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福祥記酒樓開始,蘇忠賢一直情緒不對。
他繃着一張臉,寬袖下的手緊握成拳,像是極力在隐忍着什麼。
碼頭旁的這處鋪子,用來做吃食店蘇草很滿意。
看完鋪子出來,一路往碼頭去,蘇草跟潘一銘商量:“碼頭人來人往,竹筒飯竹筒雞方便行船攜帶,碼頭旁的這處鋪子最合适。
”
“我也是這個意思……”
潘一銘跟蘇草說着話,一扭頭沒見了蘇忠賢,奇怪道:“蘇叔叔人呢?
”
“剛剛還在啊!
”
将渣爹給丢下了,蘇草忙折回去。
轉過街角,就見他爹藏在錦衣閣的屋檐下,朝着一處巷子探頭探腦。
蘇草對潘一銘噓了一聲,然後輕手輕腳走過去,順着他的視線,看到錢東家父子倆,正在跟一個婦人說話。
那個婦人赫然是在福祥記酒樓撞見過的魏伶兒!
蘇草一時心酸不已,手落在了蘇忠賢肩頭。
他被吓了一大跳,扭過身來,眸子漲紅對上了蘇草。
“草兒……”
蘇草:“……”
到底是對一個人有怎樣的執念,才會被她羞辱後,還對她存着一絲念想?
蘇草心酸不已,握上了他的手:“别丢人了,走吧!
”
她去喊蘇忠賢,潘一銘在不遠處等着。
蘇草将蘇忠賢拽到大街上,潘一銘迎過來:“蘇叔叔怎麼了?
”
“沒事兒!
”
蘇草搖搖頭。
在錦衣閣時,她就聽到魏伶兒說要拿呂家的杏花酒去品酒會,等拔得頭籌,要大展拳腳在明珠鎮開新鋪子。
她和潘一銘剛看過鋪子,魏伶兒就出現在附近跟錢東家扯上了關系,怕也是因為鋪子來的。
蘇草心思轉了轉,提醒潘一銘:“那個鋪面看中的怕不止咱們,既然都覺得合适,那就盡快定下來。
”
“這不是問題,我跟鎮上的掮客熟得很,尋思着左右要在明珠鎮找個鋪面,已經搶先一步預付了他五兩銀子訂金。
”
潘一銘幹脆利落道:“等你回了杏花村,我這邊差不多将那處鋪面拿下了。
”
果然不愧是福祥記酒樓的少東家,做事情有遠見,不管定哪一處鋪子,反正要定鋪子,已經先一步将訂金給預付上了。
這樣,既便有人想搶鋪子,掮客還是會第一個考慮潘一銘。
蘇草放寬了心,走到賀大娘面攤那兒,喻公子已經安排了人來取貨,陸續将筍壇子往外搬。
令蘇草意外的是,市集捎賣酸筍的周大姐也在。
一見蘇草來了,她一臉愧意起了身:“草兒姑娘,那酸筍我怕是沒法兒拿貨捎賣了。
”
“錢家雜貨鋪子離市集近,他十五文錢一斤出貨,咱們的酸筍賣二十文一斤,然後就都往錢家雜貨鋪子去了。
”
近來她賣酸筍賺了好幾百文,市集突然沒生意了,周大姐也愁啊!
她跟蘇草說明原由後,歎一口氣:“我尋思來賀大娘這兒探探底,看她這邊的生意咋樣。
”
“她這兒是油條攤子,酸筍搭在套餐裡賣,生意自然不會像市集那邊受影響。
”
蘇草笑了笑:“如果所料不差,大姐在這兒等我,不是不想賣酸筍了,而是想找我說拿貨價便宜些,也跟錢家雜貨鋪子一樣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