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
竹生茫然地看著年輕大夫,「你剛才說的啥?沒聽清。」
「好了!竹生,給大夫銀兩!她醒了讓她自行離去即可。」
竹生看著自家公子突然寒了臉,秀挺的身子彷彿迫不及待的轉身離去,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年輕大夫砸了咂嘴,八卦地問:「哎,這不是你家公子的女人呀?難怪生氣。」
「什麼意思?」
「啥什麼意思,你家公子不會是被帶了綠帽子,這女人長得這般美貌,也難怪......」
「你剛才說她啥?縱、欲、過、度?」竹生才想明白剛才那話,說的是這個詞吧?
老天爺,那不是形容男人的嗎?怎麼一個女人也.....那得多.....
她不會是那種地方出來的吧?
「哎呀!」竹生拍了自己一巴掌,本想給冷清的公子在路上找個樂子,看他辦了個啥事!
惡狠狠地看了床上的雪娘一眼,他「呸」了一聲,真是噁心死了!
他扔了銀兩,像沾上髒東西似的,拍了拍衣服,跑出去了。
「公子,咱得趕緊走,老爺都催了。」
「等等。」
竹生收了鞭子,回頭問:「公子還等啥?」
裡面好半天沒說話。
竹生疑惑地撓撓頭,想要再問的時候,身後的簾子開了,他看見自家清貴的公子躍下馬車又進了醫館。
「公子,你做啥?」竹生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片刻之後,他家公子懷裡抱著那個女人又出來了。
「哎呀!公子,這可是勾欄院裡出來的,說不得身上有什麼臟病呢!您可別碰了!」
「閉嘴!你見過勾欄院裡穿成這樣嗎?」
也是,這女人穿得倒是規規矩矩,那既不是勾欄院的,也不是清白之身了,怎麼有資格伺候公子呢?
糟糕!
公子是不是對她上心了,要不自來冷情的公子怎麼會抱人?除了少夫人,他可從來沒抱過別的女人啊!
馬車內,男人一雙清冷的眸子看著毫無聲息的女人,精緻的眉目,小巧的鼻子,皮膚嫩如嬰兒,連個毛孔都尋不見。
她這般嬌嫩,乖巧如孩童,怎麼看都不像風月場裡的女人。
想到她暈倒在路邊,髮絲散落,衣衫臟污,是不是被歹人所害?
男人眉目微動,伸出養尊處優白皙的手指,輕輕地放在她的衣襟上。
「公子,咱不能帶著她,老爺叫您趕緊回呢!不能因她耽誤行程。」
趕著馬車,竹生再次勸說。
男人的手指收回,眼瞼垂下,陷入沉思。
竹生聽不到回答,心裡越發忐忑,公子多尊貴的人兒,身邊可萬萬不能有不潔之人啊!
怕什麼來什麼,裡面冷淡的聲音響起:「到了新餘停上兩日。」
竹生暗暗叫苦。
再說泊子村裡,傍晚的時候,芋頭去了一趟蕭山家,卻隻見鐵將軍把門,蕭山走的時候囑咐他要每日過來探看下,結果他沒見到人,就一直等在門外,直到天黑也沒見人回來。
雪姐姐不可能天黑還不回來的,他急得不行,去花婆婆家還有秀蘭嬸家詢問了一番,都沒見到人,芋頭害怕她會不會是去了山上迷路了,就跑去找村長。
村長聽了芋頭的話,心想,對蕭山家的事還是要上心的,於是尋了柱子等幾個年輕後生,一塊舉著火把上了山。
轉了一圈沒找到人,這又挨家挨戶地詢問有沒有人見到,有個村民說白天在田間忙活時見到一輛馬車進村出村,不知道是不是去了城裡。
村長心思一轉,想到蕭山與縣衙的關係,當即決定去趟縣衙。
縣衙裡袁步非已經睡下了,一聽是泊子村蕭山家的事,立馬爬了起來,將村長叫進來詢問情況。
也幸虧杜淩無家無口乃孤家寡人一個,就住在縣衙裡,聽到動靜過來,才知道是為了蕭娘子一事。
今日大人回來的晚,白天發生的事他尚未稟報,聽見如此,心裡就以為蕭娘子應該是住在了深水巷沒回去。
當即跟袁步非說明情況。
袁步非對蕭山的事向來認真,立刻吩咐道:「你現在跑一趟,去瞧瞧,確認一下是不是在那。」
杜淩接了命令就去了。
村長和芋頭在縣衙裡等消息。
結果等了大約半個時辰,杜淩面色難看地跑回來,「大人,蕭娘子不在那,說是下午的時候就回去了!」
「她沒有回去!」芋頭急得站起來,「雪姐姐一定出事了!」
「芋頭,別亂說!」村長制止他。
袁步非面色凝重,背著手踱了幾步,他大哥這麼多年可就看上了這一個女人,千萬不能出事。
「找!把所有人召集起來趕緊找!」
整個縣衙燈火通明,所有人都出動了,東臨縣的戲院,勾欄,暗娼館被翻了個底朝天,可惜就是沒找到雪娘的蹤影。
直到第二日早晨天剛蒙蒙亮,有百姓來報案,說是賣豬肉的張屠戶和他婆娘死在家中。
杜淩帶人前去查看,隻覺人死的怪異,感覺似乎是房梁斷裂掉下來砸死的,但不知為何衣衫不整,還有她婆娘,像是嚇死的。
仵作的檢查結果,是倆人都受到巨大驚嚇,確實是驚悸而死。
原本杜淩沒想到這倆人的死會有什麼蹊蹺,但偏偏在現場發現一片破碎的一角,那淡青色的布料,正是雪娘來縣衙時穿的。
他馬上稟報給了袁步非,袁步非圍著豬肉鋪展開了調查。
看這情況,恐怕嫂子是真的出了大事,要是大哥回來,會是怎樣的滔天怒火,他不敢想象。
雪娘昏迷了兩日,才幽幽地醒來。
意識還有些朦朧,她迷糊地看見前面有道暗色的人影。
「阿山......」
她的聲音若蚊吟般,但前面端坐的人影卻聽見了,迴轉過身來。
雪娘隻感覺眼皮有千斤重,使勁眨了眨眼睛才算睜開了。
一雙杏眸,如夢似幻,波光流轉,讓原本便精緻的臉生動起來。
男人屏住了呼吸。
美,獨一無二。
他是誰?蕭山呢?
雪娘一時沒搞清楚自己的處境,勉強撐起身子,見男人伸過手來似要扶她,她閃躲了一下。
「你是誰?」
聲音雖帶著久未開口的沙啞,卻實在是綿軟嬌媚。
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