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MO的體溫已經徹底變涼，旁邊的機器上顯示的生命體征線徹底拉成了一條直線，機器的燈也不再閃爍。

　　淩澈在原地站了許久，盯著那頭通體灰色的母狼，心裡像是被人挖了一片，空得發疼。

　　邁克博士從外面走進來，站在他身邊，「淩總，節哀。」

　　淩澈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用力到骨節發白。

　　他側頭看向邁克博士，猩紅的眼底滿是淩厲，「為什麼不早點彙報MOMO的情況？」

　　在這之前，他從未收到任何有關MOMO狀態不好的消息！

　　「這也正是我想跟淩總說的。」邁克博士看向他，擰著眉頭，「MOMO這段時間的狀態一直都還不錯，今天上午還剛吃了營養劑，並且在雪地裡玩了一會兒。」

　　「後來工作人員準備將她帶回來的時候，發現她已經卧在地上了，當時的狀態就很不好。」邁克博士說，「我給她做檢查的時候，就發現她的生命體征已經不行了。」

　　聽到他的話，淩澈眼底淩厲的狠意更濃，聲音冰冷，「有人害她？」

　　他花重金養著淩宮這些人，居然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害MOMO！

　　「淩總。」邁克博士提議，「如果您允許，我想跟MOMO做屍檢，查一下MOMO的死因。」

　　淩澈轉頭往病床看了一眼，胸腔劇烈地起伏。

　　「查。」

　　他冷聲吐出這個字，大步走了出去。

　　喬如意不知道二人說了什麼，隻見淩澈的表情很不好。他從病房走出來就大步離開了，喬如意連忙去追了過去。

　　淩澈徑直去了頂樓，喬如意追過去的時候，正好看見他筆挺的背影。

　　他站在欄杆處，拂過來風將他的衣角吹了起來。

　　棕栗色的髮絲在被風微微吹動，隱隱遮住了他的眉眼。

　　喬如意安靜地站在他旁邊，看著他一言不發地眺望著不遠處。

　　從這個位置望過去，是MOMO的那片北極雪地。

　　淩澈從煙盒裡拿了一根煙，又拿出打火機點燃。也不知道是風太大了，還是他手在抖，打了幾次都沒有點燃。

　　他有些煩躁，忽然一隻白皙的手伸了過來，拿走他手裡的打火機。

　　他轉眸看過去，正好對上喬如意泛紅的眼眶。

　　喬如意拿著他的打火機，對著他咬著的那根煙「咔噠」一聲點燃了火。

　　淩澈吸了一口煙，壓下胸腔裡強烈的情緒。

　　他一手夾著煙，一手將喬如意攬在懷裡，下巴擱在她的發頂。

　　他抱得用力，喬如意的側臉緊緊貼著他的胸口，被他震動的心跳震得耳朵疼。

　　喬如意聽見他低沉沙啞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喬如意，我沒有MOMO了。」

　　喬如意聽得心臟一顫，像是被人狠狠揪住似的發疼。

　　她擡手緊緊抱住淩澈，貼著他的胸口輕聲說，「MOMO可能想她爸爸媽媽了，所以去找他們了，我們應該祝福她。」

　　生老病死和人世間的離別，喬如意已經經歷過很多次，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淩澈，因為她也是在一次次離別中學會適應，學會成長。

　　她隻知道現在的淩澈一定很心痛，她隻能多抱抱他，抱得緊一點，再緊一點。

　　兩人都沒有再多言，就這樣抱了很久。

　　「淩少。」

　　齊金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邁克博士有事找您。」

　　......

　　昏暗的房間裡，一個年輕男人被齊水一腳踹得跪倒在地上。

　　門口響起了腳步聲，接著一雙鋥亮的皮鞋從外面走進來，男人擡頭看過去，正好對上一雙充斥著狠意的的眸子，嚇得他渾身一抖。

　　淩澈二話不說，接過旁邊齊金遞過來的棍棒，三兩步走到男人面前，猛地一棍子掄了下去！

　　「啊——」

　　地上的男人發出一聲嚎叫，疼得齜牙咧嘴。

　　淩澈絲毫不管他的死活，拿著棍子一棍一棍地掄在他身上。

　　每掄一棍子，邁克博士的話就在他耳邊響起。

　　「MOMO是中毒導緻的器官衰竭，毒性足以在短時間內緻死。」

　　「管家查過了，是負責給MOMO吃營養劑的人下的手。」

　　「啊——」男的痛苦的嚎叫響徹了整個房間。

　　發狠的棍子用力地打在他身上，發出沉悶的聲響，男人彷彿聽到自己骨頭被敲碎的聲音。

　　淩澈面不改色，深不見底的眼底一片淩厲，最後一棍子掄在男人身上，他這才停下。

　　地上的男人已經疼得喘不過氣，面如死灰，一句話都說不出。

　　他以為對方住手了，可以放過他了，下一秒卻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淩澈將外套脫下丟給齊金，又接過他手上的一柄瑞士軍刀。

　　他居高臨下地凜著地上的男人，轉了轉脖子，嘴角勾著一抹嗜人的笑意。

　　「有膽子下毒，就得有膽子償命是不是。」

　　他的話剛落，沒有給男人絲毫求饒的機會，眼睛都不眨地手起刀落，一刀挑斷了男人的手筋。

　　昏暗的室內瞬間響起了撕心裂肺的慘叫。

　　喬如意沒有進去，背靠著門口的牆壁站著。

　　光是聽見裡面的動靜都知道有多慘烈。

　　男人一聲一聲的慘叫傳出來，一聲比一聲微弱，直到後面都已經叫不出聲。

　　喬如意垂著眸，聽著裡面的動靜停了下來。

　　一道高大的身影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喬如意轉身，看向男人。

　　俊美的臉上濺了許多猩紅的血跡，星星點點的，將他鋒利的五官襯出了絲絲微信的氣質。

　　她的視線落在他手上，那雙修長好看的手同樣沾滿了鮮血。

　　淩澈凝視著她的眼神，像是怕嚇到她，正想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卻沒想到她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個小手帕，站在他面前踮腳輕輕給他擦臉。

　　喬如意溫柔地擦拭著他臉上的血跡，接著又擦著他的手。

　　周圍的空氣裡都是血腥味，喬如意卻是淡定地將他手上的血跡都一一擦去，接著將手裡血跡斑駁的手帕丟進了垃圾桶。

　　房間裡那個男人被人擡了出來，倒是沒死，就是手腳筋都被挑斷了，成了廢人一個。

　　「不怕嗎？」淩澈垂眼看向喬如意。

　　喬如意的眼神從那個擡出去的男人身上收回，看向淩澈，輕輕一笑，「你可以殺人，我可以放火，我們天生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