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本就彙聚在鐘璃的臉上。
隻是無人敢說。
耶律浧一語将這層砂紙捅破,衆人打量鐘璃的目光瞬間就變得複雜了起來。
人人豔羨鎮南王妃好福氣。
得鎮南王獨一無二的專寵。
而今日看,鎮南王妃的福氣,隻怕也是到了頭。
不用人說,鐘璃都能猜到這群人心裡想的是什麼。
不過她此時與其說為祁骁所謂的背叛生氣。
不如說是惱怒祁骁不謹慎,讓耶律浧抓了設局的空子。
祁骁若真是有偷腥的心思,哪兒用得着去偷耶律浧的人?
還這麼湊巧讓耶律浧抓了個正着?
今日若不是個局,鐘璃就把祁骁的腦袋擰下來給耶律浧當球踢!
衆目睽睽之下,鐘璃起身歉意一笑,無奈道:“既是蕭鼎王相約,本妃自是不好拒絕,隻是……”
“王妃隻管去便是,不必在意小王等人。
”
安溪遙遙的對着鐘璃舉杯,笑道:“王妃處理私事,小王等人就不前去添亂了,在此恭候王妃歸來。
”
拓野也緊跟着道:“安溪王子說得極是,我們這些閑人就不去打攪王妃處理家務事了。
”
鐘璃意味不明地看了這二人一眼,笑道:“那就請諸位自便了。
”
“紫紗,本妃去去便回,你在此好生招待各位貴客,不可怠慢。
”
“府中地形複雜,不少地方有特殊機關,記住别讓貴客落單獨行,省得萬一誤碰機關傷到了人,就是本妃的待客不周了。
”
紫紗沉聲應是。
霍雲齊下意識地想起身跟上。
鐘璃對着他不動聲色地一搖頭。
霍雲齊瞬間領會了她的意思。
他對着鐘璃拱手,恭恭敬敬道:“王妃安心前去,此處自有屬下等人。
”
鐘璃笑笑去了。
耶律浧意味深長地看了安溪等人一眼,冷着臉拔腿跟上。
拓野慢悠悠地倒了杯酒,玩笑似的說:“你猜,耶律浧今日所想能不能成?
”
安溪瞧不出情緒地輕輕一笑,端起酒杯與拓野輕輕一碰,感慨道:“能不能,端看鎮南王和鎮南王妃是否願意入套了。
”
“傳聞那琉璃姑娘與王妃面貌極為相似,乃是蕭鼎王極為寵幸之人,今日将琉璃姑娘都搭上了,若不能成心中所想,蕭鼎王隻怕是要大為惱火的。
”
“不過……”
“鎮南王夫婦的笑話豈是那麼好看的?
咱們不去,才是對的。
”
不管此局是誰赢了誰輸了。
跟他們的幹系并不大。
去看了熱鬧,說不定事後有人惱羞成怒,還會牽扯到他們的身上。
何必去招惹這樣不必要的麻煩?
還不如在此等候消息。
反正,這熱鬧也等不到明日再爆。
拓野眸光閃了閃,笑着将酒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摩挲着酒杯的邊緣不再言語。
與此同時,鐘璃等人也快到了耶律浧暫住的别院。
當初考慮到來客都是權貴,排場也不小。
鐘璃特意準備了幾個大的院子供着幾人暫住。
可如今一想,鐘璃又覺得自己是好心被當做了驢肝肺。
院子大了除了能住。
還能作妖。
她當時還是大意了。
似察覺到鐘璃情緒不佳,耶律浧幽幽冷笑,沉沉道:“都說鎮南王對王妃情深義重,如今看來,這似乎是虛假之言?
”
“王妃可覺被辜負?
”
鐘璃要笑不笑地呵了一聲,歎似地說:“是被辜負,還是有人别有用心,沒眼見為實前,真的不好說。
”
“我勸王爺還是莫要先下定論,你覺得呢?
”
耶律浧像是好笑鐘璃的死鴨子嘴硬,冷冷一笑,快步走到鐘璃的身邊,低聲道:“本王敢這麼說,那便是已經成了。
”
“不管起因如何,你此時進去,看到的就會是本王想讓你看到的景象。
”
“本王都這麼說了,王妃确定還要親自一探嗎?
”
耶律浧如此信誓旦旦。
鐘璃心裡莫名咯噔了一下。
難不成祁骁真在自己家裡翻了船?
她面無表情地看着耶律浧,一字一頓。
“蕭鼎王最好是祈禱我夫君無事,否則的話……”
“不好了!
”
“大事不好了!
”
前方跑來了個一臉驚恐的丫鬟。
見着鐘璃等人,立馬露出了狂喜的神色,大喊道:“有刺客!
”
“來人啊!
有刺客啊!
”
紫荊上前将人拿住,冷聲問:“怎麼回事兒?
!
”
那丫鬟着急地指了指身後不遠處的方向,驚恐道:“有刺客闖入了蕭鼎王的别院,王爺聞訊已經趕過去了,王妃……”
“我知道了。
”
鐘璃話音落下,人瞬間就沒了影子。
耶律浧心裡叫了聲不好施展輕功追了上去。
身後浩浩蕩蕩的一群人拔腿跟上。
到了耶律浧所住的院子前,不等進門,就能聞到空氣中彌散而出的濃烈血腥。
鐘璃瞳孔無聲一縮,下意識地喊了一聲祁骁。
院子裡,祁骁對着夜林使了個眼色,夜林瞬間會意擡手給了自己一掌,哇的一聲吐了一口血,着急地扶住了一身是血的祁骁。
祁骁滿意勾唇,往胸口點了幾下,靠在夜林的身上,氣若遊絲地應了一聲。
“阿璃……”
“阿璃我在這裡。
”
鐘璃對祁骁熟悉到可怕。
驟一聽祁骁的聲調不對,她立馬就沖了進去。
紫荊着急喊了聲王妃小心。
耶律浧也面帶凝色地飛身而入。
院子裡,幾乎成了被遍地的血染得變了顔色。
祁骁滿是血迹,虛弱得幾乎站不住地靠在同樣一身狼狽的夜林身上。
見鐘璃來似乎是想笑,嘴角牽起卻爆出了一聲咳嗽。
鐘璃眼無他物着急地撲上去扶住了他,焦聲道:“到底怎麼了?
”
祁骁吃力地扯出一個笑對着她微微搖頭。
轉而目光冰冷地看向了落後鐘璃半步的耶律浧。
“蕭鼎王,你這是何意?
”
耶律浧本人看着眼前的情景,内心也很是茫然。
他分明是讓人給祁骁下了北漠特有的會讓人喪失神志的藥,想法子将祁骁引至此處。
按理說在那人去報之前,祁骁就應該已經中招了。
他帶着鐘璃來看到的也會是祁骁與女子厮混的場景。
可為何是這樣?
蕭鼎王面色陰沉地看向祁骁。
字字咬牙。
“鎮南王這話是什麼意思?
”
祁骁抓起一個東西砸到了耶律浧的面前,冷冷道:“本王誠意相邀你前來慶賀,你卻違背府中規矩私帶私兵,想借此作亂,這又是什麼意思?
”
“你是不想與本王為友,還是不想與鎮南王府為友?
”
“或者說,你今朝前來,就是為了與本王和本王的鎮國軍為敵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