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領是個老實人,憋紅了一張臉硬邦邦地說:“王妃,鎮國軍中軍令禁止,行軍之處絕不可禍害當地百姓,您說的隻怕是不行。
”
似乎是看出了衆人眼中的遲疑,鐘璃好笑地說:“我說的去搶,不是去搶尋常百姓,我是那樣的人嗎”
“我說的,是去搶宿城中駐軍。
”
恭王前邊就是宿城。
宿城有皇上的親兵在,難道還能缺了糧草嗎?
自己沒有的,去搶别人有的不就好了?
看似溫文爾雅的鎮南王妃一口一個搶劫,仿佛是将自己當作了劫匪。
在場的人神色頓時都添了些許說不出的一言難盡。
鐘璃不以為意地撇撇嘴,說:“我連反賊都當了,還在乎客串個土匪嗎?
”
再說了,皇上與鎮南王府本是出自一家。
既是一家人,那就不是搶了,頂多算是清情形急切時的緊急借用。
至于會不會還,那就是後話了。
總之,先想法子将東西搶到手了再說。
柏骞承等人滿肚的疑慮被鐘璃的一番話打了回來,隻能一臉悻悻地去按鐘璃的吩咐做。
軍中講究令行禁止。
鐘璃的命令一下,辦事效率快得驚人。
留下的糧草按一定的秩序安頓好,留下了一隊人看守。
剩下的人,随身攜帶着五日的幹糧,拿上了自己的武器,等待着明日的行動。
行動之前,鐘璃将軍中輕功好的人都挑了出來。
之前剩下的一些炸彈,被她一一分發給了這些人。
今晚夜半時分,這些人會分作兩批。
一批提前躍過石橋斷面抵達對岸,利用手中的炸藥對敵方進行幹擾。
敵方受幹擾的同時,剩下的人會抓着鐵索橋的這一頭躍到對岸,将鐵索橋上的固定鎖扣與之前打好的鐵釘扣好,将斷面修補上。
等橋面足以讓人通行,就是大部隊出發的時候了。
在衆人的緊張期待中,第一批人順利出發抵達對岸。
鐘璃給的炸藥看似不起眼,起到的作用卻超乎想象的大。
在沒有事先見過炸藥威力的人面前,這個小小的東西造成的恐慌簡直是難以言喻的。
對岸慌亂之際,第二批人緊接着順利出發。
在此之前,鐘璃就對這些人進行過緊急培訓。
故而鐵索橋的鍊接比想象中的完成得更快。
對岸的爆炸聲尚未停歇,鐵索橋就搭建完畢。
鐘璃一身白色勁裝,黑發束成個高高的馬尾,一人一馬打馬走在前頭。
緊随她身後的,是霍雲齊和柏骞承等人。
身後的士兵從未見過這樣危險的鐵索橋,神色難免帶着遲疑。
鐘璃卻是半點不曾猶豫,直接策馬上了橋面,嬌聲斥喝:“本妃都敢上的,你們身為大好男兒,難道還有什麼可遲疑的嗎?
!
”
鐘璃話音落下,不等衆人反應過來就一馬當先的從鐵索橋上穩穩當當地走了過去。
剩下的人也緊随其後。
橋面雖不穩晃蕩。
可到底是讓他們安穩地到了對岸。
剩下的人見狀,心中燃起一股滾燙的熱氣,紛紛擊打着手中的武器盾牌大喊着往前沖。
在鐘璃的身先士卒下,再無一人有任何遲疑怯弱。
被困在這裡十幾日的士兵們用一種令人震驚的氣勢沖過了鐵索橋。
所向披靡,不過如是。
在對岸爆炸聲停歇之前,原計劃要通過橋面的大軍已經通過了大半。
有前頭抵達的人與敵方纏鬥,後來再過橋的人更是無半點顧忌可言。
原本信心滿滿守在對岸的人見狀頓時慌了神,火燒屁股似的大喊着趕緊禦敵。
然而這裡守城的人,占據了天時地利。
之前總想着憑借着一道天險就能穩操勝券,在此駐守的兵力本就與鐘璃帶來的人相差極大。
再加上事先的準備不充足,事發時的反應又不夠及時。
此時再怎麼嘶喊努力,也隻是徒勞。
勝局穩穩地傾斜向了鐘璃一方。
原本氣勢壓人的駐守大軍不得不狼狽後撤。
似乎是怕鐘璃窮追不舍地讓人追上去,原本應該往宿城方向撤退的軍隊撤往了一個完全相反的方向。
鐘璃沒有讓人乘勝追擊,将人追擊出一段距離後,命人緊急搜索了城中來不及撤走的糧草充實己身,馬不停蹄地接着往宿城的方向狂奔。
再耽擱下去,恭王就真的要沒命了!
誰也沒想到,鐘璃到了後,局勢會發生如此大的逆轉。
鐘璃領軍二十多萬馳援恭王。
還設法在途中破了祁琮事先設下的幾道阻擊恭王鷹衛的封鎖。
祁琮大部分布置瞬間毀于鐘璃一人之手。
等鐘璃和恭王彙合,鷹衛再順利突破阻截,恭王的困局瞬間可解不說,甚至連宿城都有被攻克的危險。
這消息傳回宿城,祁琮氣得臉色猙獰面無人色。
“鐘璃!
”
“又是她!
”
面對大發雷霆的皇上,在場的大臣們都紛紛選擇了沉默。
之前皇上執意侮辱皇後屍身一事,本就不受大多數大臣的贊同。
此時恭王被迫高舉反旗。
鎮南王也明目張膽地站在了恭王一方。
不得不說皇後的死和被辱占據了很大一部分的原因。
而造成如今的局面的人,就是不斷作死的祁琮本人。
對此,大部分理智尚存的大臣都覺得自己無話可說。
甚至還有點後悔,當初怎麼就豬油蒙了心,一時糊塗跟着皇上遷都來了宿城。
要是留在了京城,此時得了個愛國愛民的好名聲不說。
說不定還能在鎮南王和恭王的手下讨個好。
畢竟,隻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眼前龍椅上這位,與恭王和鎮南王相比,差的可不是一點兒半點兒。
祁琮為鐘璃壞了自己的事兒大怒的同時,前往抵禦北漠的祁骁也與北漠大軍發生了碰撞正式交手。
祁琮怒氣未歇,前方就傳來了急報。
“報!
”
“鎮南王與北漠大軍交手,不慎中了北漠埋伏,如今生死不明下落不知!
”
祁琮猛地一怔後哈哈笑出了聲。
他赤紅着眼睛問:“确定消息是真的?
”
來報信的人也是滿臉掩飾不住的喜色,不住地點頭。
“前線已經傳遍了,消息确真無誤!
”
祁琮短暫沉默後大笑不斷。
明明還在上朝,他卻毫無顧忌地說:“去拿酒來,朕要好好地慶賀一番!
”
與此同時,鐘璃也得到了祁骁中埋伏失蹤的消息。
與祁琮的欣喜若狂不同。
鐘璃聽了探子的話後,表情古怪。
“王爺真的是這麼說的?
”
探子底氣不足地點點頭。
他小聲說:“王爺交代,他就失蹤一段時間,讓您不必擔心。
”
“他會好好回來的。
”
鐘璃……