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質不一樣,風味自然也千差萬别。
這就好比,同樣的是賣布匹,錦衣閣聲名遠揚,進錦衣閣買好布的人舍得花銀子,而貨郎挑的布太劣太雜,能進錦衣閣買布的人他看不上。
”
潘一銘毫不給他留臉面,湊近他道:“你們錢家雜貨鋪子腌的酸筍,跟貨郎挑的劣布沒什麼兩樣,我真要為了省銀子用你們的酸筍下菜,不是砸了福祥記的名聲嗎?
錢東家,你們錢家鋪子的東西,本少爺還真看不上。
”
“再說了,草兒姑娘堆在面攤鋪子那批酸筍,也不是賣去福祥記的,是賣去縣裡雁客來,放那兒是等着喻公子去提貨。
”
不顧錢東家和錢罐子兩人的表情有多難看,潘一銘挖苦道:“你們琢磨着怎麼搶人家生意時,草兒姑娘已經将酸筍賣進了雁客來。
有空别光顧着搶人買賣,多琢磨琢磨怎麼泡酸筍,怎麼泡出好風味來。
”
“草兒姑娘,咱們走了!
”
說完,丢下呆若木雞的錢家父子倆,帶着蘇草和蘇忠賢揚長而去。
“潘少東家什麼意思?
不買咱們的酸筍了?
不跟咱們做買賣了?
”
錢罐子嘴都氣歪了,指着離去的潘一銘和蘇草恨恨道:“一定是這個臭丫頭,他借着有幾分姿色攀上了潘少東家,潘少東家才會護着她,不跟咱們雜貨鋪子做買賣了。
”
他凄厲的慘叫一聲:“爹,咱們手頭那四千斤泡酸筍怎麼辦?
”
錢家父子沖蘇草父女和潘一銘恨得跺腳的一幕,恰巧就被跟着掮客來看鋪子的魏伶兒主仆看了去。
“明珠鎮隻有這麼大,怎麼又撞上那個醜村姑了?
”
在福祥記吃了個悶虧,丫鬟一直記恨着:“那丫頭沒給夫人好臉,咱們就這麼算了嗎?
”
“不這麼算了,你還想怎麼辦?
”
魏伶兒恨得牙癢癢:“她故意将事情鬧大,福祥記酒樓的事要是傳到縣裡去,不但那惡婦會跟我過不去,老爺那邊也不好交待。
”
丫鬟替她出主意:“她說咱們老爺貪墨,一個小村姑污陷官老爺,将她給抓起來。
”
“不行!
”
魏伶兒搖頭:“她借着那錠銀子的事兒,說呂家金山銀山一輩子花不完,可沒說老爺貪墨了。
要真将人給抓起來,這沒有的事兒都成了真的。
”
“不能讓她将呂家仗勢欺人的名頭給坐實了!
”
當主子的恨得咬牙切齒。
丫鬟在一旁不甘心道:“這口氣,夫人這就麼咽下去了?
”
魏伶兒看着一臉衰氣的錢家父子倆好一會兒,心思湧動,眸子裡透出笑意來。
活在污泥裡的小蟲子,就算咬人,也注定了蹦哒不起來。
“誰說本夫人就這麼算了?
眼前不就是個機會嘛!
”
魏伶兒看着錢家父子,在丫鬟耳邊竊竊私語了幾句。
丫鬟興奮的點點頭,然後跑向錢家父子:“這位老爺,這位公子,我家夫人有請,借一步說話。
”
沒能拿下福祥記的買賣,錢家父子心裡煩得很,正要拒絕。
錢東家看到遠處一身光鮮面帶微笑的俏婦人,眼睛一亮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