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沈莞是剛認識劉聰，可能會誤以為她對自己有意見。

　　但是經過這兩天相處，沈莞知道，她就是心直口快，把心思都寫在臉上，并不是看誰不順眼。

　　宋朝被她催促，隻好停止跟沈莞的閑聊，收拾收拾，就跟劉聰一起出門了。

　　沈莞也在收拾完之後，去了旅館找朱翠花。

　　她直接就帶朱翠花去了學校附近的小吃街，現在還沒到正式開課的時候，學生們沒什麼事，就是來這邊閑逛。

　　街道兩旁的商販吆喝聲不斷，顯得整條街都熱鬧非凡。

　　“我打算在把頭的位置弄一個攤位，賣特色飯團、跟關東煮，你覺得咋樣？”

　　朱翠花點了點頭：“我沒啥想法，隻要能掙錢就行。”

　　沈莞領着她去了油炸攤位，給她買了一份雞骨架，讓老闆灑了多多的調味料，吃起來就過瘾。

　　朱翠花第一次吃這種東西，連聲說：“我感覺住在城裡的人真是太幸福了，出門就啥都能買到，城裡的生活還熱鬧，就連衛生也比鄉下強好多。”

　　朱翠花還說，城裡人穿的幹淨，這也是一大原因。

　　沈莞不置可否：“自古，人聚集在哪裡，錢就向哪裡聚集，在城裡不光生活條件好，賺錢的機會也多，隻要能吃苦，肯上進，就沒有窮人。”

　　朱翠花吃完了一整個雞骨架，沈莞怕她沒吃飽，又去附近的飯店。

　　在北方，面食多為餃子、打鹵面、跟油餅，面條就是打鹵面，是在煮熟過了水的面條上，澆上想吃的澆頭，例如雞蛋鹵、茄子鹵、肉末酸菜等等，口味任人選擇。

　　朱翠花喜歡吃肉，就要了一碗尖椒肉末鹵的，沈莞偏愛雞蛋，就點了雞蛋鹵的。

　　吃飽之後，沈莞就開始幹正事了。

　　既然朱翠花已經來了，那麼做買賣的流程，就帶着她一步一步的走。

　　沈莞事先打聽過，在這邊做生意，除了要向治安隊報備，就是要給占用位置的門店，交租金，管理費、衛生費用，都有門店負責收取。

　　沈莞看中的地點在把頭，是整條街上最黃金的位置，但是她問過，據說是把頭的店鋪是賣飾品的，老闆喜歡幹淨，不想門前有人，一直沒有把位置承租出去。

　　這對沈莞來說，正好是一次機會。

　　要怎麼去争取，是她昨晚一直在考慮的問題。

　　“我先進去問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朱翠花剛來大城市，還有些怯生，于是搖了搖頭：“我還是在外頭等你吧，裡頭那老闆，看起來就兇巴巴的。”

　　沈莞笑着說：“那是打工的，不是老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關于這家店鋪的情況，沈莞也提前打聽過了。

　　……

　　沈莞走進了店鋪，看店的店員是個胖女人，長得很白，五官也很犀利。

　　确實如同朱翠花的印象那般，看起來就不好相處。

　　沈莞進了店門，店裡還有幾個學生在挑選飾品，然而售貨員卻在懶洋洋的打哈欠，除非有人結賬，她才動一動手，否則，她連眼皮子都舍不得擡一下。

　　沈莞發現，有兩個小姑娘在看完飾品後，向她詢問價格，由于聲音小，銷售員沒有聽見。

　　兩個小姑娘在沒有得到回應後，将東西放了回去。

　　然後便悻悻然的走了。

　　沈莞沒直接跟胖女人說話，而是在櫃台前轉了一圈，挑選了一條造型挺獨特的手鍊，來到收銀台。

　　“二十五。”胖女人眼皮子都舍不得眨一下，坐等着沈莞掏錢。

　　“能不能便宜點兒？二十塊錢賣不？”

　　胖女人揚起手一指，門臉上赫然是四個大字——謝絕講價。

　　沈莞道了聲：“好吧。”

　　她拿着那條手鍊，就放回到櫃台上去了。

　　胖女人這時候才扭頭看她一眼，似乎是為了确認她把東西放好了。

　　沈莞又拿了一枚戒指，走到女人面前。

　　“三塊錢。”

　　“這是銀的麼？”沈莞問道。

　　胖女人輕蔑的眨了眨眼睛：“不知道。”

　　态度依然輕慢得像是睡着了一樣。

　　沈莞歎了口氣，從兜裡掏出五塊錢，趁着女人找錢的時候，她随口說：“你們老闆定的規矩也太死闆了吧？本來這裡的位置多好，天天有人上門，愣是把價格定的那麼高，我們都是學生，兜裡有幾個錢啊，想買也得算計一下口袋裡的錢夠不夠。”

　　女人看在她買東西的情面上，勉強跟她說了幾句。

　　“我也沒法兒，跟老闆提了好幾次了，她不聽，非要這樣弄，這要是我自己的店，你看我把不把生意搞起來？”

　　“就是，你說這店裡沒什麼人，幹活兒都沒勁了。”沈莞順着女人的話說道。

　　女人把錢找給沈莞，大概是一天到晚的也沒人陪她說個話，這會兒好不容易有人跟她多說兩句，精神頭被喚醒，這就跟沈莞聊了起來。

　　“那可不咋的？回頭店裡生意做不好，她反倒怪我偷懶，你說這是我的問題麼？分明是她把價格定太高了，我根本就賣不動！”

　　沈莞不怕聽抱怨，就怕對方不搭理自己。

　　她從女人的話中找到了突破口，于是，熱心的給她出了個主意。

　　“姐姐，我有個招兒，能讓店裡的生意好起來，你要不要聽。”

　　“啥招？”女人心想着，不管她招數好不好用，聽一聽又不會有損失，索性就問起來。

　　沈莞說：“下次等你們老闆過來，你可以這樣跟她說……”

　　沈莞剛才觀察過飾品店，外頭的飾品主要是以項鍊、戒指為主，中間則是一些洗護用品，最裡面，就是發卡、頭花一類的。

　　這讓沈莞想起了在後現代，風靡過一段時間的盤頭特色。

　　于是，便将這個方法告訴了銷售員。

　　“你們店裡可以把頭花的價格擡高一些，活着挑幾個貴的，隻要顧客在店裡買頭花，就贈送一年或者三年的盤頭服務，這樣顧客會覺得劃算，都會買頭花，而你們老闆隻用雇傭個人負責盤頭，發一份工錢，就可以了。”

　　“這麼做……能行麼？”大抵這個時代的人都還樸實，腦子裡沒那麼多彎彎繞繞的東西，乍一聽沈莞說，自然有一種不現實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