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他怎麼知道你的胎記!
江硯遲漫不經心地說:「你先搞明白你要找的人是誰,再談我是不是要跟你搶女人?」
林弘文不由得在心裡給江硯遲點了一個贊。
這個問題,厲庭舟根本無法回答。
他隻能找他的妻子盛暖。
但到了林家,就沒有盛暖這個人。
他找熹熹,熹熹跟他什麼關係都沒有。
厲庭舟黑沉著臉,「你也要跟我做對?」
「不,我是想保護我的未婚妻,庭舟,既然你回答不了那個問題,還是走吧,這裡沒有你的妻子,隻有林弘文的妹妹,林伯母的女兒,我江硯遲的未婚妻。」
別墅裡。
盛暖和林夫人從書房出來,林卓端了一盤剛炒好的菜放到餐桌上,說:「熹熹,你哥哥和硯遲到外面去了,你叫他們回屋吃飯。」
「好。」
盛暖推開別墅的門,發現外面竟然下了雪,漂亮的眉眼裡不免冒出了一些驚喜。
她的視線仰起,望向天空。
還沒有來得及看向別墅門口。
熟悉的身影,那麼猝不及防地撞進厲庭舟的視線。
他才猛然發現,他有多想她。
「暖暖!」
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透過呼嘯的風聲鑽進盛暖的耳膜,循聲朝門口望去。
厲庭舟居然跪在別墅大門之外,烏黑的頭上積了落雪,像是白了頭。
盛暖眸光頓住,心臟有片刻凝滯,很快恢復了正常。
她邁步走到別墅門口,對林弘文和江硯遲說:「晚餐好了,爸爸讓我叫你們進去吃飯。」
「走吧。」
林弘文攬住盛暖的肩膀,兄妹二人轉過了身。
厲庭舟慌張站起來,雙手抓著鐵藝大門,「暖暖,別走,我有話跟你說。」
盛暖頓住腳步,轉過身。
林弘文鬆開手,脫下身上的羽絨服,披在盛暖身上,生怕她在外面冷到了。
「你有什麼話快說吧,家裡在等我們吃飯呢。」
盛暖柔軟的眼神,如同外面的雪花,沒有一絲溫度。
明明嗓音很好聽,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像石子一樣,重重砸在厲庭舟的心上。
曾經,她日日在家裡,等著他回去。
他浪費了無數個可以和她在一起的日夜,而今,想見她一面,都難如登山。
「對不起。」
「嗯,收到了,還有別的話嗎?等會菜要涼了。」
盛暖沒有溫度的嗓音像是對待一個陌生人,很隨意地回著他的話。
「那天法院門口,你答應過我,冷靜期這一個月留在家裡,時間還沒到,我來接你回家。」
林弘文想起這事就惱火,「厲庭舟……」
「哥哥。」
盛暖朝林弘文搖了搖頭,示意讓他別說,而後,她視線落在厲庭舟身上,唇角掀起一抹溫涼的笑意,「我們沒有家了,我們的家散了,你說你想接我回哪兒?哪兒是我們的家?厲家老宅,還是西山別墅?」
厲庭舟嘴唇動動,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盛暖繼續說:「別忘了當時我們是有交易的,你送林家小妹歸家,我回西山別墅住一個月,但是,你沒有履行承諾,那我也不需要履行承諾,所以,你走吧,領證那天,咱們民政局見。」
厲庭舟解釋,「暖暖,你可以問問你哥哥,是不是我打電話通知他,讓他去接你回林家認祖歸宗的?」
林弘文惱怒,「厲庭舟,那日你給我電話之前,我已經知道了暖暖是我妹妹,你別把功勞往自己身上攬,咱們認識多少年了,你打完電話給我,我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問,你難道不明白我知道了?」
厲庭舟是有疑惑,剛好借著這個機會問他:「你是怎麼知道的?」
「那就你死個明白,硯遲不止一次提過暖暖像我小妹,就連許書意見到我,也提了一嘴,說看到我的朋友圈,覺得朵朵挺像暖暖的,我有所懷疑,直接去暖暖老家找她,本來想找她要小時候的照片,葉淮遠以為我對她有什麼心意,把我叫出來,我從葉淮遠那裡打聽,問暖暖是不是家裡親生的,葉淮遠說她身上有胎記,肯定是親生的。」
厲庭舟眉心擰成一條麻繩,「所以,葉淮遠把她身上的胎記告訴你了。」
「對,我知道的那一刻,簡直恨死你了!」
林弘文幾乎是咬牙切齒說的這句話。
厲庭舟目光快要黑成墨了,「暖暖,葉淮遠怎麼知道你身上有胎記?你們,你們……」
那麼隱秘的位置,葉淮遠竟然知道!
厲庭舟突然捂住胸口,吐了血。
鮮血噴射出去,染紅了白色的鐵藝大門,還有不少血漬滴落在地面上剛剛積起的一層落雪之上,鮮紅刺目。
「庭舟!」
許老太太和厲庭夏過來了,剛好看到厲庭舟吐血,異口同聲大喊著。
厲庭夏飛快衝過來,挽住厲庭舟的胳膊。
許老太太後面才過來,從厲庭舟另一側扶住了他。
厲庭舟這陣兒身體虛弱,葉淮遠知道盛暖胸口胎記的事,深深地刺痛到了厲庭舟,身體有些搖搖欲墜,如果不是厲庭夏及時扶住了他,他可能會直接倒在地上。
唇角還掛著血漬,他猩紅著雙眼,剋制哀吼:「你和他發展到哪一步了?」
盛暖覺得厲庭舟簡直有病。
林弘文看他更有病。
葉淮遠是因為盛暖小時候被有霸淩撕破衣服才看到盛暖的胎記。
厲庭舟腦子裡簡直太骯髒了。
盛暖才懶得回他這樣的話,夫妻七年,她是什麼樣的人,他不清楚嗎?
還這樣污衊她。
「哥哥,我們進去吧。」
盛暖轉過身。
厲庭舟甩開許老太太和厲庭夏的胳膊,雙手緊緊地抓住鐵藝大門的欄杆。
「開門!」
「林弘文,你把門打開!」
「江硯遲!」
厲庭舟近乎狂怒的模樣把厲庭夏和許老太太都嚇壞了。
無人理他。
三個人都往別墅裡面走。
厲庭舟大喊一聲:「盛暖,你不把話說清楚,我弄死他!」
他的女人,絕不能讓任何人染指。
倘若有這有事,那麼那個人就別想活。
盛暖停下腳步,氣憤地轉過身,走到大門口,把門打開。
門剛打開,厲庭舟就進來了。
啪!
厲庭舟的臉被打偏。
許老太太和厲庭夏都嚇了一跳。
厲庭夏沖著要上來,許老太太拉住她,給她一個眼色,讓她別插手。
盛暖的眼裡溢出密密麻麻的寒意,「你要是敢動葉淮遠一根頭髮,我殺了你!」
葉淮遠治好了她的失語症,讓她再次有了說話的機會,是她的大恩人,甚至為了她,從葉家出來,她怎麼能容忍厲庭舟去傷害他。
厲庭舟突然笑出了聲,他扭過頭,「你竟然都已經這麼在乎他了?為了他,要謀殺親夫?」
他失控地抓住她的肩膀,「回答我,你們是不是睡過了?所以他知道你胸口的胎記?」
林弘文上前,一把扯開厲庭舟,將他推開。
地上有了積雪,很滑,厲庭舟本就虛弱,林弘文帶著怒火,力度自然很大,愣是把厲庭舟推倒在地上。
狼狽不堪。
江硯遲算是明白了,厲庭舟和盛暖真的很難再回頭了。
厲庭舟對盛暖連起碼的信任都沒有,夫妻間的信任度這麼低,怎麼可能把這段婚姻維繫下去。
厲庭夏過去,扶起厲庭舟,心疼壞了,「庭舟,你後背疼不疼?」
剛剛厲庭舟的後背落地,厲庭夏想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傷痕,心都要被刀子剁碎了。
許老太太走近盛暖和林弘文,滿懷歉意地說:「庭舟過去的做法,我也不認同,他錯了,他對不起你們林家,所以你們吵也好,動手也好,我沒有一句怨言,暖暖,你別生氣,我馬上帶他走,不讓他吵到你。」
林卓和林夫人都在廚房裡忙碌,外面風大,廚房裡炒菜的聲音也大,完全不知道外面在吵鬧。
做完最後一道菜,林卓取下圍裙說:「他們怎麼還沒進來,我出去看看。」
「外面下雪了,我也出去看看。」
林卓趕緊攔住林夫人,「你身體不好,別出去吹風,我去就行。」
許老太太要帶厲庭舟走,厲庭夏咽不下那口氣,不肯走,而是含淚瞪著盛暖和林弘文,「你們兄妹二人怎麼這麼狠的心,庭舟他受傷了,受了很重的傷。」
厲庭夏強行將厲庭舟的西裝外套脫下,搭在她的胳膊上,把他的襯衫從褲腰裡拽出來。
厲庭舟虛弱無力地按住厲庭夏的手,「別動我,會嚇著她的。」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怕嚇到她!」
厲庭夏再也忍不住,把厲庭舟的身體往旁邊一推,他人側了過去。
厲庭夏掀起厲庭舟的襯衫後背,流淚怒吼:「你們看看他的傷!好好看看,你們得有多狠的心,才能對他下手?他才住了一天的院,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他眼皮都沒合一下,下了飛機,直奔你們林家,就算他跟暖暖的婚姻失敗了,就不能讓他跟暖暖說幾句話嗎?」
許老太太不知道厲庭舟受了傷,看著他後背上密密麻麻的傷口,也是心疼得唇角直顫。
林弘文面色凝滯,別人不知道情況,他知道,是那天車禍,他為了保護暖暖受了傷。
盛暖的眼睛一眨不眨,眼前隻有一道道血痕。
那日,她知道他受傷了,但她不知道,他背上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肌膚。
林卓從別墅出來,看到門口中圍滿了人,他邁步過來,就看到一整個後背的血痕。
厲庭夏望著盛暖,顫著聲音說:「他受傷了,我問他是怎麼受傷的,他也沒說,我跟他是孿生,他心裡想什麼,我多少能有點感應,除了你,還能有誰讓他這樣受傷?」
盛暖眼前一黑,整個人昏了過去,林弘文的注意力全在厲庭舟背後的傷上,沒注意到。
「熹熹。」
林卓看到盛暖要倒地,大喊一聲,正要衝上來。
江硯遲就在盛暖身邊,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腰,將她撈進他懷裡。
厲庭舟急急轉過身,見盛暖倒在江硯遲懷裡,他捂著胸口,步伐虛浮想要過來看她。
剛邁出腳步,人差點要跌倒。
還是靠厲庭夏和許老太太及時扶住他。
「快,送醫院,弘文,你去倒車過來。」
林卓心裡慌極了,女兒才剛剛回來,萬萬不能出事。
「暖暖……」
厲庭舟低喚她的名字,再次邁開腳步。
被厲庭夏和許老太太拉住。
許老太太勸道:「庭舟,算了,讓他們先送暖暖去醫院。」
林弘文倒了車過來,江硯遲抱著盛暖上了車。
林卓也坐上去,車子急急地駛出林家別墅。
厲庭舟對厲庭夏說:「送我去醫院。」
厲庭舟的情況確實應該要去醫院,三個人也上了車。
司機在前面開車,許老太太和厲庭夏一左一右坐在厲庭舟身側。
許老太太緊緊握著厲庭舟的手,他的手很涼,許老太太吩咐司機把溫度調高一點。
厲庭夏坐在旁邊,暗暗地抹著眼淚。
一個好好的家庭,就這麼分崩離析了,還鬧成這樣,一個個地都受了傷。
許老太太輕輕拍著厲庭舟的手背,勸道:「庭舟,事已至此,就別在勉強了,再鬧下去,跟林家的關係真的要徹底決裂了,你林伯母待你不薄,你說你怎麼那麼糊塗,知道暖暖是熹熹,還瞞著不說,單單這一件事,林家那邊就很難原諒你。」
「我沒想這樣的。」
他也不知道,怎麼糊裡糊塗的,他們的婚姻就成了這樣。
厲庭夏氣憤地說:「還不是因為許書意!要是她沒回國,會發生這些事情嗎?」
許老太太皺起眉頭,「怎麼還跟書意有關係?」
厲庭夏說:「嘉許那個小崽子在外面認許書意當媽!我猜總不是因為庭舟沒有及時管教,讓暖暖知道了,換作哪個女人,也不能接受這種事。」
許老太太登時臉色都變了,「庭舟,你告訴外婆,是不是有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