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帶着撕心裂肺一樣的吼叫,充滿了焦急,原本已經到來絕望之地,好像已經沒人能阻止那男子了,可正坐上,瀾滄洙的呵斥如炸雷一樣響起,而男子的刀已經到了沐一一的胸前,下一刻,刀刃被硬生生的遏止在男子的手裡。
“娘娘!
”帶着哭腔,喬寒煙沒命的跑過去,把沐一一拉開,離那把刀越遠越好。
“為什麼不讓我殺了這個女人!
你不是恨她嗎?
那為什麼不讓我殺了她!
”冰绡一字一頓,尤其是那個恨字,好像說的不是瀾滄洙心裡的恨,而是她自己一樣。
瀾滄洙起身,面向玥玦世子,見那玥玦世子也沒有什麼惱怒的意思,反倒像是在看熱鬧似的,也隻是一個眼神過去表示一下歉意,就走了下去,朝向舞池。
冰绡手裡的刀還沒有放下,直到瀾滄洙用力将刀子掰下來,她才肯罷休了。
“别鬧了,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不好好開心開心,為何跟這種人計較。
”
衆人嗟歎!
在場的人,誰都聽到了瀾滄洙方才口中所說的話,“為何要跟這種人計較”,話語裡,言外之意沐一一在這裡,都成了什麼不受歡迎的人之類。
而本就是聽者有心,那三個字,這種人,猶如針尖一樣死命的紮在了沐一一的欣賞,她本就被吓的動彈不得,瀾滄洙的話更像是加上了幾層冰霜,單薄的衣裳根本承擔不了來自心裡的冰冷,徹徹底底,透徹進了骨頭。
“可是滄洙哥哥,這個女人哪一點好,明明已經嫁給了江王了,為何還非要逼你再娶她!
她是在利用你對她的感情,她一定知道你對她還不舍才……”冰绡說着說着,眼睛就紅了,此時此刻,也才方能看出來這哪裡是個美豔的男子啊,命名就是個女子嘛!
開口就叫一國之君為滄洙哥哥,沐一一低着的頭也忽然擡起,看着冰绡眼裡含着眼淚看着瀾滄洙的樣子,才明白這個女扮男裝的冰绡之所以能夠在後宮裡面橫行,全都是瀾滄洙所賜,聖旨,誰敢得罪皇帝庇佑的人呢!
這金貴妃,猶如一個玩物一樣被冷落在一邊,剛剛還差一點就被砍死呢,本以為那瀾滄洙隻是來阻止慘劇發生的,可沐一一卻根本沒有想到,下一刻,她就真的看見瀾滄洙将冰绡輕輕的摟如了懷中,語氣溫柔的安慰着。
心裡像是喝了膽汁一樣凄苦,沐一一被喬寒煙小心翼翼的扶着,可是卻無論如何也站不穩了,心不穩,腳下如何站得穩!
突然就覺得自己今晚的這一身淡藍色紗衣穿的很适合這種場合,很冷,很凄慘。
“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還不給朕回去坐着!
”瀾滄洙扭頭對着沐一一說道,語氣冰冷的可以穿透她的心,卻不知,心已經碎了,如何再經得起再一次刺穿。
“什麼……”僵硬的人兒有些茫然,口中呢喃着問道。
雖曾經聰明的很,現在還不如喬寒煙機靈,後來也硬是被喬寒煙給拖着回到了席位上面,坐定之後,還不知這一切為什麼會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可是眼前的事實清楚的說明着,這不是夢啊,是真實的啊,自己受着折磨大的委屈,主仆二人剛才就差點喪命在那把刀的刀刃下,可那個在懷中嘤嘤哭泣的,蒙受着百般撫慰的卻不是她沐一一!
許久,沐一一也沒有回過神來,看着瀾滄洙名人将冰绡扶着離開,不知道究竟吩咐了些什麼。
等到瀾滄洙再次回來坐回她身邊的時候,那張本就不溫柔的臉,仿佛又多了些東西,是什麼呢,是厭惡?
還是愧疚?
若是愧疚,究竟是對誰的愧疚呢?
修長而幹淨的手,繞過她的眼前,直奔桌上的白玉酒杯,那兀自飲酒的男子,幹淨的眸子在沐一一看來,現在真的是充滿了污垢,斜斜的瞥向了她,斜視着她的兩隻手冰冷的握在一起,無助的顫抖着。
生平第一次,沐一一連自己都能夠聽得到自己牙齒被打磨的咯吱咯吱響,還要不停顫抖的下颚,讓她明白所謂冤,真是如吃了黃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