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知道什麽叫溫柔可愛啊?
江州子真是煩死了明珠身邊這群粗魯的女人,思來想去,覺著這肚子真沒法兒不讓它變大,瞞是瞞不住的,隻好悶悶地道:“不用了,她是有喜了。
”說完眼睛一翻,低聲抱怨道:“可真會挑時候。
”
真是太好了!
明珠正自狂喜,忽然聽到江州子的抱怨,就瞪了眼睛:“你有意見?
”
蘇嬤嬤連忙息事寧人:“江先生這是替您著急呢,畢竟路途不便不是?
”說完笑眯眯地看著江州子道:“旅途不便,全靠先生為王妃調養,依著您瞧,是否需要開點安胎藥?
”
冬蕙惡聲惡氣地道:“嬤嬤你居然敢讓他開藥?
沒見他生氣得很嗎?
這是嫌麻煩,生怕耽擱著他呢。
也不知道是誰不要臉的算計了人家。
”
“她體壯如牛,吃什麽安胎藥!
真是的!
”江州子直翻白眼,冬蕙唱紅臉,蘇嬤嬤唱白臉,又哄又嚇的反正都是為了對付他,生怕他對明珠不好,或者給明珠下藥什麽的。
他有那麽蠢?
明珠聽說不用吃安胎藥,就更放心了:“為什麽我這一次胖得這麽快?
”
江州子冷道:“長胖難道不是正常的嗎?
你每天都吃那麽多,不長胖才怪。
”
明珠給他嗆得沒話說,便嚷嚷道:“回去了,回去了,回家生孩子去。
”
江州子頓時急了:“早就知道女人靠不住,都是些說話不算數的,你敢走試試?
我一定會嚷嚷給全天下知道。
你就不怕太皇太後和傅相撐不住嗎?
他們要是出了什麽事,那就全都是你的錯!
”
“你不就是擔心我會反悔回去嗎?
告訴你,我自來說話算數,吐口唾沫是釘子。
”明珠鄙視他:“就這樣兒的,也敢說女人靠不住,說話不算數?
立身不正,就以為別人都和他一樣了。
”
江州子見她不像是在開玩笑,懸著的心頓時放下來了,但是聽到明珠後面的話,就又莫名其妙:“我怎麽不敢說?
我怎麽立身不正了?
說得好像我經常說話不算數,靠不住似的。
”
“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有數,別以為年代久遠就沒人知道。
”明珠送他一個白眼,心情很好地哼唱著去休息。
冬蕙和蘇嬤嬤二人連忙跟上去,忙裡忙外操辦她的飲食起居,三個人都是喜氣洋洋。
江州子一肚子的氣憋得難受,衝著兩個美貌侍女撒了一回氣,又跑去找敬松。
敬松已經得知了喜事,才把喜訊往京城方向送出去,又去忙著琢磨怎樣才能最大限度地保證明珠旅途舒適愉快,見江州子氣勢洶洶地跑過來,就笑眯眯地迎上去道:“我已將消息送往京城,殿下一定會很高興。
等到平安回來,咱們這群人少不了封賞,先生可以琢磨一下想要什麽,隻要不過分,殿下都會滿足。
”
伸手不打笑臉人,江州子沒法兒衝著敬松發脾氣,便悶悶地把剛才的事情說了:“王妃為何這樣說我?
就好像我是個十惡不赦的大惡人似的。
”
敬松一聽就笑了,他曾聽明珠提過江州子的劣跡,但此事顯然就是殿下使了壞,江州子的事情他找唐春來打聽得很仔細,壓根就沒有這回事,反倒是江州子年輕時被女人騙得很慘。
不過作為一名忠心耿耿的下屬,他是不會揭穿自家殿下的,當下好言好語地把江州子哄了回去,再悄悄把冬蕙她們叫過來,力爭繼續讓明珠和江州子保持安全距離。
由於明珠的身體反應很好,並沒有打亂出行計劃,眾人隻是盡量挑著平緩的路走,飲食更為精心,也很注意勞逸結合。
這樣又走了三四天,宇文初的回信到了,劈頭蓋臉地把明珠罵了一頓,不信她真的事前一點不知情,自己有沒有身孕難道都不知道嗎?
然後是嚴令他們放緩行程,隻許挑著平坦的大路走。
明珠毫不懷疑,若是在事前讓宇文初知道她有孕的事情,他一定不會同意這次出行。
現在麽,箭已在弦上,不得不發,除非是她的情況真的很危急,不然是不能輕易回頭的。
宇文初另外還有一封信是單獨給江州子的,江州子看完之後一言不發地把信燒了,默不作聲地去指導廚子安排當天的晚飯,又去找明珠:“殿下吩咐我好生照料你,藥食同源,但是藥三分毒,食物才是天底下最好的養身保健之物,以後你的飲食我會指點著廚子做,我再教你一套呼吸吐納之法,不但可以強身健體,還可以最大限度地保持青春美麗。
”
明珠見他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想想也知道這呼吸吐納之法一定很難得,當即十分好奇宇文初到底許了他什麽好處,便問道:“為什麽突然如此大方?
”
江州子已經把她劃分為惹不起、躲得起的那一類人,自動忽略了她的好奇和難聽話,面無表情地示意其他人退開,他要單獨教授明珠秘法。
冬蕙堅決不肯離開:“我可以把耳朵堵上,偷聽一個字就讓我不得好死,但叫我離開王妃,那是不可能的。
”
江州子無奈,隻好同意下來。
這套呼吸吐納之法還配合著一套簡單的動作,明珠記憶力奇佳,學起來不費吹灰之力,很快就試了一遍,再將幾個疑難之處問過江州子,融會貫通,自此有空就練一練。
是否真的能保持青春美麗她是不知道了,不過她腰酸背痛的小毛病是再沒犯過,神采奕奕不說,長胖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江州子被宇文初吃得死死的,便死了那條爭強鬥狠的心,不但表現出極佳的耐性還十分細緻,他又精通醫道,一路上指點飲食,教習眾人養身保健之道,竟和敬松等人關系日漸親密好轉,大家相安無事。
假攝政王妃的車隊是朝著東邊去的,明珠她們卻是朝著南邊去的。
南邊有桓王響應中山王作亂,也是鬧得厲害,離京城越遠,難民越多,這一場叛亂,遠比眾人所以為的更加慘烈。
紛紛揚揚的大雪中,年三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