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骁自己偷藏小話本心虛,聽見鐘璃的話也不吭聲,隻是自顧自地哼唧。
鐘璃頭疼地說:“祁骁,你知道你這樣像什麼嗎?
”
祁骁不解地眨眼。
“什麼?
”
鐘璃面無表情:“失寵的深閨怨夫。
”
除了那怨天怨地的失寵怨夫外,鐘璃實在想不出,哪個正常人會閑着沒事兒這麼說話。
祁骁詭異地沉默了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鐘璃一眼,不太确定地說:“我覺得,我還是很得寵的吧,畢竟你看,你屋裡隻有我一個,我這應該是椒房專寵。
”
鐘璃呵呵冷笑,無情地推開了祁骁抱着自己的手,說:“不好意思,從今天起,你失寵了。
”
祁骁!
!
!
對上祁骁難以置信的震驚臉,鐘璃忍着笑,說:“隻有這樣,才對得起你看的那些酸溜溜的話本,符合可憐書生的身份是不?
”
鐘璃說完就扔下祁骁要走。
走到門口,她回頭說:“對了,你失寵了,今日就睡書房吧,卧房不歡迎你。
”
鐘璃冷酷無情,殘忍冷漠。
說完就走,半點不給祁骁反應的機會。
祁骁愣愣地杵在原地,想了半晌眼中多了一絲惱怒。
徐久林不是說女子都喜歡這樣的溫柔情話嗎?
怎地阿璃聽了是這反應?
祁骁狠狠磨牙,字字帶怒:“徐!
久!
林!
”
被各種賬本淹沒了的徐久林毫無征兆地打了一個噴嚏,茫然地擡頭揉揉眼睛。
“哪家姑娘又在惦記本少爺了?
”
當夜,鐘璃當真沒讓祁骁進卧房。
英明神武的鎮南王,抱着自己的枕頭,一臉無辜地站在卧房門口,四周是艱難忍着笑的下人。
祁骁砰砰砰的拍門,嘴裡不住地喊:“阿璃,阿璃我知道錯了。
”
鐘璃剛剛洗漱完坐在梳妝台前任紫紗幫自己擦頭發,聽見祁骁的喊聲,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
紫紗也好笑得緊。
她忍着笑,低聲說:“王妃,這是王爺讓人從南邊給您帶回來的潤膚脂膏。
”
“聽說都是上好的珍珠磨粉了做的,其中還加了不少難得的香料,香味經久不散毫不油膩,最是養膚,您可要試試?
”
鐘璃看了一眼那精緻的玉盒子裡的透亮脂膏,微微點頭。
“那就試試吧。
”
紫紗上前幫鐘璃擦身上,那脂膏入膚一揉即化,香味清淡秀雅,水潤卻不會讓人覺得厚重油膩。
跟之前香味厚重的比起來,這個的确更讓鐘璃滿意。
看鐘璃滿意,紫紗笑說:“京城風沙重也幹燥,洗漱完了抹上這個,皮膚能潤上不少。
”
鐘璃笑而不語。
紫紗與紫衣對視一眼。
紫衣好笑地順勢說:“隻是這東西京城沒有,之前聽說王妃不喜京城有的茯苓底子的,王爺特意讓人去南邊搜羅了幾盒回來。
”
紫荊也說:“王爺待王妃當真是用心極了的,這小小的脂膏也能想到,王妃當真是好福氣。
”
紫雲看鐘璃心情不差,也在一旁湊趣。
“若說用心,看遍京城大約也找不到王爺這樣的了,為了這小小的脂膏王爺花了不小心思,前後更是費了不少功夫。
”
“王爺知道您不喜香味厚重的,還特意找了南邊的老師傅,加緊研制了這香味清雅的,王妃您覺着可好?
”
幾個丫鬟在屋裡你一言我一語的,都是在為祁骁說好話。
鐘璃聽得好笑不已,還沒說話,徐嬷嬷就拿着件厚厚的披風走了進來,老臉都笑成了菊花。
她獻寶似的将披風往鐘璃的眼前放了放,說:“王妃瞧瞧,這個可滿意?
”
鐘璃順勢看了一眼,眼裡閃過一絲小小的驚豔。
披風是由紅狐毛皮所制。
難得是通體都是純正的大紅色,并無任何雜色。
捧着的時候是一團隻覺得顔色奪目。
披散開了,毛皮順滑毛質極好,看着就知價值不菲。
鐘璃有一件銀狐的,見了這紅色也覺得不錯,順嘴問了一句。
“這是從哪兒得的?
”
徐嬷嬷笑了,說:“王爺早些年打獵時攢了不少好的狐皮,之前讓人找了出來,送到繡房加緊制成了适合王妃穿戴的。
”
“除了這披風,還有兩個同色的披肩和皮毛袖筒,都是難得的好東西,出門時穿上,再冷的天那也是一絲風都吹不着您的。
”
當然,這時候将東西送過來,明顯就是哄鐘璃開心的。
鐘璃聽了好笑得不行,搖搖頭不說話。
屋外祁骁還在一聲一聲地喊着阿璃,屋子裡的幾個人的眼裡都充滿了笑意。
徐嬷嬷将披風收好,說:“時候不早了,屋外嚴寒,王妃可要将王爺請進來歇息?
”
鐘璃擺手說:“不用,他就是這樣,等一會兒見我不叫了,總會自己想法子的。
”
鐘璃本以為祁骁見進門無望會自覺地去睡書房。
不料,看見屋裡的燭火滅了,祁骁竟然當着那麼多下人的面去爬了窗!
鐘璃剛剛在床上躺下,祁骁就從窗戶翻了進來。
屋裡的徐嬷嬷和紫紗見了紛紛一驚。
看清了來人後,紫紗和徐嬷嬷對視一眼,壓制住了嘴角的抽搐輕輕的退了出去。
主子們的閨房之樂是情趣,下人就别跟着摻和了。
屋子裡,鐘璃隻感覺身後突然多了個人。
她還沒反應過來,祁骁就以猛虎下山的姿态撲了上床,隔着被子,将鐘璃狠狠地壓在了身下。
鐘璃好笑又無奈,說:“你怎麼進來的?
”
祁骁回答得理直氣壯。
“翻窗。
”
鐘璃在黑暗中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好一陣無語。
堂堂鎮南王翻窗戶……
這事兒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祁骁裝作沒看出鐘璃眼中無奈似的,抱緊了鐘璃說:“孤枕難眠,我怕阿璃沒我暖床夜不能寐,故而才翻窗而入。
”
鐘璃……
聽着祁骁不住嘴的酸話,鐘璃的額角暴起了快樂的小青筋。
見她不說話,祁骁又開始嘚瑟。
他說:“古人雲,女子動怒皆是吃醋,吃醋就是在乎。
”
“阿璃今日動怒必然是因為吃醋了,原來阿璃這麼在乎我的嗎?
”
祁骁習慣性地還想再酸兩句,人卻被鐘璃一腳從床上踹了下去。
鐘璃披着寝衣坐了起來,揪着祁骁的耳朵就将人往外扔。
“你給我滾出去!
”
祁骁不敢反抗怕傷着鐘璃,可一不注意就被鐘璃拎着扔了出去。
祁骁再度站在了卧房門口,周圍是一群艱難忍笑的無辜下人。
待他還想故伎重施翻窗的時候,聽到了鐘璃咬牙的聲音。
“紫紗紫衣,将窗戶和門都鎖上!
”
祁骁……
鐘璃怒氣高漲,冷笑補充。
“還有房頂,給我看好了,誰敢擅闖,腿打斷!
”
祁骁無辜又茫然地喊了幾聲阿璃,确定鐘璃不會理會自己後,在心裡又狠狠地給徐久林記上了一筆。
說什麼女子吃醋都是在意,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