的手又一次被沐晨曦用手拂開，「傅硯深，你別碰我。」

　　她背靠牆支撐自己，一臉反感地看著他。

　　渾身都寫著對他靠近的排斥抗拒。

　　傅硯深這才想起她最討厭煙酒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會讓她想起以前那段不愉快的回憶。

　　他神色微凝。

　　自知道她討厭後，他在外應酬很少再喝酒。

　　抽了煙也是散掉煙味才會靠近她。

　　今晚，他一急，竟忘了。

　　傅硯深急急一連後退了好幾步，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內心自責，他放低音量，言語間帶著歉疚，「好，我不碰你。你自己上樓，慢一點，我去洗乾淨再……」

　　在他退開時，傅硯深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

　　就在她身邊，沐晨曦目光不受控制地看過去。

　　是一條新的微信，來自夕顏。

　　【阿硯，你到家了嗎？晨曦沒和你鬧吧？】

　　這條微信，是在火上澆油。

　　她不想讓顧夕顏如願，可是，看著這條微信，耳裡聽著傅硯深「心虛」的話。

　　沐晨曦還是被點燃了。

　　這對狗男女！欺人太甚！

　　她一把抓過傅硯深的手機往玻璃上用力砸去！

　　「嘩啦」一聲，玻璃碎裂。

　　伴著玻璃碎裂聲，沐晨曦聲音突然拔高，「洗乾淨？」

　　她一臉譏諷地看著傅硯深，極具攻擊性的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傅硯深，你以為把顧夕顏留在你身上的香味洗掉，你就乾淨了？」

　　她這是什麼意思？

　　傅硯深第一反應是她知道了剛剛他和夕顏在車裡……

　　但很快便反應過來，不可能！

　　傅硯深語速極快地否認，「我沒有！」

　　「你沒有什麼？」

　　見他否認，沐晨曦語氣越發咄咄逼人，目光帶著被羞辱傷害後的戾氣，像是被逼到絕境的困獸，試圖自保，兇狠地看著傅硯深。

　　「你剛剛沒有和顧夕顏在一起，還是你沒有和她關係曖昧？」

　　他身上的香水味，顧夕顏的簡訊透出來的訊息，都是他無法狡辯的鐵證。

　　……

　　傅硯深瞬間噎住。

　　今晚之前，面對沐晨曦質問，他還能理直氣壯地回沒有。

　　他對夕顏，從六歲相遇，她就在他心底種下了個種子。發芽，紮根。

　　這份感情他一直藏在心底。夕顏對他的特殊，他無法否認，她一直住在他心底。

　　但從她堅持出國的那一刻，他就徹底切斷了她和夕顏有機會從朋友變成戀人的念想。

　　之後，他對夕顏一直維持在朋友的線上，從未越矩。

　　所以，在晨曦問他和夕顏關係時，他能面不改色坦然地對晨曦說，他和夕顏隻是朋友。因為，在今晚之前，他們真的隻是朋友！從未越界！

　　可今晚他差點沒控制住自己。

　　沐晨曦說話時目光一直緊盯著傅硯深的。

　　他任何一點細微的表情變化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他的表情告訴她，他和顧夕顏是真的發生了關係！

　　不是她的猜測腦補，胡思亂想。

　　他竟真的背叛了她！！

　　他不僅心從未屬於過自己，現在連他的人都髒了！她真的一無所有！

　　心，猛地緊縮，緊接著開始抽搐，一股劇痛如狂風暴雨般將她席捲……

　　很痛！！！

　　真的很痛！！！

　　痛得她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沐晨曦手按在牆壁上穩住自己，痛苦之極的低下頭！

　　疼痛太甚，不堪承受，都化成了眼淚。

　　她一低頭，淚珠大顆大顆往下掉。

　　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接一顆砸在地闆上，也砸在傅硯深的心上。

　　【作者有話說】

　　新書榜17了，我們又前進了，寶們真是棒棒噠！感謝每位追讀、投票、打賞、評論的寶！

　　預告一波，明天上個小虐心橋段，寶們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