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你一開始别定價，讓他們拿肉票魚票交易。”

　　朱麗麗是學生，一來就拿錢買賣，容易惹人眼紅。

　　“第二，一定要低調，不要因為一時的利益忘乎所以，胃口要小，一個禮拜隻能賣五個。”

　　朱麗麗連連答應：“記得的，你是老闆你說了算。”

　　朱麗麗幫她做事，姜楠當然不會虧待她，姜楠承諾了，每周賣出五個藥膏，收入二三分，姜楠拿三，朱麗麗拿二。

　　朱麗麗覺得自己占了便宜，推拒了好多遍。

　　“就這麼說了算，”姜楠一錘定音，“要不然就别做了。”

　　朱麗麗家裡條件不好，姜楠能把這個機會給她，自然是感動的很，幹起活來更是盡心盡力。

　　對于姜楠來說，其實她也不虧。

　　做藥膏的藥材都是很常見的，自己弄個花盆來都能種活。

　　熬藥就是花點時間的事。

　　姜楠覺得最難的就是售賣的問題，如今朱麗麗攬去了這事，可以說是解決了她最大的困擾和麻煩。

　　姜楠不喜歡抛頭露面，在背後出材料出技術，就是最佳選擇。

　　“洵哥，你覺得我這樣安排好不好？”姜楠幫周洵上着藥，邊按揉邊問。

　　周洵這個禮拜依舊早出晚歸，每天在家的時間除了睡覺也沒剩多少，但是又總會抽空回來。

　　起碼這一天兩遍的擦藥針灸是絕對少不了的。

　　“你考慮得很周全，”周洵不吝啬地誇贊道，“要我做都不一定有你那麼細緻。”

　　姜楠的小表情裡透出得意：“這樣看來我還挺有做生意天賦的吧。”

　　“嗯，”周洵眉眼柔和，“以後發家緻富可就指望你了。”

　　姜楠胸中升起一股責任感，感覺自己瞬間脊梁都直了。

　　“這幾天江家人沒來找你麻煩吧？”周洵雙眉習慣性地微蹙。

　　“來過兩次，被大爺大媽趕回去了，就是最近買菜不方便，都是讓别人幫忙帶的。”

　　姜楠輕柔地撫過周洵腿上的傷疤：“洵哥，你的腿最近恢複神速啊，我針灸的時候都能感受到經脈的順暢了。”

　　周洵感到一陣陣的酥癢從腿上蹿上心間，他默默将腿挪開，默默地套上褲子：“你的功勞。”

　　姜楠可不敢居功：“這跟我沒多大關系——照理說，能有這樣的進展，應該是經過專業的複健訓練才能達到的……”

　　“可能我最近在外面走動得多，鍛煉到了。”周洵語氣沒有任何起伏變化。

　　“或許吧，”姜楠沒有多糾結這件事，“說起這個，洵哥，等你離魂症治好了，我們就得想辦法去找器材做複健。”

　　周洵移開視線：“下次再說吧。”

　　這都是以後要考慮的事情，确實不急，姜楠微微點頭，算是答應下來。

　　“來，”姜楠把手往前邊一伸，“我給你把脈看看。”

　　這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要求，周洵卻匆忙将手收到了背後。

　　“洵哥？”

　　“我忽然想起來有件急事要辦，先走了。”

　　周洵沒有給姜楠留下任何提問的空間，急匆匆地就走了。

　　當真就跟有急事要辦一樣。

　　周娅從房間鑽出來：“嫂子，你有沒有覺得我哥不對勁？”

　　姜楠猶豫了一會兒，點點頭。

　　如果一次兩次還能說是偶然，這接二連三的，姜楠又不是傻子。

　　“嫂子——”周娅欲言又止，“你說我哥會不會在外面有人了啊？”

　　姜楠心裡咯噔一跳：“有你這樣埋汰哥哥的麼？”

　　“我這不是向着你嘛，”周娅挽住姜楠的手，苦口婆心地勸，“嫂子，京市不是周家鄉，這城裡的姑娘一個個都長得好看，那身段也是一等一的，都說天下烏鴉一般黑，我哥會不會——”

　　“去去去，”姜楠把周娅的腦袋往一旁推，“要是讓你哥聽到了，非扒掉你一層皮不可。”

　　周娅想到周洵那張殺氣騰騰的臉，不由打了個寒戰，不敢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姜楠在周娅面前表現出了對周洵足夠的信任。

　　然而等到夜深人靜，還沒守到周洵回家，周娅的那些話就像亂飛的蒼蠅一樣繞着姜楠的耳朵煩個不停。

　　周洵是在後半夜才回來的。

　　他推開卧室門看了一眼姜楠，又悄無聲息地重新回到了客廳。

　　當過兵的人對睡眠條件沒有要求，地闆、長凳子，都可以躺下就睡。

　　更何況客廳裡面有張搖椅，拿來睡覺足夠用了。

　　這幾日周洵的病複發的更密集了，老蔡堅決不給他再用老辦法以毒攻毒。

　　周洵無奈，隻能盡量減少與姜楠見面的時間。

　　屋裡頭的姜楠并沒有真正入睡。

　　從前天晚上開始，周洵就以房間裡面睡着熱為理由，在客廳裡過夜了。

　　姜楠和周洵在周家時各住一屋，到了京市以後，教職工宿舍沒那個條件，兩人就睡一張床了。

　　不過也僅僅隻是睡一塊兒而已，就像之前兩人出門時一樣，床中間放個枕頭當三八線，誰也不搶誰的地盤。

　　姜楠轉頭看了看空蕩蕩的另一邊，睜着眼睛熬了個通宵。

　　窗外天空剛剛蒙蒙亮，客廳裡面就傳來了一點點極其細微的聲音。

　　姜楠知道，那是周洵起來了。

　　她趕緊閉上眼睛裝睡。

　　沒一會兒，房門又被輕手輕腳地推了開。

　　如果不是集中注意力聽着，這點細微的聲音根本不會被察覺。

　　周洵在門口看了一會兒，離開的時候也是安安靜靜的。

　　姜楠赤腳下地，單腿蹦到卧室門邊，耳朵貼在門上聽外面的動靜。

　　周洵在洗漱，換衣服，穿鞋……

　　姜楠猜測着他的行動軌迹，等到大門那邊傳來了一開一合的聲響，她迅速跳到客廳窗戶前，探着腦袋往樓底下看。

　　沒一會兒，周洵走出了樓梯，出現在了院子裡，他習慣性地擡頭看向屬于自家的那扇窗戶。

　　窗台上擺了盆長得很好的蝴蝶蘭，周洵腦海裡浮現出姜楠哼着歌給花澆水的身影。

　　嘴角不自覺就揚起了一抹笑。

　　窗戶後面差點被抓包的姜楠拍拍胸口，趕忙跳到廚房的窗邊。

　　這裡可以看到院子外邊。

　　“咦？”姜楠發現門口的空地上停了一輛漂亮的轎車，“是來接洵哥的？”

　　果然，車門在周洵出現的那一刻打開了，一名穿着時髦的姑娘從駕駛位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