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皇後被關了禁足,不正是說明皇上偏寵慧貴妃與六皇子,那被送去做質子的,自然極有可能是其餘的皇子了。
如此,其餘有皇子的妃嫔均是戰戰兢兢的,這兩日也是越發的說自己所生養的皇子這疼那痛的。
太醫院頓時忙的不可開交。
妃嫔心思各異,更是私底下小動作不斷,到是盧澤惠這邊,風平浪靜的,隻如尋常一般,似從未聽說這事兒一般。
自然了,這不過是面上的模樣,私底下,盧澤惠早已派人送信兒出去給了盧少業,提及俞氏請求皇上更換質子人選,更是指明要換六皇子。
得了此信兒的盧少業,這眉頭擰的老高:“先前到是還納悶突夏國為何偏生提及質子之事,現在到是知道緣由了。
”
“以質子之事,引發宮中内亂,讓朝政不穩。
”沈香苗眼珠子轉了轉,答了一句。
“正是。
”盧少業點頭:“抛出來一個事情,即便往後如何決定還未可知,但人總會未雨綢缪,不想讓此事有可能發生,如此,後宮之中,必定會争鬥不斷。
”
“而後宮與前朝,又往往是牽一發而動全身,自然也會引發前朝争執相鬥,這看起來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到是要引發許多的事端來,這突夏當真也是不容小觑。
”
“皇後有意針對姑母,往後隻怕是姑母在宮中日子也不會好過,隻是還好皇上還惦記與姑母之間的情誼,想來應該也是會護着姑母與六皇子的。
”沈香苗道。
“話是這麼說,隻是最是無情帝王家,這個道理我明白,姑母更明白,倘若姑母全心全意的相信皇上會偏寵她與六皇子的話,也不會特地派人專門送信兒給咱們了。
”盧少業道。
這話,讓沈香苗低頭思忖了許久,擡頭道:“你的意思是……”
“嗯。
”盧少業點頭:“皇上處罰皇後,關了皇後的禁足,并不一定就是偏寵姑母的緣故。
”
“突夏提議交換質子,太子當場便懇求皇上大局當前,莫要因為疼惜他這個兒子而影響國家大事,可謂是博得群臣好感與尊重,皇上因此龍顔大悅。
”
“可皇後此時卻提出要更換質子人選,更指明要六皇子去,面上瞧着是皇後一人的意思,可私底下,旁人說不準要說這可能是太子與皇後兩人所為,面上大義凜然,為國盡忠,私底下卻是毫無擔當,算計旁人,如此對太子的名聲可謂是大大有損。
”
“皇上自然會因此覺得皇後拎不清,因而有了怒氣。
且仔細說起來,皇上也未嘗沒有打過六皇子以及其餘皇子的主意,畢竟到底是一國太子,更是皇上十分贊賞肯定的大皇子,不會将他送到突夏這種未來生死不定的地方,隻是現如今若是訂下來質子人選,必定又是一場的軒然大波,到是不如趁着太子表态的時候,按下不提。
”
“所以此時,六皇子,并不一定安全。
”
盧少業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都蒙了一層淡淡的愁容。
沈香苗也頓時沉默。
的确如此,六皇子患有心疾,在幾個皇子之中,以外人的看法來說,就是最為無用的一個,不能為國盡忠,為社稷出力,是最适合送出去的人選了。
而盧少業,更是捏了捏手指,片刻後松開來,道:“說起來,我到是突然想了起來,先前崇州府那個蠱蟲案子裡,似乎有個十分厲害的蠱醫,叫做吳高毅的?
”
“嗯,此人十分擅長巫蠱之術,且為人頗為忠厚老實,更是因為吳家對其有救命之恩,因而對吳家感恩戴德,十分忠誠,因此将自己的名字改了姓吳。
”
沈香苗笑道:“好端端的,怎麼想起這個人來了?
”
“我是在想六皇子心疾之症,既是太醫束手無策,到是不如想想旁的法子,将這蠱醫請來,為六皇子看診一番,看看是否能夠治好了這病症。
”盧少業道。
若是能夠治好了這六皇子的病症,那六皇子自然也就多了一個不會送往突夏國的籌碼,到底盧家德高望重,隻要六皇子身強體健,其餘皇子自然也就比不過了六皇子去。
雖說這個節骨眼上有任何的異動都會讓皇上心中生疑,覺得在算計什麼,但這個時候給六皇子看診,倒也可以說明慧貴妃對此事并不知情,仔細說起來了,也可以說慧貴妃不像其餘妃嫔一般,唯恐避之不及。
隻是這巫蠱之術,到底是一個不太符合尋常醫理的手法,更何況這六皇子所患的是心疾,用現代的話來說,便是心髒病,隻怕不是巫蠱之術能夠醫好的。
但事無絕對,更何況到了這個地步時,哪怕有一絲的希望都不能輕言放棄。
沈香苗明白這個道理,自然也不會說什麼喪氣話,心底裡也是盼着能夠将六皇子的心疾之症給治好,便道:“如此,便派人給吳知府送信兒,務必請了吳高毅來京都一趟吧。
”
“嗯。
”盧少業急忙補充了一句:“此事,我來辦就好。
”
沈香苗先是一怔,随後卻是偷笑了兩聲。
合着這醋,到了這會兒還在吃?
盧少業察覺到沈香苗的偷笑,隻摸了摸鼻子:“這兩日我這裡也是忙着帶那夏征烨到處閑逛,也顧不得你這邊,這兩日在家一定十分無趣吧。
”
說着話的,這手已經是不安分的攀到了沈香苗的手掌上頭,仔細摩挲那細膩光滑的手掌。
“倒也還好,看一下書,做一下菜,研究一下食譜什麼的,或者回沈宅去,陪一下娘,和杜大夫說上幾句話。
”沈香苗笑答。
“提及這杜大夫。
”盧少業笑問:“杜大夫要找的人,可曾有了消息?
”
“沒有。
”沈香苗搖頭:“暫時還沒有任何的音信,不過這京都如此之大,想要找一個人,尤其還極有可能是深居簡出之人,也不是什麼易事,隻能是慢慢找吧。
”
“嗯。
”盧少業點頭:“索性也沒什麼事,杜大夫在這裡的話,也能陪母親說說話,免得母親一個人孤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