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傾野早就望眼欲穿,見蘇昕棠一個人回來,眼底的神采一下子熄滅了。
卻還是抱着萬一的希望抓住她拼命搖:“阿飛呢?
阿飛怎麼沒有和你一起回來?
阿飛呢?
他說過有事就去找他的……”
“大姐别急,阿飛出任務了,人不在。
我已經找人想辦法了。
”
蘇昕棠安慰她,肖傾野反而哭得更厲害了。
“我的毛毛……”
這一夜,兩人都心思重重,幾乎睜眼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向家村來人了。
來得居然是從縣裡下鄉來視察的一衆幹部。
上面來人視察,陪同的還有鄉裡的幹部,整個向家村人都被驚動了!
蘇昕棠眯起眼,目光對上混在人群裡巡查的阮文超,心下了然。
這小子……
真沒想到,文超哥真的想到辦法了。
她折身回屋:“大姐,快快!
快起來收拾一下,有好消息來了。
你快點兒。
”
肖傾野絕望的臉上,重新煥發出生機。
她一把抓住蘇昕棠的手,力氣大得幾乎擰斷了她的手腕:“你說什麼?
棠棠,什麼好消息,是不是阿飛回來了?
你倒是快說呀!
”
“不是阿飛,是……”
顧不得肖傾野失望的神色,她湊到她耳邊,一陣低語。
肖傾野驚訝了:“當真?
”
“真的,人現在就在外面,咱們可得好好準備準備,順便再給他們添一把火。
”
蘇昕棠笑了!
向家欺人太甚,這麼多年對肖傾野所遭遇的痛苦視而不見,也該為此付出點代價!
“不錯,不錯,向家村就改造方面進行得很好。
”
縣裡的領導反背着雙手,沿着向家村走了一圈,笑眯眯地臉上滴水不漏,完全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向家村村長到現在都還雲裡霧裡,整個人都是懵的。
上面的領導怎麼會突然來了向家村?
而且事先沒有半點預兆,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他忽視了做得不對的地方?
越想,他就越是心驚膽戰。
做領導嘛,少不得打了一打通讓人聽得雲裡霧裡的官腔,村長陪着笑,除了不斷應和,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一番長篇大論最後,領導才終于結束了今天的談話:“小向,你的工作做得很好嘛,認真又仔細,瞧這一片和睦景象,不錯,真心很不錯。
等回到縣裡,一定将你們村的廣大事迹宣傳一番。
務必讓各村各鄉都好好像你們村學習……”
“領導您過獎了,我們村還有很多要學習進步的地方,還需要領導您多多點撥,提攜,讓大家不要犯了左傾的錯誤。
”
村長點頭哈腰,一臉谄媚。
領導樂呵呵地笑着,完全看不出心中的喜怒。
阮文超的心思都被蘇昕棠吸引走了。
早在領導長篇大論時,蘇昕棠就拉着肖傾野擠在了人群裡,欣賞這難得一見的領導下鄉視察。
阮文超看過來,和蘇昕棠正好對上眼,朝她微不可見地一點頭。
蘇昕棠笑笑,默不作聲再度隐入人群裡。
眼看領導的額頭已經見汗,阮文超這才湊上前:“領導,時間差不多了。
您看,咱們要不要休息一下?
”
“也好。
”
向家村實在太偏僻了,走了一路的山路,又長篇大論了這麼長時間,他早就又累又渴,阮文超提出休息,他迫不及待應下了。
“領導,您往這邊走。
”
村長急忙在前頭引路,把一行人引到了事先準備好的院子陰涼處。
突然,身後人群裡爆發出一陣激烈的嚎哭聲。
随即,便是一陣慘叫聲傳來,亂哄哄的嘈雜聲響起。
“放開我,放開……救命!
”
女人特有的求救聲傳來。
領導早就又累又渴,偏偏還遇上這樣的事。
可衆目睽睽下,又鬧得這麼厲害,他又不能放縱不管。
當即臉色沉了下來:“怎麼回事?
小超,你去看看。
”
“領導稍等,我去去就來。
”
阮文超立刻應下,很快擠出人群。
等領導坐下剛剛喝了杯茶水,就看見阮文超帶着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進來了。
女人一進來,就站在一旁直打哆嗦。
阮文超附耳細說,領導的臉色瞬間就黑了。
手直指角落裡的女人:“小向,這是什麼回事?
”
向家村村長看着縮成一團直哆嗦的肖傾野,心頭恨得直咬牙。
面上卻讪笑着:“領導,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所以……”
“哦?
”
領導沒多說,隻是盯了他一眼,又埋頭喝起茶來。
“可不是這樣嗎?
說出來您可能都不信……這個女人是我向家剛剛離異了的媳婦,心頭對向家早就心存惡念。
想必是知道今天您要來,這才特意過來敗壞我向家的名聲。
領導,您可不能聽信她一面之詞啊!
”
“真是這樣?
”
領導的指尖輕輕着桌面輕叩,也不多說話。
旁邊一衆陪同的人員見狀,趕忙把村長拉到一邊一陣耳語。
肖傾野不住摸着淚,心頭分外緊張。
棠棠說了,能不能把毛毛順利從向家帶走,一勞永逸,成敗在此一舉了!
肖傾野一咬牙,“噗通”一聲跪到地上。
“不是的!
根本不是這樣的,領導你們不要相信他說得話。
他派人把我的兒子綁架了,借此威脅我!
領導,您可一定要給我做主啊!
”
肖傾野大哭。
村長的臉黑了,縣裡的一衆領導更是臉色大變,紛紛站起身來。
原本隻是普通的家庭糾紛,被她這麼一說,卻變成了綁架勒索案。
一旦和刑事案件扯上了幹系,事情就難善了了。
這個女人一句話,就改變了這案子的性質。
“肖傾野,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說話!
”
村長氣急敗壞的指責,“虧我當初為了救你,又是出錢又是出力,還幫你聯系車子送你進城。
你真是頭養不熟的白眼狼!
”
“村長你怎麼不說,我為什麼需要你救?
”
肖傾野大哭,“是因為,你們向家的向紅打斷了我兩根肋骨,脾髒破裂内出血休克。
眼看命都要葬送在你們手裡,你怕擔上人命官司,這才不得已出手相助。
領導,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孩子吧!
求你們了……”
領導的臉色黑得像鍋底。
攤上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