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擾人的蝗蟲,又有了處理的法子,鐘璃心情不錯地帶着莫清晔開始做飯。
雖然沒再炖蹄膀,可特意高價買回來的指頭長短的小銀魚洗幹淨後裹上一層蛋黃面粉炸得金黃酥脆,剩下用來炖了豆腐湯的也鮮美驚人,再加上一個涼拌的小菜,鐘璃和莫清晔也算吃得愉悅。
吃過飯,鐘璃還頗有閑情逸緻地拿出頭一天買的布匹出來裁定花樣。
自從給莫清晔做了一件衣裳,莫清晔自己愛不釋手不說,鐘璃也很喜歡看他穿得格外好看的樣子,這一時就動了要給他再做兩件的瘾。
用鐘璃的話來說,長得這麼好看,衣裳醜了那就是糟蹋了這張臉。
之前繡的翠竹紋,一身青色的長衫莫清晔穿起來挺拔玉立,傻氣沒了不說,還多了些許說不出的潇灑風流。
鐘璃捏着布匹的一端想了想,再一看莫清晔那張臉,心裡起了惡作劇的心思,低低地笑了起來,手上動作不停,用來描畫花樣的筆很快就在布料上來回遊走,不一會兒圖案就新鮮出爐,莫清晔好奇地探頭過去看。
看清圖案,莫清晔的眉梢就忍不住戲谑地往上狠狠一跳。
這黑色的精鍛是不錯,可為什麼上邊的圖案不是金元寶就是銅錢?
這些也就罷了,為什麼正中的位置還有一張諾大的狗臉?
!
雖然鐘璃用了一些超時代的漫畫手法,将一張狗臉畫得卡通可愛,可莫清晔一眼就認出了那狗臉是進寶的,當即就皺起了臉,悶悶地抗議:“阿璃,這是進寶,我不。
”
哪兒有人把狗臉穿身上的!
堅決不行!
鐘璃卻心意已決,無視了莫清晔的抗議,悠哉悠哉地說:“這有什麼?
你看這多可愛多好看?
你穿上一定可愛得不行,相信我。
”
莫清晔聽了頓感哭笑不得,說:“我一個大男人要可愛幹什麼?
”
鐘璃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說:“大男人?
你哪兒大?
”
莫清晔……
這話應該怎麼接?
鐘璃樂得看莫清晔吃癟,三兩下将剩下的圖案畫好,說:“放心,做出來了你肯定喜歡。
”
莫清晔一臉說不定的無奈,看着那匹彌漫着金元寶和銅錢還有一張礙眼的狗臉的布,悻悻地說:“不,阿璃,我不會喜歡的。
”
然而鐘璃想定了的事情,莫清晔無論說什麼都是沒用的。
黑色的處理好,放在一旁晾幹,鐘璃又展開了另外一匹紅色的。
紅色的這料子不比黑色的金貴,也沒那麼細緻,可難得的是紋路細膩,觸感柔順,也算不錯。
雖然顔色太過喜慶,可鐘璃當時一看就覺得莫清晔穿這麼一身正紅的衣裳肯定好看得不行不行的,說什麼也都買了回來。
莫清晔一看這不是紅的就是銅錢,無奈得不行,實在看不下去了,就說:“阿璃,我想帶招财出去玩兒。
”
鐘璃頭也不擡地說:“去吧,帶上進寶一塊兒,它在家也憋壞了。
”
莫清晔有多遺憾招财就有多嫌棄進寶,可進寶這狗東西平日裡對遛彎這事兒的興趣也頗為高漲,隻要莫清晔要帶着招财出門,它就跟吃了耗子藥似的喊得嗷嗷的,一改平日對莫清晔的百般嫌棄,恨不得把自己化作一身狗皮挂在莫清晔的大腿上捎帶着出去溜達一趟。
莫清晔實在不想帶這惱人的狗東西,可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鐘璃說:“不帶進寶,你跟招财也都别出去了。
”
莫清晔頭疼地嗨了一聲,認輸似的說:“帶吧帶吧,那就帶吧。
”
鐘璃得逞似的笑了一下,又給他拿上了平時裝零錢的小荷包,說:“看上什麼想要的直接買就是,花完了回來再找我要。
”
莫清晔接過荷包悶悶地嗯了一聲轉身走了,一路上還能聽到進寶的興奮的嗷嗷聲和莫清晔不耐的訓斥:“閉嘴!
”
進寶:“嗷嗚!
”
“阿璃讓你聽我的,你給我閉嘴!
”
“嗷嗚嗷嗚!
”
“再叫我就把你扔回去!
”
“嗷嗚嗷嗚嗷嗚!
”
……
一人一狗吵吵嚷嚷地走了,鐘璃在屋子裡聽見了,笑得直打跌。
笑夠了,她才重新在紅色的布匹上勾勒圖樣。
雖然莫清晔是個男人,可鐘璃仔細琢磨了一下,最後定下來的花樣還是曼陀羅。
隻不過跟去年給别人畫的曼陀羅相比,這次的花樣明顯多了一絲說不出的淩厲意味在裡頭,就連花瓣仿佛都多了一絲尖銳的冷厲,沒再像之前那次一般花團錦簇,布料上唯獨一朵怒放得驚人的曼陀羅,順下飄散着幾片帶棱角的花瓣,在紅得刺眼的布料上肆意伸展着枝丫。
花樣畫好,都放在通風的地方晾幹,鐘璃估摸着天色差不多了,又起身張羅着做晚飯,做飯的時候她還忍不住想,劉大夫說了那藥吃下去半個時辰就能起效,這都一個多時辰了,想來怕是有人吃着苦頭了?
莫家,從鐘璃家回來後,老太太和莫春花,都跟中了毒似的肚子裡好一陣翻江倒海,一個接着一個地往茅坑跑個不停,動作一個比一個更快,間隔的時間一次比一次的更短。
老太太和莫春花的第一反應就是懷疑鐘璃給自己下了藥了,可她倆拉肚子這陣仗恨不得把腸子都給拉出來,可同樣吃了的兩個孫子卻半點兒事兒也沒有,安生得不行!
又跑了一趟茅坑,老太太艱難地扶着腰出來,擰着眉問:“大寶二寶,你倆真不覺得難受?
不想拉肚子?
”
兩個差不多大的孩子一起搖了搖頭,齊聲說:“不想啊!
一點都不想!
奶,我明天還想吃那麼好吃的蹄膀肉,明天你再帶我們去好不好?
”
老太太聽完臉色更難看了,難以置信地說:“難不成肉真的沒問題?
”
這時莫春花也一臉菜色地扶着腰出來了,見沒事兒人似的兩個侄子也忍不住面露狐疑:“娘,這大寶二寶也沒少吃啊,咋地就我倆拉肚子了?
”
老太太也是一臉怪異地看向她,呐呐地問:“對啊,這都是吃了肉的,怎地就我倆難受?
”
說完,老太太肚子咕噜叫了一聲,臉色猛地一變,捂着肚子又飛快地沖進了茅廁。
莫春花捂着肚子站着,沒一會兒同樣也是臉色一變,忙不疊地跑上前拍了拍茅廁的門,嘴裡喊着:“娘,你快點兒,我要憋不住了!
”
茅廁裡蹲着痛不欲生的老太太痛苦地哼了一聲,有氣無力地應了一句:“老娘我也忍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