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可以為她妥協一回
盛暖抿了抿唇。
看來厲庭舟是擔心她出來了,會影響方導的選擇。
他還真是想多了。
她得了癌症,命不久矣,就算她想,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方導聽到厲庭舟這麼問盛暖,在想厲庭舟是不是願意讓盛暖出來工作?
剛好,她今天也要提這件事,便直截了當地說:「厲總,你們夫妻二人都在,借著這個機會,我剛好也想問問你們的想法,畢竟暖暖現在不是一個人了,如果出來工作,還是需要家人的支持,我是希望她能夠重新加入動畫行業,像她這樣有天賦的動畫設計師,應該在事業上大放光彩,厲總,如果暖暖肯出來工作,你會支持她嗎?」
許書意的心都揪成一團。
她還在場呢,方導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她,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想要盛暖。
這讓她情何以堪!
許書意瞅著厲庭舟,她心裡很亂,擔心厲庭舟會向著盛暖。
厲庭舟並沒有直接回答方導,而是眸色溫柔地看向盛暖,「暖暖,你還沒回答我,你是想出去工作嗎?」
方導亦是一臉期許地望著盛暖,希望她能答應下來。
然而,厲庭舟的追問,讓盛暖的心涼透了。
她知道,厲庭舟是不可能讓她出去工作的。
婚後,她提過。
他不同意。
他這些年以來,隻希望她乖乖在家裡照顧好家庭。
盛暖更知道,方導很想她同意。
可她現在沒辦法回答。
這時,服務員過來上菜,打斷了他們的交流。
到了吃飯的時間,他們也就沒再談這件事。
直到飯後,方導再次發達了她的想法。
「厲總,暖暖她很喜歡動畫,當年是因為結婚,才放棄了自己的愛好,我知道以你的經濟實力和社會地位,不需要她出去工作。」
方導頓了頓,繼續說:「她是個殘疾人,其實比我們正常人更需要證明自己,如果七年前,她沒有放棄,以她的實力,不說揚名動畫圈,最起碼也有一席之地了。」
盛暖拉了拉方導的衣袖,朝她搖了搖頭。
她這些年都沒有去工作,以後也很難工作,這樣的稱讚,她受之有愧。
方導輕拍盛暖的手背,安撫她,「別怕,我說你行,你就行。」
多年沒有工作,盛暖的眼神中還是有些許自卑。
這不是方導想看到的,盛暖不會說話,但曾經的盛暖在動畫製作方面,還是自信洋溢的。
盛暖不想聽到厲庭舟當面拒絕方導的尷尬,她打了手語:「導師,你給我點時間考慮一下,可以嗎?」
方導有些喜出望外。
最起碼這次盛暖沒有拒絕。
「行,我等你考慮。」
方導走之前,看了看許書意,又看了看厲庭舟。
她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
方導離開後,厲庭舟什麼話也沒有說,握住盛暖的手,帶她離開餐廳。
許書意站起來,看著他們夫妻二人一起離開,她的臉色差到了極點。
他們是合法夫妻,她連阻攔的權利都沒有。
在她心裡,她看不起盛暖的。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盛暖跟她學的是相同的專業。
她在這個行業中,已經是佼佼者。
如果盛暖出來,又有方導在前鋪路和指導,將來……
不,她不能認輸。
庭舟的心都快要被盛暖徹底地搶走。
她引以為傲的事業,不能再敗給盛暖。
厲庭舟強行將盛暖帶回他的房間,抵在門後,順手將門反鎖。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厲庭舟挨得很近,氣息都噴灑在她的臉上。
她推開他,煩躁地打著手語:「我回答了又能怎樣?你什麼時候同意過我的決定?」
盛暖的眼裡,全是倔強。
厲庭舟淺笑,「這才是真正的你嗎?你之前的柔順都是假的?你瞞了我的這麼多事情,是想給我一個驚喜?」
說著,他逼近她,「所以,你的目的是什麼?」
有些話,他不想從旁人口中聽到。
想聽她自己說。
面對厲庭舟的質問,盛暖連回答的想法都沒有了。
她能有什麼目的。
她的目的都是為了愛他。
可他給她的又是什麼?
因為他的冷待嫌棄,厲家所有的人都覺得她配不上他,甚至連她十月懷胎的兒子也開始嫌棄她。
在這場婚姻的角逐中,她沒有得到她想要的愛情,反而還得了癌症,就快要死掉了。
甚至她想告訴他,他都不給她說的機會。
不說也罷,就算是她說了,他恐怕也不會相信。
她一個將死之人,她什麼都不想爭了。
她無力地打著手勢,「我知道你想讓方導收許書意當關門弟子,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去擋她的路,回頭我會告訴方導,我沒有出去工作的打算。」
盛暖目光暗淡,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
厲庭舟的胸口像是被卡住了似的,很堵。
他感覺他跟盛暖根本沒有辦法好好溝通。
他每次給她台階,她都不想下。
「你當真不想出去工作?」
厲庭舟瞳孔幽深。
最近,盛暖情緒總是不太好,也許是在家裡時間太長,悶到了。
她有那樣的天賦,還被方導賞識,他不知道就算了,既然他知道了,還是可以考慮讓她去工作的事。
或者有了工作,分散一下注意力,能讓她情緒好一點。
方導說的是沒錯,她是個殘疾人,比正常人更需要證明自己。
嘉許小的時候,不知道什麼面子不面子,沒有介意過盛暖不會說話。
可孩子大了,知道的事情多了,希望自己的媽媽能優秀一點,再正常不過。
如果盛暖能在動畫裡取得一些成就,嘉許應該不會對她再有那些不敬的想法和行為。
她為了他,放棄了她的工作。
如果不是方導提了這事兒,他到現在都不知道。
這些年,他確實是有些冷待了她。
隻要她想工作,他也不是不能為她妥協一回。
盛暖抿了抿唇,她不是不想,她是不能。
她無力地打著手語:「不想。」
好似有一盆冷水潑向厲庭舟。
他一腔熱情,都做好心理準備要成全她。
至於許書意的前程,他可以另想辦法。
她竟然……無視他的一片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