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艙裡很安靜,黎明培訓的機組人員不知何時已經把燈滅了,四下光線混沌。
我能聽到身邊有輕微的鼾聲響起,大兵和對面的小刀他們已經披上毯子全部睡着了。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大兵他們又是何時睡下的,除了安靜,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嗡!
懷中的九龍劍顫抖個不停。
神劍有靈,每每它震顫,必是有事,或者是它感興趣的,或者就是示警!
我不知道在這數千米的高空上能發生什麼危險,但我還是暗自打起了警惕,入了這一行,我不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隻相信自己的直覺,悄無聲息的站起後,我環目四顧,試圖再次确認周圍的環境。
一雙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視着我
是姬子。
雙目彼此對視的刹那,我下意識的要說話,結果姬子立即搖了搖頭,伸出食指擋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我閉上了嘴,昏暗的環境裡,我看見姬子的嘴唇在飛快的蠕動。
“你也感覺到不對勁了?
”
這就是他用唇語試圖問我的訊息。
我點了點頭,輕輕拍了拍懷中的九龍劍。
姬子神情一凜,身子已經微微繃起了。
咯噔!
忽然,一聲脆響響起。
我渾身一顫,這怪異的聲音來的突兀,一時我分辨不出聲源在哪裡,飛機飛行時發出的轟鳴聲很好的為這聲音打了掩護。
咯噔!
咯噔!
很快,同樣的聲音再次響起!
姬子伸手指了指我身旁,示意聲音就是從我身邊發出的,可我身旁又沒有任何東西。
“外面!
”
這次,姬子稍稍發出了點聲音。
我更覺不可思議,這是在幾千米的高空,飛的最高的大天鵝也上不來,怎麼可能會有其他東西在這裡?
不過,出于謹慎,我還是徐徐推開遮陽闆。
一張詭異的臉印入我的眼簾,這張臉幾乎占滿了整個舷窗,以至于我根本看不清它的身軀,如果中間不是擋着三層厚的有機玻璃的話,恐怕我們此刻早就臉貼臉了。
這是一張長滿黑毛的臉,似人臉,卻偏偏長着一隻巨大的鳥喙!
在我看過的資料裡,從沒見到過長成這樣的怪物!
這東西正在啄舷窗,而且外面的兩層玻璃已經破碎了!
這樣的“邂逅”方式顯然也不在窗外邪物的預料當中,它明顯愣住了,随即,它的第一反應就是擡頭狠狠朝最後一層有機玻璃琢來。
“遇襲!
”
我聲嘶力竭的大吼一聲!
咔嚓!
鳥喙碰到玻璃的瞬間,上面已經布滿了裂痕,這一啄的力量有多大可想而知,再讓它來一下,隻怕整個舷窗玻璃都保不住了!
我心一橫,“哐啷”一下拔出九龍劍,舉劍向前刺去,這一下所用力量極大。
早已不堪重負的玻璃的終于破碎,不過這一劍沒有直接将那東西刺死,千鈞一發之際它一撇頭躲開了一些,被我一劍貫穿了臉部,殷紅的鮮血在空中綻放,它瞬間遠遁,混沌的天空上,我看見那似乎是一隻大鳥,但比金雕之類的要大的多,十分雄壯,雙翼拉開翼展足有三四米。
呼啦啦!
強風從破碎的窗口灌入,一股恐怖的力量吸附着我朝窗口貼去,我在椅子上狠狠踩了一腳,硬生生的閃開了,不過還是狠狠撞擊在了機艙。
大兵就倒黴了,身上的毯子瞬間被卷走,強大的吸附力讓他一下子從睡夢中驚醒,半張臉都被吸得變形了,臉皮在抖動,似随風招展的旗幟,他尖叫一聲,向舷窗挪去,如果不是我趁機一把将他扯了過來,恐怕他半顆腦袋都會從小小的舷窗裡塞出去,涼定了!
狂風下,小刀和紫羅蘭等人紛紛驚醒,他們到底是快要畢業的老油條,遇事不像大兵那麼懵懂,反應速度極快,在第一時間保住了自身。
機艙裡滴滴答答響個不停,頭頂上的氧氣袋自動掉落下來。
就是這片刻功夫,我感覺身體有腫脹感,開始缺氧窒息了
我知道,這肯定是飛機内部失壓造成的,現在的飛機都是有增壓系統的,讓飛機上的人不至于因為高空壓力小和氧氣不足而産生不舒服的感覺,眼下舷窗破裂,肯定會造成艙内失壓缺氧,這是常識,每次坐飛機都會普及的,隻不過我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碰上。
呆滞片刻,我一把抓起氧氣袋捂在自己嘴上,姬子有樣學樣,唯獨大兵這個夯貨不成,都已經翻白眼了,不知自救,沒辦法,我隻能抓起氧氣袋給他捂在臉上,大吼道:“給我拿着!
”
有了氧氣,身體上的不适症狀得到了巨大的緩解。
“到底什麼情況!
”
紫羅蘭在對面問我。
“我們被邪物襲擊了!
”
我吼道:“他媽的這幫東西陰魂不散,竟然追到幾千米的高空上來了!
”
說此一頓,我忽然想起之前安靜的令人壓抑的機艙。
機組人員
這是個可怕的念頭,一冒出來立馬就讓我坐卧不安,略一猶豫,我橫了橫心,丢開氧氣袋憋着一口氣朝駕駛艙沖去。
我一動,小刀沉吟一下,連忙跟了上來。
途徑洗手間時,洗手間的門是打開的,裡面一個空姐四仰八叉的躺着,頭上有一個巨大的血洞,像是被槍打開的窟窿一樣,我隻是看了一眼就确定,這肯定是剛才我所見到的那種邪物幹的,隻有它們那類似于鳥喙一樣的嘴巴才有這麼恐怖的殺傷力,一下子能破開人堅硬的顱骨!
它們已經潛入機艙了。
這不是個好消息。
不過,它們既然進來了,為什麼不過來幹脆弄死我們呢?
略一思索,我大概有個猜測,這些東西的嘴巴堅硬無比,但它們的近戰能力并不強,機艙狹小,一旦在這種地方和我們幾個打起來,它們必死無疑。
方才我一件刺破那玩意半邊臉,大概能試探出點虛實,如果是大兵,我倉促下的一劍根本刺不中他!
這裡是幾千米的高空,它們隻需要殺死機組人員
我沒敢想下去,小刀也看到了空姐的屍體,他低吼一聲沖進了駕駛艙,很快又出來了。
這短短片刻功夫,我們兩個又有點撐不住了,抓起氧氣袋大口呼吸着。
“死了,全死了!
!
”
小刀的聲音帶着寒意,他似乎并不害怕,隻想殺戮,不過沒有目标,他隻能硬憋着,略一沉吟,他看向機械師:“剩下的看你了,這飛機現在快成了死人窩了,哥幾個能不能活着落地看你!
”
機械師應了一聲,丢下氧氣袋朝駕駛艙跑去,他需要的一切在那裡也有。
“他行?
”
我扭頭問小刀。
小刀握緊三棱刺,沉聲道:“他代号機械師。
”
我點了點頭,算認了,管他牛不牛,反正這地方就他懂,他不上,難道指着大兵那雙擦屁股都嫌糙的大手去開飛機?
很快,一陣滋滋啦啦的電流聲過後,機艙裡響起了機械師的聲音:“兄弟們,告訴你們個不好的消息,這架飛機不禁舷窗破裂,機身也遭到了嚴重破壞,我們馬上就要墜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