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忍不住破冷為笑,樂得合不攏嘴地伸手憐愛地摸了摸兩個小家夥的頭,嘴裡不住地說:“兩位小公子說得對,的确是該打!
但凡是招惹王妃不喜的人,統統該打!
”
鐘璃忍俊不禁地搖了搖頭,看兩個小家夥還有捅火的意思,警告似的用指尖在兩個小家夥的鼻子上輕輕地點了點。
“張嘴閉嘴就是打打殺殺的,這股子土匪勁兒是上哪兒學來的?
活脫脫的小纨绔樣。
”
像是聽出了鐘璃話中的警告,兩個不甘示弱打打打的小家夥立馬就閉上了嘴。
最為嘴甜的大寶還滿臉帶笑地湊了上前,踮起腳尖湊到了鐘璃的眼前,捧着她的臉吧唧就親了一口。
讨好之意不言而喻。
二寶見了,雖有些不明就裡,可還是決定緊跟大哥的步伐,抱着鐘璃吭哧吭哧就是一通好啃。
鐘璃被糊得滿臉是口水,看着笑得像年畫娃娃似的大寶,好笑之餘又有些好氣。
這股子鬼機靈到底是像誰?
鐘璃好笑得不行,伸手将兩個小機靈鬼摁在懷裡揉了揉,然後才說:“這樣,将送禮的人請進來。
”
說完,鐘璃又對着紫紗低聲吩咐了幾句。
紫紗了然地點點頭,轉身飛快地去了。
不一會兒,代表赤珠前來送禮的人,就被連人帶禮物地從鎮南王府中扔了出去。
被扔出去的人滿臉怒氣地站了起來,指着鎮南王府的大門就是嗷嗷的一通亂吼。
吼的是塞巴土語,說的是什麼也無人能聽懂。
可光是看表情就能猜到,說的必然不是什麼好話。
等罵夠了鬧夠了,周圍圍觀的人也将鎮南王府的大門圍得水洩不通了,送禮的人才一臉憤怒地拍拍袖子甩手走了。
赤珠來送禮一事,是大張旗鼓的。
送禮的人被扔出去一事,自然也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
如果說之前關于鐘璃和赤珠交惡一事,還隻是人們的猜測。
那麼到了這個時候,這個猜測無疑就成為了人們以為的真相。
上趕着送禮的人都被鎮南王妃扔出去了,塞巴可汗跟鎮南王妃的關系得多水火不容啊?
人們對此議論紛紛的時候,鐘璃卻看着手中的一柄樣式古樸的匕首面露驚訝。
看起來她是直接将送禮的人和禮物都一起扔了出去。
可實際上,扔出去的隻是一個空盒子,裡邊真正的禮物早就被鐘璃拿了出來。
正是她手中的這把匕首。
長槍短劍各式武器,鐘璃唯一偏愛的就是輕便的匕首。
對匕首的偏愛讓她更為了解匕首的構造和利弊好處。
也能一眼就看出,手中這把匕首的不凡之處。
鐘璃看着手中的匕首失神,徐嬷嬷卻是一臉不加掩飾的不滿。
她打岔似的上前在鐘璃的手邊放了一盞冒着熱氣的羹湯,低聲說:“這塞巴可汗也真是的,送禮送什麼不好,偏生送了個殺氣騰騰的玩意兒,别人都送名劍送好刀,她可倒好,整把看着灰不溜秋的匕首就眼巴巴地送來了,這是埋汰誰呢?
”
徐嬷嬷越看那匕首就越覺得不祥,甚至不顧一直格外重視的尊卑之念,想将匕首從鐘璃的手中拿走。
她嫌棄地說:“好的匕首府中庫房中不知還有多少,王妃就别盯着這個看了,有功夫瞧這個晦氣玩意兒,還不如多喝兩口湯呢。
”
徐嬷嬷少有如此直白地流露自己不滿的時候,此時這麼說,可見是對赤珠送的禮不滿到了極緻。
鐘璃聽完好笑得不行,輕笑道:“嬷嬷這話就是說錯了,這可不是尋常的匕首。
”
若是鐘璃沒看錯的話,這匕首的刀刃乃是精鋼所制。
這個時代煉鐵技術不易,出産極少。
含鐵量相對更純的鋼更是難得。
說是千金一克也并不誇大。
在這種時代背景下,精鋼就幾乎是隻存在于傳說中的神器了。
傳聞中,百煉成鋼,精鋼制器則可吹毛斷發無堅不摧。
傳聞雖有誇張的成分,可由此更能看出精鋼的難得。
而赤珠送的這把匕首,除了刀柄的部分不是精鋼的外,其餘刀身皆是由精鋼所制。
隻是精鋼提煉過程中燒制技術不純熟,故而刀身看起來灰不溜秋的并不起眼。
說是無價之寶也不為過。
赤珠這禮,送得不輕。
隻是這看似不起眼的東西,卻是實打實能要命的東西。
鐘璃見徐嬷嬷一臉狐疑像是不信,忍不住輕輕一笑,随意将手擡起,掌心暗勁内存運于指尖,緊握刀柄,輕飄飄地往身旁的柱子上扔了過去。
嗖的一聲悶響,輕得幾乎難以聽清。
可看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那把被徐嬷嬷說得毫無用處的匕首卻穩穩地插入了柱中七分,隻留下了一個灰突突的刀柄在外。
寶光内斂,鋒芒在外。
徐嬷嬷不通武藝,可再不通,她也知道想穿透這柱子需要多大的韌勁兒。
眼見為實了,徐嬷嬷頓時沒了别的話,悻悻地壓抑着不滿,撇撇嘴不說話了。
鐘璃站起來運氣将匕首拔出,指尖輕輕地從暗藏鋒芒的刀鋒上微微滑過,語帶遺憾。
“刀是好刀,隻可惜我卻是不能用的。
”
徐嬷嬷這下是真的不理解了。
她說:“為何不可用?
”
鐘璃随手将匕首放在了托盤中,淡淡地說:“這匕首的尺寸比尋常匕首的尺寸稍微小上兩分,刀柄右側的位置上刻有祥雲三朵,按塞巴的民俗傳說中,祥雲是女子的象征,男子是烈日,而數為三,則是說明這匕首是一位身份尊貴的女子所有。
”
“除此外也就罷了,這祥雲圖案刻畫在右側,則是說明還有一把同款的應當是為男子所有,刻烈日圖樣在匕首左側,是為一對鴛鴦匕。
”
換句話說,也就是情侶款。
鐘璃要是沒成親,用就用了。
反正她也不知道那個拿着另外一把匕首的人在何處。
可她不光成親了,如今還是兩個孩子的娘親。
要是讓人知道她用了這個,不知要引起多少罵名。
更何況,就算是别人不知道,讓祁骁知道了也是一樁難以處理的大事兒。
那醋缸子打翻了是何種滋味,鐘璃是當真不想再嘗試一下了。
酸得牙疼。
說話間,林總管前來請安。
林總管眼尖,瞥見鐘璃手邊的匕首瞳孔微微一縮,緊接着發現了匕首的不同之處又有些好笑。
他說:“這東西怎會在王妃手中?
”
鐘璃聽完面露詫異,好笑道:“怎地,林總管知曉這物的來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