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楊夏月坐在桌案旁看書,因為在下雨天,人本來就容易犯困,再加上今天和楊家人戰鬥了一場,難得有機會安靜一會兒。
楊夏月也就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楊夏月沒有注意到,白昌房間的門,輕輕地被打開了。
他從裡面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那一身淡紫色衣服的少女,正側着身趴在桌案上,露出一片白皙的脖頸。
白昌皺眉,聲音冷沉了起來:“楊夏月!
”
楊夏月正在睡夢之中,忽然間聽到了白昌的聲音,一下子就驚醒了過來:“怎麼了?
”
一件衣服已經從天而降,直接就把楊夏月的腦袋給罩住了。
楊夏月把衣服扯下來的時候,就瞧見白昌正看着自己:“白昌,你幹什麼?
”
白昌嗤了一聲:“把衣服穿好。
”
楊夏月低頭看了一眼,這才連忙把衣服扯上,然後她的臉有一些微微的發熱:“你怎麼在這?
你什麼時候來的?
”
“我一直都在!
楊夏月,你平常的時候,就是這麼……”白昌說到這,頓了頓。
接着他繼續道:“這樣不檢點嗎?
”
楊夏月的臉色黑了下來:“我怎麼就不檢點了?
”
“和男子獨處一室的時候,你把衣服扯開是什麼意思?
”白昌反問道。
楊夏月覺得白昌就是故意找茬:“我怎麼樣和你有什麼關系?
再說了,聖人雲君子非禮勿視,你來了為什麼不喊我一聲?
反而悄悄地在那看着我?
”
楊夏月狐疑地看着白昌:“你該不會是垂涎我的美色吧?
”
白昌冷嗤了一聲:“你是覺得我會眼瞎看上你嗎?
我一直都在屋子之中,并不知道你什麼時候來的,來了就是這副樣子!
”
白昌說這話的時候,又掃量了楊夏月一眼,一臉的嫌棄之色。
楊夏月打量了一下白昌,見白昌的身上沒有什麼水汽,倒也相信了白昌說的話。
“你一直在屋子之中,怎麼沒有動靜?
而且誰知道你在這?
我來的時候門是從外面鎖着的……要是早知道你在這,我一定不會這樣的!
”楊夏月反駁道。
再說了,楊夏月覺得自己也沒咋啊,不過就是扯開濕掉的衣領子嗎?
白昌這樣激動什麼?
他不喜歡看就不看呗!
怎麼聽着白昌這意思,好像是自己污了他的眼睛一樣,她好歹是一個姑娘家,被人這樣說,心中還真是起了幾分脾氣!
楊夏月說着說着,臉上就帶起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哦,我想起來了,你們做那行的,都不喜歡走正門!
”
畢竟當江洋大盜的,不都喜歡翻牆嗎?
白昌瞥了楊夏月一眼,有一些沒聽懂楊夏月的話,但是他沒有追問下去。
而是回了屋子,拿了一個什麼東西,啪的一聲就扔在了桌子上。
楊夏月定睛一看,卻是一套薄如蟬翼的小刀,有一些像是她想要的手術刀,但又有很大的不同。
楊夏月擡頭看着白昌,白昌的神色冷漠,和棺材闆一樣,讓人看不出來他想的什麼。
楊夏月心中暗道,白昌拿這刀過來做什麼?
這該不會是白昌平常用的暗器吧?
楊夏月忍不住地想起自己前世的時候看過的那些影視劇,江洋大盜們,好像都喜歡用暗器飛镖啥的。
他這是拿這些東西來威懾她嗎?
“你這是做什麼?
”楊夏月也沒有多怕。
她現在對白昌還是有一些了解的,知道白昌這個人雖然總是陰晴不定,喜歡翻臉不認人,但是總的來說,并不會做出一言不合就要人命的事情。
她之前怕白昌,也不是怕白昌這個人,而是怕被白昌牽連。
畢竟這個朝代的律法,可是甯可錯殺不可放過的。
白昌不想解釋,随口道:“拿去。
”
楊夏月的确有一些心動,但是見白昌這樣輕易地應下,反而有了幾分遲疑:“真的打算給我了?
”
兩個人剛才的時候,不還鬧着不愉快嗎?
怎麼眨眼的功夫,白昌就要把暗器送給她了?
楊夏月打量着白昌,心中忽然間有了一個不怎麼現實的猜測:“這些東西,你該不會是送給我的吧?
”
白昌被楊夏月戳中心事,面色有一些微微的尴尬,但他還是盡量讓自己的臉冷着:“是杜筠托我給你打造的。
”
楊夏月聽到這,就徹底歡喜了起來。
若是白昌做這件事,她還要懷疑白昌别有用心,但是杜筠不一樣,他這樣做,不會有太複雜的用意,就是想幫襯她。
想起杜筠,楊夏月就感慨了起來:“杜公子可真是一個大好人。
”
白昌見楊夏月這樣,心頭就有幾分不滿,明明是他那日瞧見楊夏月去尋這樣的刀,這才想辦法托最好的工匠給楊夏月造了這刀。
給楊夏月的時候,又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理由,随口把功勞扔給了杜筠。
但當他瞧見楊夏月這樣覺得杜筠好,一句贊美他的話都沒有的時候,他還是在自己的心中冷嗤了一聲:“真是沒良心!
”
白昌這話沒有說出來,楊夏月也不知道白昌想的什麼。
剛才因為白昌陰陽怪氣地嘲諷她,她還是有一些不高興的,但是現在得了這刀,她就把剛才的事兒放下了,而且高高興興地擺弄着這些刀具。
楊夏月發現,這刀雖然和她想要的有一些不同,但若是用熟悉了,會更順手一些。
至少,可以滿足一些稍微複雜的手術要求了。
楊夏月把刀收起來的時候,才想起來擡頭看了白昌一眼,真心實意地說了一句:“也謝謝你。
”
雖然說是杜筠托白昌辦這件事的,但是她覺得,自己還是應該謝謝白昌。
白昌聽了這話之後,心情就稍微好了幾分。
楊夏月推開門,往外看了一眼,此時外面的雨更大了。
伴随着風雨,院子之中的大槐樹搖搖晃晃,不少枝葉都落了下來。
如此大的雨,楊夏月是怎麼也沒辦法出去了,就算穿着鬥笠,也會被淋成個落湯雞。
既然暫時走不了,索性楊夏月就把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